神醫(1 / 2)

這些日子,莊子上送來不少新摘的三華李、水蜜桃、寒瓜。

宋嘉月挑出幾筐使人送去葉府,給葉明珠嘗嘗鮮。

她曉得自己這樣的行為不免有討好之意,可如今想要求和,總得放下身段,叫人看明白她是真心還是假意。不曾想竟然會得到這樣的一個好消息。

這同樣意味著葉明珠接受她的道歉。

意外之喜,宋嘉月反複確認兩遍信上的內容,嘴角微翹。

正當她想去找俞景行的這會兒,丫鬟春花從外頭進來。春花行至宋嘉月的麵前,壓低聲音焦急道:“小姐,我聽說董七少爺……”

宋嘉月瞥一眼這個丫鬟,臉色驟變,沉聲問:“你曉得自己在說什麼嗎?”

春花見狀,忙噤聲,一張臉卻漸漸發白,雙唇顫了顫。

房間裡無其他的人。

宋嘉月把葉明珠這封信收好,這才看向春花:“你很在意這個董七?”

春花連忙搖頭,複深深低下頭去。

宋嘉月問:“你且說一說,為什麼這麼在意這個人?”

“上回你同我遞那些個東西,你當真曉得自己在做什麼嗎?你這樣將我往火坑裡頭推,一次不夠還想再來第二次?可是我待你太好,才叫你做出這些事?”

“奴婢不敢。”

叫||春花的丫鬟忽而跪了下去,“小姐,小姐,奴婢不是……”

宋嘉月其實不喜歡被人這麼跪來跪去。

但現下叫這丫鬟起來也不行,隻能先任由她跪著,把話說清楚、問明白。

“怎麼?”

宋嘉月擰眉冷聲道,“你還有苦衷了不成?”

“小姐,奴婢也不願意,奴婢也是不得已的。”春花仰頭看宋嘉月,嘴唇發白,臉頰劃過兩行清淚,“奴婢……有孕了……是……是他的……”

“他說隻要奴婢先幫他做事,往後他會納奴婢為妾,也定然會和奴婢肚子裡的孩子相認……”春花雙手捂臉嚶嚶啜泣,“奴婢當真是沒有辦法了。”

宋嘉月感覺自己受到了驚嚇。

她眼前這個人,當真是叫什麼春花,不是叫白蓮花?

這得是多糊塗才會信什麼納妾認子的說法?

甚至還為了這種完全不靠譜的承諾,不管不顧要把原身往火坑裡推?

而且居然說自己有孩子了?

董齊光的孩子?

宋嘉月一陣頭疼,這是什麼原著沒有寫到的神展開劇情。

思索半晌,她揚聲把徐嬤嬤喊進來。

跪在地上的春花心知不妙,額頭冷汗直冒,跪行兩步到宋嘉月麵前,手指拉著她的衣袖,不住哀求:“小姐,小姐,你可憐可憐我吧!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吧!”

徐嬤嬤很快走進來了。

看到地上的春花,上前把人拉扯開,方問:“少夫人喊老奴何事?”

徐嬤嬤是原身的奶娘,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宋嘉月記得,裡寫過徐嬤嬤對原身忠心耿耿,原身被沉塘那一日,徐嬤嬤竭力阻攔,結果被活活打死了。

她之所以喊徐嬤嬤進來,是曉得這個人不會有什麼二心。再則徐嬤嬤到底是個有閱曆的人,辦起事來利索乾淨又周道。怎麼安排這個春花好,徐嬤嬤會更清楚。

“嬤嬤,您看看怎麼把她送走?”

宋嘉月半交待半商量道,“問一問她願意去哪裡,總之我是留不得她了。”

“好歹主仆一場,便從我私房裡取一百兩出來。”

怕被誤解,她又解釋說,“把人送出鄴京即可,也不必傷她。”

“我去一趟少爺的書房。”

揣著葉明珠的信,宋嘉月起身,在徐嬤嬤耳邊小聲多交待幾句,走出裡間。

一百兩銀子也很不少了。

倘若這個丫鬟以後安安生生的過日子,這些銀錢足以保證她衣食無憂。

有孕與否,她去到外地,旁人不知她底細,重新來過並不難。

宋嘉月輕歎一氣,曉得自己或許心軟。

這個丫鬟固然犯了錯,宋嘉月卻使不出“處置下人”的那一套手段。還是把人送離鄴京,往後她們互不相乾,各自走各自的道吧。

這些日子不必出門,俞景行依舊整日整日躺著,無非從在房間裡躺著,換成到書房去躺著。宋嘉月是不認為在書房會躺得更舒服一些,隻是也不乾涉他的事情。

在書房尋到人。

宋嘉月把信拿給俞景行看:“明珠來信,說張神醫來鄴京了。”

俞景行倚在小榻上,似有些疑惑:“張神醫?”

宋嘉月更奇怪,他一個病秧子,怎麼會不知道張神醫這麼一號人物?

“張神醫來去無蹤……”俞景行回想起來,曾經他的父親也是想要找張神醫替他看一看的,然則沒有半點消息,找不到人自然無法為他醫治,“他竟在鄴京?”

“許是從外地過來的。”

方才還以為他不知,原來是知道的,宋嘉月心中疑慮被消除。

“要不要去求張神醫幫你瞧一瞧?”她和俞景行商量著,“明珠在信裡說張神醫性格古怪,未必肯出手相幫,但我覺得,既有機會,不妨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