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櫻腦海中盤算著脫身之計,拿手去揭蓋頭,卻被那蚌妖壓住手腕,略帶苛責地說道:“哪有新娘子自己揭蓋頭的規矩。”
眼前陡然一亮,龍鳳喜燭燃燒的光芒透進重櫻的眼底。
是那蚌妖揭下了她的蓋頭。
重櫻尚不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亮,眯了眯眼睛,眼角沁出些許濕意。
模糊的視線裡,一道人影坐在床畔。
男人很年輕,穿著紅色的婚服,長發漆黑如墨,用玉冠束起,柔順地垂在身後。他轉過頭來,重櫻終於看清他的五官。
這蚌妖生得頗為俊美。
重櫻有些意外,她腦補出來的蚌妖是個肥頭大耳、猥瑣下流的形象。
蚌妖手裡拿著重櫻的竹哨,重櫻心尖一凜,想不起來竹哨是怎麼被他順走的。
她趁蚌妖望著她失神時,抬臂去搶他手裡的竹哨。
蚌妖輕巧避開,不悅道:“與我成了親,便是我明媒正娶回來的小媳婦,身上不可再留著彆的男人的東西。”
說罷,他收攏五指,隻聽得清脆一聲響,那隻竹哨在他的掌心裡碎成了竹屑。
重櫻眼睫顫了顫。
蚌妖起身走到桌旁。
重櫻盯著他的背影,再次試著運轉靈力,攻破禁製。
那蚌妖握住自己的袖擺,提起酒壺,斟了兩杯酒,走回重櫻身旁,將其中一杯遞給重櫻。
重櫻現在是他的階下囚,隻得乖乖配合,端著酒盞,一臉的不明所以然。
“這是合巹酒。”蚌妖手托酒盞,從她胳膊繞過,抵到唇邊,“喝了這杯合巹酒,接下來你我便該入洞房了。”
重櫻有些口渴,嗅著酒味淡淡的,似乎頗為甘冽,便打算做解渴之用。剛含住一口,就聽到這句話,沒忍住,一口酒儘數噴了出來。
蚌妖沒躲,硬生生被她淋了一臉酒水。
“我不是故意的。”重櫻解釋著,拽起床上鋪著的帕子,替蚌妖擦著臉上的酒液,“要不你去換身衣裳。”
她就是故意的,她在拖延時間。
那蚌妖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許多,磨著牙道:“不乖,該罰。”
話音剛落,重櫻被他推倒在床,雙臂鎖在一起,舉過頭頂,壓製得不能動彈。
這下重櫻慌了。
衛無歡和鎮妖司的獵妖師,怎麼到現在還沒影?
那蚌妖伏在她身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狹長的眼眸裡映出她的影子,眼珠子黑漆漆的,這樣充滿掠奪性的眼神無端叫她想起宮明月。
“會洞房嗎?”他惡劣地彎了下唇角,“不會還要我教你吧?”
說著另一隻手去解重櫻的衣襟。
重櫻的臉白了個透底,手腳並用,渾身掙動著:“你、你快鬆開我,不許碰我!否則我就、我就……”
“就什麼?”
重櫻咕噥了半天,愣是一句威脅的話都說不出來。她受製於人,全身沒有半點力氣,這丁點兒的掙紮,更像是小情人間的情趣,便是那警告的話語,從她嘴裡吐出來,聲音也是軟綿綿的,沒有起到一絲震懾的作用。
重櫻告訴自己,這種時候千萬不能自亂陣腳,隻要熬到衛無歡和鎮妖司的獵妖師過來,她就有救了。
她停下了掙紮,眼珠子左右轉動著,腦海中飛速思索著其他拖延時間的法子。
那蚌妖見她不動了,笑吟吟地說:“還是乖巧一點招人疼。”
他伸手將重櫻身上繁複的外裳脫下。
嫁衣是蚌妖特意差人做出來送過去的,每一戶都有,照著富家子弟成親的樣式做的,穿戴複雜,裹了一層又一層,腰身還勒得緊,重櫻的臉都給勒紫了。
蚌妖解下腰帶的瞬間,重櫻感覺自己的呼吸順暢了許多。
那蚌妖在她腰間發現了一件非常奇怪的飾物,用金線編織,像是什麼生物的鱗片打磨出來的,表麵光滑,紋路精美,泛著淺金色的光暈。
是宮明月送給重櫻的蛇鱗。
看到那片蛇鱗時,蚌妖的目光停頓了一瞬,愉悅在眼底一閃而逝,嘴角忍不住地上揚。
“這是什麼?”他強行壓下嘴角的弧度,將唇線繃直,虎著臉問。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溫言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一隻倉毛獸10瓶;沐玖笙、蝦是無腦生物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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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行為解析】
扮蚌妖與櫻櫻成親:世俗不容你我師徒結為夫妻,我偏要結為夫妻。但我的計劃還沒展開,不能讓櫻櫻被世人唾罵,先借一下蚌妖的身份。
解櫻櫻衣襟:瞧這嫁衣,把我媳婦臉都勒紫了。
看到蛇鱗:我媳婦把我的定情信物貼身帶著,好開心,但裝還是要裝一下的,不能崩了蚌妖的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