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貪權色(1 / 2)

沈霽推門而入,走到珠簾前,才發現重櫻也在。

她的臉頰紅撲撲的,漆黑的眸子蒙著一層水汽,唇瓣紅得像是枝頭剛經過雨水洗禮的花朵。

沈霽微微詫異了下,心頭騰起一絲怪異感。不知是否他想多了,他無端在空氣裡嗅到了曖昧的氣息。

“師父,我先走了。”怕被沈霽看出端倪,重櫻率先開口,轉身就跑,跑兩步,回頭叮囑一句,“彆忘了喝藥。”

重櫻剛走出紫園,就見一個白胡子老頭貓著腰往假山後躲去,她立時喝道:“彆躲了,我瞧見你了,出來!”

那老頭縮到一半的身體僵住,慢慢轉過身來,對著她笑了一下。

“是你?”

眼前這老頭,就是今天在街頭碰瓷她的老頭。

大祭司哪成想剛回來就被重櫻撞個正著,他想起自己的任務,躲是沒法躲的,便雙手叉腰道:“你可不能趕我走,我是沈公子帶回來的。”

大師兄性子寬厚,常常在外頭救助一些老弱婦孺,估摸著是被這老頭給誆騙了。

大祭司瞧見重櫻眼睛裡的光明明滅滅,唯恐她將自己趕出去,撲過來跪在她麵前:“姑娘,我承認我是騙子,但我真的沒彆的地方可去了,我就是討口飯吃,求求你發發善心,彆趕我走。”

沈霽領回來的人,重櫻當然沒有資格趕他走。重櫻隻好警告一句:“那些坑害彆人的事,不可再做,若被我發現,我就叫人把你關起來。”

“好好好,都聽你的。”大祭司忙不迭指天發誓,“以後不會再做了,否則天打五雷轟。”

城郊有片桃花林,這幾日春暖冰消,桃花一夜全開了,城中百姓紛紛出城踏青,采摘桃花釀桃花酒。

鎮妖司難得放了天假,重櫻也湊了個熱鬨。晚上剛回到國師府,夏兒給了她一封信箋,說是一名童子送來的。

信封上並未署名,重櫻好奇地拆開,掃了一眼信上的內容,露出喜色。

信是陳婉華寄來的,半個月前,她順利產下了一名小公子,孩子很健康,出生後的三天,就會自己變出蛇尾巴,跟他爹一樣,是條紫色的小蛇。

陳婉華還在信中說,她很想念在淩雲書院和大家一起讀書的日子。

一年一度淩雲書院入學的日子又快到了,但如今重櫻的身份是靈女,沒有辦法再像以前,回到書院裡讀書。

重櫻將陳婉華的信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認真回了一封信,然後取出一枚玉佩,作為給孩子的禮物,和信一起封住,叫人往信中的地址寄去。

城外那片桃林桃花落儘的那日,天都城內發生了一件大事,老皇帝蕭祁連發兩道聖旨,第一道聖旨稱經過多年的努力,已經尋回昭仁太子的小皇子,第二道是封禪位詔書,詔書中老皇帝自稱病重,膝下子嗣無才無德,願意將皇位讓給這位小皇子。

這一舉動立時攻破了昭仁太子乃老皇帝害死的流言,掀起驚濤駭浪。

令重櫻沒有想到的是,昭仁太子的遺孤,是她的大師兄沈霽。

宮明月貪權貪色,原書裡確實殺了蕭氏子弟,奪了老皇帝的皇位,還很惡劣地抱著原主在龍椅上玩了次龍椅py。

禪位詔書頒發後,朝野震驚,但無人反對。自丞相倒台後,樹倒猢猻散,丞相一派的勢力早已被拔除乾淨,中立派一向都是事不關己,誰做皇帝,他們便侍奉誰,國師派的,自不必說,他們是最開心的。

沈霽就這樣成了大魏的新帝。

沈霽繼位後,給舊帝的幾個兒子封王分地,遠遠將他們打發掉了,繼而又對舊製進行改革。變革難免會觸犯一些人的利益,即便有國師府的勢力撐著,也引起不小的局勢震蕩。

但這些與重櫻無關,鎮妖司在朝堂中向來都是特殊的存在。

隻有一件事,讓重櫻留了心。

沈霽叫人將蘇梨梨和白公子這對師徒的屍骨分彆挖出,合葬在一起,招攬一批文人,為他們寫詩做傳,撰寫文章,刻在他們的碑上,寫的好的,傳頌度廣的,就加官進爵。

師徒相戀本就是上烝下報,逆倫悖德,還要立碑做傳,簡直就是無視禮法,朝中不少元老站出來反對,痛斥這對師徒寡廉鮮恥,甚至有人作詩大肆譏諷。

無論多少反對聲,都沒有動搖沈霽的決心,在高官厚祿的誘惑下,吸引了不少喜歡風月的文人,他們極儘所能,將這對師徒的故事編得感天動地,或在酒樓的說書先生口中流傳,或是改成戲文,每日搭台免費為百姓表演。

一時之間,兩種聲音不分高低,在大魏掀起一輪思想新潮。

這件事是誰的手筆,不言而喻。

重櫻趁宮明月入宮後,偷偷去了一趟日暖閣,日暖閣被列為府中禁地,所有人都知道那裡設了很多機關,不敢私自靠近。

原主闖過一次,差點丟了性命,重櫻不敢輕易再試。

進日暖閣其實並不難,除卻擅闖那一次,原主被宮明月主動帶進去過。後來日暖閣還成了他們尋歡作樂的場所之一。

確切來說,原主是“睡”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