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衛無歡(1 / 2)

(師尊,你尾巴壓著我了);

屋門外立著兩名獵妖師,他們向紅裳出示了身份牌:“我們奉衛大人之命,捉拿妖女陳婉華,還請姑娘行個方便。”

紅裳冷著臉道:“這裡沒什麼妖女,二位另尋他處吧。”

“衛大人之命,不得不從,姑娘,得罪。”兩人說完竟是要強闖。

“都說了,裡麵沒有什麼妖女,隻有丞相家的公子。公子今日發了病,你們若驚擾了他,小心到時候丞相大人在朝堂上參衛大人一本!”紅裳張開雙臂攔住他們,美目中泛著厲色。

那兩人腳步頓住。

丞相大人家的公子,那的確是要掂量幾分。這位丞相大人擅於弄權謀私,衛大人剛正不阿,背地裡不知道被他使了多少絆子。聽說他家的那位小公子,生來就多病多災,丞相大人恨不得含在嘴裡,這要是結下梁子,往後麻煩就無窮無儘了。

男獵妖師問:“妖司南可有動靜?”

女獵妖師搖頭:“或許不在此處。”

兩人對視一眼,說了聲“抱歉”就走了。

紅裳“啪”地關上屋門,冷著臉對重櫻說:“現在你可以放了我們家公子了。”

重櫻瞄了一眼青年頸側的傷痕,刀痕很淺,流出的血跡已經凝固。她將刀插入刀鞘,不好意思地說:“多謝師公子出手相助,誤傷了師公子,抱歉。”

紅裳口口聲聲說著丞相家的公子,重櫻自然認出,他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師千羽,師公子。

師千羽看向她身後的簾子。

陳婉華意識到不對勁,提醒道:“櫻櫻,小心!”

一抹銀白色的寒光從簾子裡飛出,重櫻拔出短刀來擋,一劍一刀,撞上的瞬間,發出刺耳的金屬聲。

簾子被劍氣割裂,在重櫻的眼前落下,擋住她的視線。

她的手腕被什麼撞了一下,鈍麻之感傳來,手中的短刀飛了出去,紮上一旁的屏風。

凜冽的劍鋒從她眼前墜下的簾子後麵刺來,重櫻無物可擋,又不願使用靈力驚動剛走的獵妖師,隨手從身上抓了個物件,扔了出去。

那東西撞上劍刃後,斷成兩半,掉在地上,露出“師千羽”三個字。

師千羽咳了一聲,喚道:“阿六。”

那持劍的少年收回直刺重櫻咽喉的劍鋒,挑起眉頭:“小師妹多日不見,竟有如此長進,真令人刮目相看。”

重櫻聽出那少年的聲音,磨了磨牙齒,朝他伸出手:“宮六,我東西呢?拿來!”

原來這少年是已經銷聲匿跡數月的宮六。

重櫻和陳婉華的目光都放在宮六身上,隻有紅裳注意到師千羽一直盯著地上的木牌瞧。

她將東西撿起,遞給了他。

師千羽用指腹摩挲著斷裂處,抬眸望向宮六:“你拿了櫻櫻姑娘何物?”

他開口便喚出重櫻的名字,說明他和重櫻一樣,也認出了對方。

宮六立時蹦起來:“我的姑奶奶,難為這麼久你還記得。”

“那是我的全部身家,全部!”重櫻強調了一遍。

就因為他順手拿走了她好不容易打包出來的家當,她至今還是一貧如洗,從牙縫裡摳出零花錢攢著。

“既欠了人家東西,就還給人家。”師千羽掩唇說道。

“公子,那些東西都是宮明月那老家夥搜刮來的民脂民膏,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我早就分給窮人了,現在是一個子都吐不出來了。”宮六攤手。

重櫻道:“你不還也成,幫我一個忙,你欠我的一筆勾銷。”

宮六警惕:“什麼忙?”

“幫我把陳姑娘送出城。”重櫻指著陳婉華說道。

宮六的易容技術出神入化,師千羽又是丞相公子的身份,有這兩重保證,突破城門的守衛,混出天都城就不難了。

重櫻提出條件後,宮六得到師千羽的首肯,答應幫她和陳婉華易容。

重櫻拉著陳婉華立在鏡前,二人真實容貌被掩去,臉上貼著放人群裡最不起眼的那種麵皮,並肩站著,眉眼有相似之處,活脫脫一對姐妹花。

丞相府的馬車就在樓下等著,重櫻給陳婉華套上一件寬大的袍子,將她肚子遮住:“彆緊張,肯定能出城。”

陳婉華吞了吞口水,點點頭。

重櫻放下車簾,回頭喊宮六。宮六站在一個賣糖葫蘆的攤子前,買了兩串糖葫蘆,遞給重櫻和陳婉華。

圓滾滾的山楂裹上紅色的糖漿,晶瑩透亮。陳婉華自有了孕肚後,十分嗜酸,看到糖葫蘆時,不由得眼睛一亮。

重櫻懷疑:“不會下毒了吧。”

宮六大叫起來:“我哪有小師妹這麼記仇。真是小氣,跟師父如出一轍的小心眼。”

“你不是把自己逐出師門了嗎?”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那老東西平時看著陰晴不定,對我們幾個其實還頗為疼寵的。”宮六想了想,說道。

破天荒的居然能聽到宮六誇宮明月。

重櫻望了望天邊的太陽,確認它今日不是打西邊出來的。

宮六盯著重櫻手裡的糖葫蘆,不由露出幾分懷念的神色:“當年師父將我從人牙子手中買下後,轉頭牽著我的手給我買了串糖葫蘆,我記得,那串糖葫蘆的糖漿裹得又厚又甜。”

“他這人,彆看每日一副貓嫌狗憎的表情,私下裡十分護犢子,有一次老四在外頭被人欺負了,還是他領著我們揍回去的。”

“老五磕掉一對大門牙後,每天就知道哭哭哭,哭聲還漏風,誰見誰煩,就他不嫌棄,跟個寶貝似的,抱在懷裡哄。”

這些話聽得重櫻目瞪口呆,她從原書裡了解到的宮明月,對他的幾個徒弟都十分淡漠,偏寵千重櫻,那也是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