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鎮天石(1 / 2)

(師尊,你尾巴壓著我了);

重櫻醒過來時,西天墜著一枚棗紅的夕陽,餘輝透過窗隙,形成一束金色的微光,罩在重櫻的麵頰上。

她撐著手肘坐起,用手遮住陽光。

這裡是個封閉的小房間,空氣裡泛著臭魚爛蝦的味道,角落裡堆著亂七八糟的雜物,應該是個倉庫。

陳婉華躺在她身邊不遠處,她推著陳婉華的肩膀,輕聲喚道:“婉華,快醒醒!”

片刻後,陳婉華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坐了起來,環顧四周,吃驚道:“這是哪裡?”

重櫻搖頭,問:“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

兩人都沒有受傷,那些大鳥的目的隻是抓她們過來。重櫻扶著陳婉華站起,試著打開門。

門從屋外被人反鎖了。

“我好像聽到海浪的聲音了。”陳婉華道。

重櫻走到窗前。窗戶也是反鎖的,隻留下一條縫隙。

重櫻從縫隙中望過去,入目所及是一片波瀾壯闊的大海,海天相接,望不到儘頭。無數鷗鳥從雲端掠下,鑽入水中,叼著小魚騰空而起。

她們被困在了一條船上。

沒有人知道這艘船的目的地。

陳婉華也看到了窗外的大海,驚疑道:“究竟是何人抓我們過來的?”

重櫻召出玉弓:“婉華,你讓開一點,我試試能不能將門射穿。”

陳婉華走到重櫻身後。

重櫻腕間蓄力,彎弓如滿月,弓弦上凝出靈箭的瞬間,她整個人如遭電擊,冷汗連連地捂住右腕,跌坐在地上。

那支好不容易凝出的靈箭,也轟然碎裂成星點,就連召出的玉弓都跟著消失了。

“你怎麼了?”陳婉華麵色大變。

重櫻臉色蒼白地舉起自己的雙手:“剛才好像有冰針紮了一下我的手腕。”

她低聲喘著氣,試著再次召出玉弓,卻發現一身靈力如石沉大海,玉弓沒有任何回應。

“如果我沒猜錯,你中了鎖靈針。”陳婉華的靈骨等級是凡品,不適合修**靈術,但家中有不少關於靈術方麵的藏書,她又喜歡撿刁鑽古怪的讀,懂得比會得多。

“這鎖靈針是專門針對靈骨設計,它的惡毒之處在於靈骨等級越高,越是受它鉗製,你每用一次靈力,都會激發它的力量。若嚴重的話,不但靈骨儘廢,還會損毀全身經脈,終身成為廢人。”陳婉華神色凝重,“櫻櫻,你記住,接下來,無論如何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再用靈力。”

重櫻心有餘悸地點點頭。

她在地上坐了一會兒,腕間那種穿透經脈的劇痛緩解不少。

陳婉華將重櫻扶起來,走到門邊:“讓我來砸開它。”

她剛舉起拳頭,重櫻抓住她的手,將她拖到一旁,比了個噓聲的動作。

門外有腳步聲傳來。

那腳步聲緩慢沉重,聽得出來它的主人不是身患重疾,就是元氣大傷。接著有男聲響起:“誰讓你把她們關倉庫了?”

嗓音陰冷冷的,充滿壓抑不住的怒氣,卻又喑啞破碎,含著血腥氣。

重櫻猜得沒錯,腳步聲的主人的確是身受重傷,她和陳婉華都聽出來了,那是檀七郎的聲音。

檀七郎替陳婉華硬扛下天雷,受了重傷。

原書裡冷血濫情的檀七郎,居然會剖下自己的半顆內丹,挽救陳婉華的性命,還不惜用自己的本體,護住雷劫中的陳婉華。

這與她熟知的檀七郎大相徑庭。

重櫻神情複雜,那廂,陳婉華麵色瞬間白了一個色號。

屋外另一個聲音戰戰兢兢答道:“回大人的話,此乃、此乃雲羅大人的吩咐,小人不敢違抗命令。”

“你到底是本座的人,沒有長一對翅膀,怎麼愚鈍地連該聽誰的話都分不清。”檀七郎的聲音裡夾雜著蒼冷直白的殺意。

“大人饒命!”砰砰的磕頭響聲傳來。

“要不是這滿船隻剩下你一條蛇,本座早就把你丟下去喂魚了。”

“謝大人寬宏大量。”那人連連道謝。

“雲羅呢?”

“雲羅大人接到妖皇的傳訊,急匆匆下船去了。”

“什麼妖皇?不過是隻命不久矣的蠢鳥。”檀七郎的聲音伴隨著開鎖的聲音響起,不屑地輕嗤一聲過後,又似喃喃自語,“滿船都是鳥族的人,雲羅愈發分不清界限了。”

重櫻與陳婉華對視一眼,陳婉華會意,衝她點了下腦袋。重櫻彎身撿起一張小板凳,握在手裡。

屋門朝兩邊打開的瞬間,陳婉華一拳頭直接朝著檀七郎揮過去:“我打死你這個壞蛋。”

檀七郎輕巧地握住陳婉華的手,喉中壓抑著咳嗽,聲線低啞地笑道:“婉婉,這個見麵禮就過分了吧。”

重櫻繞到檀七郎身後,神情凶狠地一板凳砸向他後腦勺。

咣當——

檀七郎身體晃了晃,發間湧出一串殷紅的血珠。

***

一盞茶的時間後,重櫻被鎖進了精鐵製的籠子裡,陳婉華亦被綁在椅子上。她手腳俱用地掙紮著,雙目圓瞪,中氣十足地咒罵著檀七郎。

檀七郎坐在桌前,對陳婉華的咒罵充耳不聞,反而笑吟吟的。

一名麵容清雋的少年站在他身後,替他包紮著腦後的傷口。

妖就是妖,重櫻在他的後腦勺開了個洞,也沒能將他砸暈。

陳婉華力氣大,幾番掙紮下,座下的椅子嘎吱嘎吱作響,幾乎快要散架。檀七郎聽她翻來覆去地罵自己,沒有什麼新花樣,索性彈出一道靈力,射入她眉心。

陳婉華的聲音驟然而止,歪著腦袋,睡了過去。

那替檀七郎包紮的少年,在檀七郎的示意下,走到陳婉華身前,將手指搭在她的腕間。

“大人放心,孩子在吸收陳姑娘體內的妖力,可保她性命無虞。”少年說完這句話,走了出去。

檀七郎將陳婉華身上的繩子解了,抱著她,放在床榻上。

他定定瞧了陳婉華幾眼,替她掖好被角,然後繞到重櫻麵前,隔著籠子打量她,露出一肚子壞水的表情。

重櫻渾身緊繃:“我體內的鎖靈針是你搗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