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師徒戀(2 / 2)

“各位說的都有道理。”宮明月沉吟片刻,轉頭問重櫻,“櫻櫻心中是如何想的?”

重櫻正在吃飯,突然被點名,大堂內的目光齊刷刷地望了過來。

她壓力有些大地放下手中碗,啟唇道:“孩子不是父母的附屬,父母擅自替孩子定下婚約有違人道。這樁婚事從一開始就沒有征得蘇小姐的同意,那便是錯的,既然錯了,將它糾正過來,是對蘇小姐和陸公子的人生負責。”

“一派胡言,荒唐至極!”蕭芊芊怒而起身,拔高了聲音,“父母是長輩,長輩決定晚輩的婚事天經地義,何需晚輩同意。”

大魏民風開放,但到底不及重櫻所在的時代,重櫻說的話與蘇小姐的離經叛道如出一轍,蕭芊芊出身皇室,自幼接受的是貴族的正統教育,她看重禮法,會反對並不奇怪。

重櫻不理會蕭芊芊,繼續說道:“再者,大魏律法並未明文規定師徒不得相戀,蘇小姐與琴師兩情相悅,男未婚,女未嫁,二人相戀,合情合理。蘇小姐已明確自己的心意,並未吊著陸公子,那陸公子一廂情願,爭不過琴師,就動用私刑,害人性命,一命還一命,是因果報應。”

重櫻說完,也不去看宮明月的神色,拿著碗去盛桌子上的羊肉湯。

吃過飯後,眾人各自回到屋中歇息。

客棧沒有其他客人,一人一間客房綽綽有餘,重櫻挑了個朝南的屋子。

剛到鎮子時聽到的琴聲漸漸停了下來,夜風嫋嫋,樹影婆娑,重櫻沐浴過後,趁著月色大好,在院中散步消食。

今夜十六,月正清圓,皎皎月色,一瀉千裡。

院中有個葡萄架,上麵爬滿葡萄藤,藤上結著青青綠綠的果實,被月光照得晶瑩剔透。重櫻摘了一顆,剛嘗一口,就呸呸都吐了出來。

酸得她牙都倒了。

葡萄架後麵傳來一聲輕笑。那笑並不是嘲弄的,而是帶著一絲寵溺和無奈。

重櫻繞過去,隻見一襲黑衣的宮明月坐在秋千上,正在擺弄一隻青翠的竹笛。他的手指搭在竹笛上,被那青綠色一襯,蔥白如玉,晃了下重櫻的眼睛。

衣擺的下方,伸出來一條又長又粗的金色蛇尾,即便是在漆黑的夜色,也掩不住那耀目得仿佛會流動的色澤。

他衝重櫻莞爾一笑,月色落儘他眼底,映出他眉目如畫,便有些顛倒眾生的意味了。

乍一見到這條尾巴,重櫻的眼皮跳了一下。這條蛇真是膽大妄為,客棧裡還有鎮妖司的獵妖師,他居然就這麼明目張膽地現出原形。

“櫻櫻,過來。”宮明月將她喊到自己的身邊,抬手摩挲著她的嘴角,眼睛裡堆滿笑意,“怎的這樣饞?”

“是它生得太好看。”重櫻將目光從他的尾巴移開,將手中的葡萄遞到宮明月麵前。

宮明月垂目,看得卻是她纖瘦白皙的手指。

重櫻忍不住問道,“師父在此處做什麼?”

“曬月光。”他說著,尾巴輕輕掃著地麵,看起來非常怡然自得。

一條蛇大半夜不睡覺,爬起來曬月光,說出去,怕是彆人都會覺得是天方夜譚。因他用的是十七歲時的臉,雋秀的眉眼間稚氣未脫,眼珠子漆黑透亮,說這話的時候,給人一種莫名的獨屬於少年的天真和浪漫。

“誰在那裡?”葡萄架後人影晃動,明真的聲音飄了過來。

重櫻的第一反應是用自己的身體擋在宮明月身前,藏住他那條驚世震俗的尾巴。她有些緊張,舌頭打結地說道:“是我。”

明真聽出重櫻的聲音,疑惑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我睡不著,出來走走。”

“明日還要捉妖,彆太晚,早點回去睡吧。”明真打著嗬欠道。

重櫻“唔”地應了一聲。

幸而是深夜,有葡萄藤遮擋,影影綽綽的,看不大清楚。明真沒有起疑,與重櫻說了幾句話,就回去了。

她一走,重櫻鬆了口氣。

“怕我殺了她?”宮明月的嗓音在身後幽幽響起。

“怎麼會,我答應過師父,要替師父守住尾巴的秘密。客棧內還有衛無歡和鎮妖司的人在,萬一鬨起來,師父勢單力薄,會吃虧。”

宮明月定定地盯了她一會兒,突然輕聲笑了起來。重櫻摸不清楚他是否認可自己說的話,惴惴不安去看他。

他將手中的短笛橫在唇邊,運氣而吹,輕靈的笛音宛若穿雲渡月,渺渺而來。

重櫻還沒聽過宮明月吹笛子。他活了上千歲,琴棋書畫,什麼都會,且造詣頗深,他的幾個徒弟,這方麵都資質平平,未得真傳。

宮明月放下笛子,遞給重櫻。

重櫻搖頭:“我不會。”

“明日入那蘇府,萬一真的打不過,你又不肯認輸,怎麼辦?”重櫻的倔勁宮明月是領略過的,他知道,她對這次的成績誌在必得。

“可我現在臨時抱佛腳,也沒用啊。”

“那要看抱的是誰的佛腳。”宮明月將竹笛塞入她的手中,“試試。”

重櫻將信將疑地把竹笛橫在唇邊,用力吹了一下,登時便有清遠悠揚的笛音流瀉而出。

重櫻驚道:“師父。”

他把自己剛才吹的那首曲子,用術法錄進了竹笛中。

“師父,這是作弊。”重櫻把笛子還給宮明月。

“我隻是送給櫻櫻一隻竹笛而已,考核並未規定,不許帶法器。”宮明月眨了下桃花眼,眉目間儘顯少年的風流,比那月色還要動人幾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雪泠50瓶;子嵐君16瓶;小居嘎嘎、nara10瓶;脫線總裁5瓶;

麼麼!

2(師尊,你尾巴壓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