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非君子(1 / 2)

(師尊,你尾巴壓著我了);

“是我不好,每次都來遲。”宮明月垂眸望著重櫻的雙眼,喉頭一陣收緊。

“不遲不遲,這次一點都不遲,來得剛剛好。”重櫻仰起頭來,蒼白的臉上浮起明媚的笑意。

這叫絕境逢生。

她不愧是原文女主,氣運加身,不到大結局章,就是打不死的小強。

“我好累,師父,你一定要帶我回家。”重櫻虛弱地闔起雙眸。

“累了就睡會兒,師父答應你的,哪次食言了。”宮明月輕聲笑著,眼底卻堆滿冷色,掃向周圍虎視眈眈的大鳥和毒蛇。

他的雙腿陡然化作一條巨大的蛇尾,大尾巴輕輕掃著地麵,金光璀璨,殺意凜然。

那受了傷的白虎小聲嗚咽著,用淡藍色的眸子望了一眼宮明月懷裡的重櫻,垂下腦袋,匍匐在宮明月身邊,似是認錯,又似是臣服。

重櫻放心地將腦袋埋進宮明月的懷裡。她知道,有宮明月在,就算天塌下來了,還有他頂著。

血液的流逝,加上毒素蔓延,很快將重櫻帶入了夢鄉中。

毒蛇和大鳥向宮明月一點點逼近,它們都十分忌憚宮明月的那條尾巴,不敢輕易發動攻擊。

宮明月抬起漂亮的桃花眸,輕聲警告著:“噓,櫻櫻睡著了,不要吵醒她。”

離他最近的一條冰藍色毒蛇,趁他不備射向他,亮出一口淬了毒的尖牙。

宮明月目光驟冷。

金色的大尾巴“啪”地將毒蛇拍得粉碎,飛濺的血沫,被宮明月輕輕側身,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

懷中的重櫻神色安然,半點都沒有被驚擾到。

宮明月一動,毒蛇和大鳥紛紛都撲向了他。

……

……

鮮血在地上蔓延,浸透腳下黑色的泥土,宮明月抱著重櫻,踏著滿地的斷肢殘骸,一步步朝著遠方走去。

一隻渾身染血的白虎,瘸著一條後腿,步履蹣跚地跟在他身後。

雲羅和檀七郎趕到時,隻剩下滿地的毒蛇和大鳥屍體,宮明月與白虎早已不見蹤影。

他們剛才被一群鮫人絆住了腳。

鮫人是生活裡在海裡的妖物,向來不與他們這些陸地上的妖怪來往,他們隨海漂流,很少上岸,與人族也沒什麼爭端,隻有在發情期時才會變得凶悍異常。如若找不到伴侶,他們就會來到岸上,將合眼緣的,不管是人是妖,一律拖進海底,為他們生小鮫人。

難纏又麻煩。

剛才這些人身魚尾的鮫人發了瘋似的,看見人就搶。檀七郎生得美貌,一隻男鮫和一隻女鮫,為了搶他大打出手,氣得檀七郎將兩隻鮫人都撕碎了。

他是條雄蛇,又不會下蛋,搶什麼搶。

檀七郎氣得牙癢癢,想到什麼,一聲冷哼:“師弟,你會回來求我的。”

溪水潺潺流動,向著大海流去,風從遙遠的天際拂來,吹得頭頂樹葉發出颯颯的聲響。

草尖上,一隻綠色的大螞蚱踩著枯葉,蹭地一下蹦了出去。

重櫻坐在溪邊的青石上,凝神地聽著周圍的動靜。眼睛看不見了,耳朵卻是前所未有的靈敏,從前注意不到的聲音,儘數往她耳中湧去。

宮明月蹲在溪邊,將帕子浸入水中,擰著水珠。

白虎站在溪水中央,任由流動的溪水衝洗著身上的血跡,張開嘴,懶懶地打了個嗬欠。

宮明月走回重櫻身邊。

重櫻睜著漆黑的雙眸,眸底不見一絲神采。她的眼角殘留著蜿蜒而下的血跡,宮明月用帕子,一點點將這些汙跡擦乾淨。

重櫻乖乖坐著,一動不動。

她剛剛醒來,神色還有些迷糊,眼中的劇痛已經淡去,隻有肩頭還泛著火辣辣的疼。

她似乎接受了自己失明的事實,看起來很平靜,不哭也不鬨。

宮明月以為她醒來會大哭一場。他的小徒弟向來嬌氣的很,動不動就掉眼淚,她一哭,他就心疼,這回她不哭了,他反而更加心疼。

“你的眼睛中了蛇毒,那條蛇是檀七郎的心腹,解藥在檀七郎手裡。”宮明月啟唇道。

重櫻點頭。

“我會把解藥拿回來。”宮明月抬起手,擱在她腦袋上,“彆怕。”

“我不怕。”重櫻頓了頓,“我從來就沒怕過。”

“我的櫻櫻真勇敢。”宮明月給麵子地誇了一句。

重櫻想了想,一臉認真道:“你答應過我,會來接我回家,我相信你。”

宮明月細細品著這句話,心底生出淺淺的悸動。

重櫻突然皺了下眉頭。

“怎麼了?”

“傷口疼。”重櫻臉色發白,小聲說道。

她肩頭到胸口的位置,有一條被爪子劃出的傷口,看不出傷口是怎麼樣的,隻知鮮血汩汩流淌,將她的衣裳染成了血色。

宮明月伸手欲揭她的衣裳。

重櫻敏銳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唇角抿成一條直線。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乎這些。”宮明月一下子就懂了,唇角微勾,輕笑出聲,“早晚都要看的,等成親那日,你全身上下都要給我看的。”

不僅要給他看,還要給他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