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索真相(1 / 2)

(師尊,你尾巴壓著我了);

宮明月會出現在**書院內,是重櫻始料未及的,**書院的護山大陣已經保護不了她,希望她的這句毒誓,能為她多拖延點時間。

重櫻心情複雜地回到住處,拿出紙和筆,寫了一封信給宮九。

宮明月險些逼她殺了宮七和宮九後,她刻意與宮九疏遠了些,這些日子幾乎沒與他碰過麵。

她在國師府的朋友不多,大師兄沈霽是宮明月的人,春夏秋冬四婢沒什麼勢力,能幫得上她這個忙的,思來想去,隻有宮九。

她隻能腆著臉皮寫下這封信。

她想拜托宮九幫她調查一件事。

宮明月惱她為了宮九故意隱瞞宮七推她一事,還可以解釋為這條蛇的掌控欲在作祟,但在幻境裡被剝奪記憶,直白展露出掠奪本性的“宮明月”,以及香丸裡的“情絲纏”,所傳達出來的信息,重櫻要是再看不懂,跟被騙了一輩子的原主,又有什麼區彆。

劇情不知不覺,又回到了命運的序章!

宮明月對她動了師徒以外的心思!

為防止步上原主後塵,重櫻向來遵循著規避劇情的原則。她仔細回想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並未找出什麼差錯,唯一值得懷疑的是取蠱事件。

宮明月前後的言行不一,當時以為是他的惡作劇,後又詢問過宮七,便放心下來。

如今想來,那句話倒像是安撫氣血攻心的她,而臨時改的口,宮七答她的話,也是他下達的命令而已。

那本應該是一句半開玩笑的試探,得到的是她激烈的回應,他便改了策略,步步為謀,循序漸進,設下天羅地網,等待著她的自投羅網。

假如她沒有察覺,等他收網那日,便是她萬劫不複之時。

重櫻腳底生出寒意,握著筆的手腕控製不住地顫抖,筆下的字歪歪扭扭,墨汁抖落,暈染出來的痕跡觸目驚心。

一切還未有定論,她不能慌。重櫻告誡著自己,將寫好的信封起。

書院有統一的寄信處,每日派人送出去。如今宮明月就在**書院,這封信送到國師府,倒是不用擔心被他截走。

香丸已經儘數毀去,被她丟出去的熏球還掛在樹上,被風吹得搖搖晃晃。重櫻寄完了信,坐在桌邊喝了兩口冷茶,平靜下來,回到床上躺下。

窗外星河**,銀光閃爍。

重櫻望著滿目的星子,意識逐漸混沌,黑暗中,隱約有一道視線盯著她。

重櫻警覺地睜開眼,入目是一隻金色的蛇腦袋,它有著一雙血紅的眼睛,渾身的鱗片泛著璀璨的金光,令人輕易想到灼目的烈陽。

重櫻的心臟突突地跳了一下,本能地想張口驚呼,聲音卻被儘數堵在喉嚨裡,四肢被一股無形的力道纏住,動彈不得。

大金蛇卷起她就走。

重櫻雙目圓瞪,眼睜睜地看著那條蛇帶著自己在庭院的月影裡出沒。它的速度快得像掠過天空的流星,周遭的風景在這樣的速度下,變成了無數雜亂的影子,滿目細碎的星子暈染成一片銀光。

待那呼嘯的風聲終於在耳邊停下時,重櫻站在一棟破舊的宅子前。這棟宅子殘留著大火焚燒過的痕跡,坍塌下來的牆一片焦黑,上麵爬滿新生的藤蔓,簷下處處結著蛛網,倒在地上的朱紅色大門上堆了一層厚厚的灰土。

那劫她來的大金蛇化作宮明月的模樣。

他今日穿了件純黑的袍子,袖口用金絲滾邊,腰身束得一絲不苟,愈發顯出他挺拔筆直的身姿。

重櫻乍一見到他,感覺自己渾身的**都炸了起來,這並不是一句誇張的形容,如果她跟他圈養的那隻雀兒一樣,渾身都是羽毛的話。

“師、師父。”堵住她喉嚨、困住她四肢的力量驟然消失,重櫻儘量控製著自己的舌頭不打結,滿麵驚疑的神色,“這是何處?師父深夜帶我來此處做什麼?”

“我聽聞你與衛無歡定下了賭約。”

重櫻頷首:“當時情急之下口不擇言,師父莫要笑我不自量力才好。”

“衛無歡雖強,卻也不是無懈可擊,你是我的徒弟,打敗他並非什麼妄想。”

重櫻知道宮明月向來張狂,沒想到他的那股張狂勁兒已經進化到相信自己教出來的菜雞,也能啄一啄衛無歡這樣的大佬。

重櫻沒這個自信。

宮明月問:“你想贏他嗎?”

“能贏嗎?”重櫻有自知之明。她還沒有真正成為靈女,掌握靈女那種能讓天地動容的力量。

“你抬頭看看。”

重櫻依照宮明月所言,仰起頭來。宮明月揚袖輕拂,忽然從遠處刮來一陣強風,吹散了遮住門前牌匾的灰塵,露出“衛府”二字。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宮明月又說了一句。

“這是衛氏故居!”重櫻驚道。

關於衛無歡,她或多或少聽說過些傳聞,據傳,整個衛氏被狐妖滅門,隻留下他一人。他極其痛恨妖怪,入鎮妖司時曾發下殺儘天下妖怪的重誓。

這些年來妖族殘餘勢力,的確有不少死在衛無歡的手裡。鎮妖司內有專門為妖怪設置的殘酷刑罰,他們把妖怪剝皮抽筋,曬乾了的妖怪皮整整有幾大箱子。

“想親眼看看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嗎?”宮明月的聲音在重櫻的身後響起。

衛無歡為人警覺性強,重櫻不可能近他的身,用靈女的共情能力去觸摸他的過去。

“把手按在那棵樹上,它會告訴你真相。”

那是棵老樹,樹乾被大火燒毀,但保留下了根,重新發芽,長出新的枝葉。碧綠的樹葉層層疊疊,迎風招展,生機勃勃。

重櫻確實有些好奇,便上前兩步,舉起手,按在樹乾上。

宮明月微涼的指尖往她眉心輕輕一戳,便有一股清涼之意直入靈台。

刹那間,她好像與那棵樹融為了一體,身體化作枝乾,雙腿成為樹根往地下延伸,四肢不斷生長,變成樹的枝葉。徐徐微風,輕拂她的葉子,月色清幽,為她披上一層薄紗。

眼前的景象有了變化。

平地築起高樓,枯死的草木重新煥發新芽,衛府的斷壁殘垣,一寸寸還原成本來的麵貌。

深宅大院中,亮起數不儘的燈籠,透過燈紗的燭光與月色交融成幻夢般的光影。夜色裡,一屋燈火通明,小少年坐在窗畔,捧著一卷書正在誦讀。

從老樹的記憶得知,他是年僅六歲的衛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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