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元丹的問世,就足以表明他在煉藥術上的極高天賦。
隻不過鞏大師剛成為七品煉藥大師,所以天魂九轉丹是沒辦法煉製的。
但在天魂九轉丹基礎上,研究出一種品級稍低效果相對減弱一些的丹藥,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彆說,這種說法還真吸引來一批支持者,混跡在茶樓中聽各色八卦消息的尚先生,都不知該做出怎樣的表情。
但好像又離正確答案並不遠了,是幾種猜測中最接近真相的一個。
他身邊的徒弟還說:“師父,難道真的是鞏大師?”
尚先生無語地看向自己弟子,語重心長道:“做我們這行的,最重要的是有自己的看法和判斷力,而不是輕易被彆人的觀點影響左右,無法決斷時,那就保持中立。”
徒弟不好意思了,看來自己猜錯方向了。
徒弟又說:“師父,陣法閣真的放話出來了,這是要封殺那位餘白陣法大師啊。”
尚先生搖頭歎氣,在他看來,陣法閣這回真的走了步錯棋。
何況,並沒有餘白這麼個人啊。
沒過多久,徒弟又有話說:“師父,聽人說,公羊島主今天出來時,似乎有些激動。”
尚先生想了下,說:“我大概知道他為何如此,想來他剛得到一個好消息。”
“減弱版的天魂九轉丹不算好消息嗎?”
“是另一個,”尚先生也得到了消息,“他手下的人應該得到從幽明大陸那邊傳來的消息了,幽明大陸出現一位號青雲子的顧風大師,至今為止,出手的丹藥皆是極品丹。”
徒弟聽得也震驚極了:“當真如此?這麼厲害?難怪公羊島主會情緒外露了。”
尚先生笑道:“不過至今為止,那位青雲子大師出手的丹藥最高為六品高級,尚未有七品丹現身,如果還無法煉製,公羊島主即便能找到人,也無法解決問題,何況能不能找到人也未知。”
“為何?”
尚先生笑道:“因為至今為止,除了負責與青雲子大師聯絡的人,並沒人能將青雲子大師找出來,幽明大陸本土勢力的修者都找不到,何況是外來修者了,為師並不看好他。”
尚先生笑得玩味,幽明大陸的消息,他在公羊島主屬下之前就得到了消息,並且知道那位負責單線與青雲子大師聯絡的人,是琉陽閣的柳池元。
值得一提的是,這位琉陽閣的柳池元,竟曾在風陵城中出現過,並於風陵城開了間鋪子,作為琉陽閣的據點。
且據他所知,柳池元能夠入駐風陵城,這背後還有鞏騫大師出的手。
這幾個信息聯係起來是不是很有意思?尚先生都想迫不及待地弄清楚這背後的真相。
和柳池元真正有聯係的究竟是鞏大師本人,還是另有其人。
人在飛舟上為白喬墨警戒四周的風鳴,根本就不知道百曉堂的尚先生竟然能知道這麼多,也不知道他在幽明大陸青雲子的馬甲,竟傳到這邊公羊島主的耳中,也引起了百曉堂和尚先生的關注。
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太過在意,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他和容秋在飛舟上一守就是三天時間,這三天,白喬墨一直在研究陣法沒有出來,隻與風鳴用聯絡珠聯係過,告訴風鳴他進展比較順利,已經有眉目了,會爭取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進入陣內。
風鳴就在飛舟上與容秋,還有金子小晶輪流守著探測陣盤,確保每時每刻都有眼睛盯著陣盤。
輪到自己休息時,風鳴就會反複研究確定新的丹方,雖號稱減弱版的天魂九轉丹,但風鳴這會兒已給新丹藥取了個名字。
他嫌麻煩,就乾脆取名為小天魂九轉丹,意即從天魂九轉丹脫胎而來,功效在其基礎上減弱幾分。
萬事俱備,隻等白喬墨破陣後,進入裡麵將這一丹藥煉製出來救人了。
就在這時,容秋驚呼出聲:“前輩前輩,有實力強大的修者出現。”
風鳴立即取來探測陣盤,果然就看到能夠監測到的最外圍,出現兩個代表人類修者的光點,其中一個光點的亮度,竟達到了融合境。
“我立即聯係白大哥,我們可能要借助陣法避一避。”
風鳴第一時間就聯係白喬墨,白喬墨立即從陣法中飛出來,收起飛舟,帶風鳴和容秋一起借助陣法隱匿身形。
雖說白喬墨還未能完全打開這座陣法,但這三日也摸清了陣法內不少門路,利用陣法來隱匿身形並不成問題,並且又加固了一下,使得陣法能更完美地遮掩住他們的氣息。
風鳴手裡捧碰著探測陣盤,奇怪道:“難道是那公羊島主不放心他夫人,特地帶他孫女跑來看望?”
看修為狀況,是挺符合陣盤顯出來的結果,一個是融合境,一個開魂境,可不正符合公羊島主和公羊希的情況。
白喬墨道:“稍等,我來調整下陣法,從裡麵可以看到外麵的情景,不過容秋道友最好不要直視。”
容秋連連點頭,他的修為最弱,很容易會被人察覺到什麼。
白喬墨幾個法訣打出來,他們麵前的陣法就變得清晰起來,隻是此時隻能看到外麵的天空和海洋,偶爾有海鳥飛過,海裡的海獸跳躍出海麵,暫時還看不到其他。
“人還沒接近,要多等會兒。”
白喬墨對自己的探測陣盤很有信心的,以他現在的實力製作出來的探測陣法,能探測到的範圍可不小。
三人在陣法裡麵等了十多分鐘,終於看到有兩人身影在畫麵中出現了。
看清兩人模樣時,風鳴眼睛瞪得老大,想到有可能會是公羊祖孫倆,可就是沒想到過來的會是她倆。
小蛇和金子也詫異地看著眼前的畫麵,似乎很奇怪,出現的為何是這兩個女人。
白喬墨也很驚訝,出現在這裡的竟會是他們在碧海城見過的百花穀洛穀主,和她的弟子洛元夏。
這時外麵的聲音也清晰傳進來,先是洛元夏開了口:“師父,那位公羊夫人,真的就藏在裡麵的海島上嗎?”
洛穀主道:“不錯,公羊敬那老家夥可是煞費苦心,請動陣法閣兩位副閣主,將人藏在這裡,還用陣法將裡麵的海島完全遮掩了起來,如果不是為師得到準確消息,也會被公羊敬那老家夥騙過去。“
洛元夏嘻嘻一笑:“公羊島主再是煞費苦心,不也被師父知道了,師父,既然知道了人在這裡,那肯定就有辦法進去了,如果我們在公羊島主眼皮子底下,將裡麵的人偷走,不知公羊島主能不能承受得住。”
洛穀主笑得好看,可眼神卻冷漠無情:“那老家夥受不住才好,確定了人在裡麵就好,接下來為師會請人破解這裡的陣法。
為師也想看看,等公羊敬發現那賤人不在裡麵後,會是何種心情。”
洛元夏也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拍手笑道:“徒兒也等不及看那時的情景了,徒兒相信,有師父出馬,沒有什麼辦不成的事。”
“你啊,就是嘴甜,我們走吧。”
貌美如花的師徒兩人,再看了眼前方,便轉身坐上飛舟離開了。
隻是洛穀主在遠離前又回頭看了眼,微蹙了下眉頭,但很快又散去,笑話自己多心了,怎會有種自己被人暗中窺視的感覺。
要知道那座海島內除了那個長眠的賤女人,可再沒有彆人了,也不會有人知道自己帶著徒弟悄悄而來。
洛穀主隨即將這念頭拋開,她對自己的計劃信心滿滿,她可不會給那女人活過來的機會。
畫麵中兩人身影消失,代表她們的光點也在探測陣盤上徹底不見時,風鳴依舊眨眼睛,他有點搞不懂這其中的關係了。
風鳴驚訝道:“這百花穀的洛穀主,竟和公羊島主也有什麼關係?”
白喬墨就更驚訝了,上一世可沒什麼人帶著他一起吃瓜,他一心修煉,無暇關注外麵的閒事,所以才導致他不斷地錯過一個個真相嗎?
“我也不知道,但這位洛穀主,似乎跟公羊夫人有仇。”
不會為何稱公羊夫人為賤女人,公羊夫人都在這裡沉睡了好幾十年了,怎麼看都跟這位洛穀主產生不了什麼聯係。
風鳴吞了口口水說:“我好像猜到了可怕的真相。”
“是什麼?”
風鳴大膽猜測道:“我們聽到公羊島主和其夫人的八卦裡,不是說公羊夫人還有位表妹,她表妹跟公羊島上也搞在一起,同樣生了個孩子,被公羊島主驅逐後就消失不見了,也被所有人忘記了。
但如果他們並沒有遠離鳳舞島,而是藏起來準伺機準備報仇呢?那樣的人想來不會甘心就這麼被放逐的吧。”
白喬墨道:“難道洛穀主就是那位表妹?”
風鳴道:“也有可能是那表妹生下的孩子呢?”
就連容秋和身邊三小都聽得驚住了,如果風鳴的猜測成真,這也就意味著,那位洛穀主就是公羊島主的親生女兒啊。
風鳴越來越有興致了,催促白喬墨道:“白大哥,你快破陣,隻要救醒公羊夫人,也許現在所有的疑問都會有了答案。”
風鳴還同情地拍拍容秋的腦袋,如果一切成真的話,他大概知道害得容秋如此慘的凶手是誰了。
最有可能就是外麵那位貌美如花的洛穀主了,當然還有可能是藏得更深的那位表妹了。
風鳴沒再出去,就留在白喬墨身邊,看他加快速度破陣。
洛穀主師徒倆的出現,也讓他們猜到一件事,那就是陣內的海島上,除了公羊夫人外,應該再沒有其他修者了。
公羊島主應該對這處藏匿地點非常有信心,不會被人發現,便是發現,也不可能闖入進來。
可惜事與願違啊,先是被風鳴和白喬墨發現並跑過來破陣,又後有洛穀主師徒的現身,她們也將會請動陣法師前來破陣。
所以就問公羊島主究竟哪來的這麼大的信心,這裡不會被人發現,也不會被人破陣闖入。
風鳴很好奇,沒有他們插手的上一世,這位公羊夫人究竟是什麼境況,可惜白大哥並不知情。
今日看到洛穀主師徒倆的出現,他很懷疑,白大哥的上一世,很可能叫這洛穀主得逞了。
如果公羊夫人落進那女人手裡,她會這麼好心救治公羊夫人?
就算是喚醒她的話,短暫清醒之後便是徹底隕落了吧。
還可能在短暫清醒時告知她最殘忍的真相,進一步將公羊夫人推向地獄。
好可怕。
又過了兩日,白喬墨終於打開這座陣法的最後一層,一座麵積並不是很大的無人海島,出現在他們麵前。
海島上景色倒是很不錯,栽種了許多奇花異樹,看得出海島主人在很用心,給海島布置出這些景色。
不過風鳴看著這些美景,依舊覺得很諷刺。
“就在前麵,那座山峰裡有個冰洞,想來人就安置在那裡。”
容秋腦袋上方雖不再頂著那件奇怪的靈器了,可這會兒他心臟怦怦直跳。
他的親人就在前方了,聽兩位前輩的意思,這位親人並不是不想找自己的小輩,而是魂海出事了,以至這幾十年來,一直被冰封沉眠在此處。
這人還是公羊夫人,公羊夫人竟是自己的親人,另一個親人,難道就是那位公羊島主?那公羊希和他又是什麼關係?
容秋一直安靜地跟著後麵,從洛穀主師徒出現之後,就再沒發表什麼看法,然而他的心情一直無法平複。
風鳴拍拍他的肩,說:“撤掉你容貌上的掩飾吧,我和白大哥第一次見到你時,就發現你的眼睛,和公羊祖孫倆很像,等你的容貌恢複後,你和他們又像了幾分,所以我才會對你的身世起了疑。
現在,前麵山峰冰洞裡被冰封的那位前輩,我想應該就是你的親祖母了,你的祖父就是公羊島主了,這些你都猜到了吧。“
容秋長長吐出一口氣,輕點了下頭,他心裡有疑問:“那我父母是誰?”
風鳴搖頭說:“這需要公羊夫人醒來後去查證了,不過我懷疑你父母就是公羊島主那對死去的兒子兒媳。
如今身在鳳舞島島主府內的那位公羊希大小姐,很可能是幕後黑手將她與你對調了,你明白嗎?走吧,找回你真正的身世。”
風鳴和白喬墨走在前麵,容秋深呼吸了幾下,也終於抬腳跟了上去。
以前沒實力也沒辦法為自己求證一個真相,而現在真相已經非常接近了,他又怎能甘心放下過去的一切?
他吃了那麼多年的苦頭,背後的黑手難道不應該付出代價嗎?
如果他的身世真如前輩所說,他不願意一直被背後黑手遮掩起來。
冰洞中也有陣法,不過這陣對於外麵的就容易得多了。
破除這裡的陣法,三人走進充斥著寒意的冰窟之中,看到了擺在正中央的一具冰玉棺。
三人小心走近冰玉棺,就看到裡麵躺著的一位女子,看到女子的臉,風鳴就立即扭頭看向容秋。
白喬墨也看過來,不得不說鳴弟的直覺是非常對的,看到這位公羊夫人,更可以確定容秋與她的血緣關係了。
容秋看得也愣了下,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上自己的臉。
躺在冰玉棺裡的女子,有張跟自己那麼像的臉,或者該說自己長得像她才對。
這真的是自己的親祖母嗎?
452沈玉鸞醒來
452沈玉鸞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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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差著輩分,所有看到冰玉棺裡女人和容秋的人,都會覺得這是親姐弟倆,沒人會懷疑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
風鳴道:“這麼大一塊冰玉找來,也要費不少事,我先來檢查一下前輩魂海的情況吧。“
白喬墨提醒道:“小心些。”
沒有意外的話,當初這位前輩也是中了彆人的算計和暗招,才會導致如今這狀況。
風鳴點點頭,他和白大哥兩人中,其實由他出手更為保險。
因為他魂海中還藏著株養魂木,不僅滋養自己的魂海,還全方位保護著自己的魂海。
風鳴不知這位前輩是否能感應到外界的情況,口中先對前輩道了聲:“得罪了,前輩。”
然後才探出魂力進冰玉棺中,小心接觸這位前輩的魂海。
前輩的魂海對外界並不設防,但一探入風鳴便發現前輩的魂海狀況多糟糕。
魂海完全亂了,隻是暫時被冰封住了,所以才會無事。
一旦前輩被喚醒,魂海又複蘇過來,魂海會立即暴動起來。
風鳴沒有貿然將魂力探進魂海內部,免得刺激了前輩本人沉眠的意識,風鳴將自己觀察到的情況說了出來。
越是靠近冰玉棺,容秋越能感受到來自血脈深處的呼喚,這是以前所有與他接觸過的修者都未曾帶來過的體驗。
聽到風鳴的話,容秋擔憂道:“前輩,她……”容秋不知該怎麼稱呼公羊夫人,“前輩真的有辦法解決魂海裡的問題嗎?”
風鳴信心滿滿道:“放心,我的小天魂九轉丹,雖不能將前輩的魂海百分百修複好,但好個大半完全沒問題。
屆時喚醒前輩的意識,前輩自己便可以壓製住魂海裡的紊亂情況,再等些年,等我能煉製真正的天魂九轉丹,那就完全沒問題了。”
容秋聽得大喜,當場就想給風鳴大拜下去,他何曾有幸遇到兩位前輩被他們所救,還帶著他揭開了他最想知道的身世,並為他找到可能會疼愛自己的親人。
風鳴止住他下拜的姿勢:“不必了,就當是我們吃瓜的報酬吧,順便還可以報複下公羊島主與陣法閣,我們這做法是不是很打臉?陣法閣了不起嗎?兩個副閣主布置的無限接近八品的陣法,不也被他們口中的廢物給破開了。”
白喬墨聽得哭笑不得,他就是鳴弟口中被陣法閣罵的廢物啊。
容秋依舊感激無比:“容秋會銘記於心。”
風鳴拍拍他肩,對白喬墨說:“白大哥,我去旁邊煉製小天魂九轉丹,這裡就交給白大哥看著吧。”
白喬墨點頭:“放心去吧。”
白喬墨讓小蛇帶著另兩小給風鳴護法去,這裡不見得就真正安全。
沒見之前洛穀主師徒倆就摸到這兒了,萬一那公羊島主,也拋開鳳舞島事務,非要跑過來呢。
風鳴專心煉丹去了,白喬墨檢查四周環境,除了冰窟中的,還有島上其他地方,探測陣盤也一直盯著,如果再有人出現,他們好及時閃避。
風鳴雖然沒有天魂草,也沒有功能類似的其他靈草,但他身上有一樣養魂的至寶,那就是養魂木。
養魂木紮根在他的魂海中,溫養風鳴的魂海時,也被風鳴的魂力滋養生長,如今魂海中,養魂木早已長出好幾片葉子了。
風鳴沒有摘取養魂木的葉子來煉藥,而是從葉片中提取出幾滴汁液,可彆小看這汁液,這能媲美七品養魂類靈草的功效了。
這些汁液最後滴進丹爐中,與其他輔料融合在一起,漸漸的,丹爐內飄出奇香,那香味,讓人的魂海中的躁動,瞬間便得到平複。
守在冰窟中的容秋,原本情緒上帶了些焦躁不安,也因為這奇香味而平複下來,頓時對風鳴能救治棺中女子抱以了更大期待。
他竟然有幸被這樣的前輩所救,前輩該是多了不起的煉藥大師啊。
幾小也蠢蠢欲動,如果不是有自製力,估計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好想吃一顆。
他們眼裡露出明晃晃的神色,就是想吃啊。
小天魂九轉丹煉製得非常順利,也許跟風鳴早在腦海中反複演練多次有關,也許和用的主藥就來自他魂海中的養魂木有關。
反正丹藥出爐後,他沒有丁點浪費,竟然是滿丹,其中還有兩粒極品丹。
給三小一人一顆上品丹,兩顆極品,一顆給了白喬墨,一顆風鳴就拿著前往冰窟。
三小迫不及待地將丹藥吞了,然後一個個就露出暈乎乎的模樣,沒一會兒就都倒地呼呼大睡去了。
白喬墨先將自己丹藥收起來了,風鳴不是不給自己留,而是這丹藥主藥就取自養魂木,他有養魂木在,這丹藥對他可沒多大功效。
容秋激動道:“前輩。”
風鳴揚揚下巴示意道:“打開冰玉棺。”
白喬墨揮手道:“我來。”
說完一股力道就將冰玉棺的蓋子掀了開來,風鳴將丹藥送到棺中女子嘴邊,用輕微的力量啟開她嘴唇,丹藥送了進去,剩下的事情就看女子自己了。
就算有真正的小天魂九轉丹,風鳴也不認為那丹藥效果能超過自己這丹藥了。
就算被冰封著,棺中女子的眉心也是擰著的,因為魂海的暴動會非常痛苦,一切不過是因為冰封而暫停下來,可不代表就消除了。
容秋兩眼緊緊盯著棺中女子,隨著丹藥藥力的發揮,不僅女子的臉色由蒼白染上了絲血色,就連眉心也漸漸舒展開來。
幾人耐心等著,風鳴沒再將魂力探入女子魂海,但能察覺得出,女子的魂海比之前探查時平複了許多。
不見女子醒來,風鳴和白喬墨正想要試試喚醒本人,丹藥由本人配合,那能將功效發揮到最大化。
就在這時,冰窟中有股魂力波動蕩開,這股魂力正是來自棺中女子。
隨著魂力的蕩開,女子的眼皮也顫了顫。
“呀,要醒了。”
風鳴話音剛落,女子的兩眼便睜開了,並且眼神清明,第一時間便聚集在容秋臉上,看了會兒容秋,才移到了風鳴和白喬墨身上。
“多謝二位救治沈玉鸞,雖不知是什麼丹藥,但丹藥效果非常好。”
風鳴訝異道:“原來沈前輩對外界一直有感知的嗎?”
沈玉鸞的眼皮開闔了下,表示回應,她的嗓音也因為許多年未開口而有些澀啞,但不妨礙她與人交流:
“是的,雖大部分時間在沉睡,但有人接近時,我能感知到外麵情況,知道是閣下喂了我顆丹藥。”
沈玉鸞說完這些,目光又移回到容秋臉上,有些不解,但又很慈祥,衝這麼臉她就知道,這位和她有血緣關係。
“原來如此,那我們先離開這裡,前輩可以先恢複一下。”
“多謝你們。”
“我、我也先出去。”容秋有些慌亂,也連忙跟著風鳴他們先離開了,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介紹自己的身份,也不確定會不會被接受。
沈玉鸞剛剛蘇醒,體內元力也冰封著呢,需要一點時間解除身體上的冰封狀態,隻要重新運轉元力,便會很快恢複過來。
洞外,風鳴和白喬墨先將三小安置好,然後就一起等待那位沈前輩出來。
風鳴道:“原來前輩叫沈玉鸞,名字真好聽,比那家夥的名字好聽。”
風鳴說的是公羊島主,他叫公羊敬,風鳴覺得實在比不上沈玉鸞這一名字。
白喬墨因為這個名字猜到了公羊夫人的身份:“前輩應該是蒼海境另一座海島飛霞島上沈家的人。”
風鳴好奇道:“這個飛霞島上的沈家很出名嗎?”
白喬墨道:“這個沈家是煉器世家,名聲的確不弱,沈家有位老祖乃是八器煉器師,據說大世界也曾有人下來請這位沈老祖前往。”
風鳴驚歎道:“看來這沈家實力很強啊,那怎會讓沈前輩落得這等境地的?”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歎息聲:“因為老祖魂海也出了問題,一旦離開沈家,老祖的情況便會被沈家的敵對勢力發現,所以老祖才會一直留在沈家,可惜有老祖在,沈家人依舊遭到種種算計。”
這聲音響起時,風鳴三人就知道沈玉鸞前輩出來了,這會兒的沈玉鸞和之前躺在冰玉棺中的人又有些不一樣。
之前顯得柔和又有些脆弱,但現在的她,則增添了幾分英氣。
不過她看向容秋時目光又柔和了下來,朝容秋招招手叫他過去:“孩子,你是誰?你父母是誰?”
之前沈玉鸞的話就讓風鳴白喬墨知道,沈家身上背負了不少麻煩。
現在又聽她問容秋身份,風鳴暗道,接下來的氣氛會變得非常不愉快的。
容秋被那樣的目光籠罩著,情不自禁地就挪動腳步走了過去,再聽到她的問題,容秋茫然道:“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誰,隻知道自己是容秋,是兩位前輩將我從海裡救起來,帶我來到鳳舞島。”
沈玉鸞眉頭微皺了下:“可我能感覺得出,你就是我的後人,當初我沉睡之前,有過一個孩子,她叫公羊瑾。”
容秋不知所措地看向風鳴和白喬墨,後兩人互望了一眼,白喬墨歎息道:“公羊島主的兒子兒媳在外曆煉時,意外身亡,隻留下一女,也就是如今鳳舞島的大小姐公羊希。”
瞬間,四周的溫度就跌下來。
453沈家夫妻的怒火
453沈家夫妻的怒火
453
風鳴和白喬墨抬頭看去,就見沈玉鸞滿麵冷厲之色。
他們想,沒有人長眠醒來後能夠接受,自己生下來的孩子,已經走在自己前麵的事實。
雖然這事實讓人難以接受,但風鳴不得不出聲提醒:“沈前輩,請冷靜,前輩的魂海並未完全修複,前輩的情緒會影響魂海情況。”
沈玉鸞努力壓製心頭的憤怒和巨大的悲傷,可巨大的心傷,仍是讓她嘴角滲出了血絲。
她說:“不會是意外,定是有人算計我的孩子,那個希兒是不是我的孫女還是未知。”
沈玉鸞忍著悲痛又看向容秋,伸手輕撫上他的發頂,“孩子,你就留在我身邊,我會讓沈家人來保護你,我這就與沈家人聯係。”
“對了,這裡是哪裡?公羊敬將我安置在什麼地方?“
白喬墨報了方位,以及離開鳳舞島的距離,沈玉鸞頓時露出了然之色,甚至看向四周。
隻是景致與曾經來時已不一樣了,原來公羊敬將她冰封在這樣的地方,沈玉鸞冷笑起來。
這裡就很安全嗎?真的安全的話,就不會風鳴和白喬墨的出現了,儘管他們的出現給自己帶來的是好處。
否則靠公羊敬?她能不能安然醒來還是未知之數,甚至可能會直接落進敵人手裡。
沈玉鸞是個聰明女人,得知自己生下的孩子已經身死後,她腦中就出現了好幾種陰謀算計,甚至連孫兒都被算計進去了。
她忍著悲痛,取出聯絡珠與沈家人聯絡,相比公羊敬,她更信任自己的家人,她的父母親。
飛霞島上沈家,一對中年夫妻坐在院子裡喝茶,其中一人手裡的茶杯忽然滑落到地上,摔成碎片。
然而那人根本顧不得什麼茶杯,激動得手發顫,兩眼泛紅:“是鸞兒,是鸞兒發來的訊息,快,叫上人,我們去接鸞兒回家。”
另一人手裡的杯子也從手中滑落,然而同樣顧不得,猛地就往外衝去。
沒過多久,一艘大型飛舟就從飛霞島上空飛起,載了幾十位修者向島外飛去。
如此動靜,島上各方不可能注意不到。
“這是怎麼回事?沈家人出動了不少人手,如此興事動眾,是要乾什麼去?“
“難道是前往鳳舞島,給沈玉鸞留下的唯一孫女撐腰去了?”
“可沈家這些年不是一直不太和鳳舞島那邊聯係了嗎?”
“可瞧這方向,似乎就是往鳳舞島那邊的。”
人在鳳舞島的公羊島主,被陶副閣主邀去參觀傳送陣的最後落成,同時還有許多本島修者以及陸續從外麵趕來的修者,也在一旁圍觀這一時刻。
當最後的也是最為關鍵的陣心擺放進去時,由陶副閣主親自進行了啟動試驗。
元晶投入進相應的凹槽內,元氣被迅速抽取,一陣流光溢彩,傳送陣迅速地運轉起來,升起的光芒將整個傳送陣覆蓋起來。
隨後,陶副閣主便大聲宣布:“傳送陣運轉情況很好,鳳舞島的傳送陣,經我陣法閣的不懈努力,終於正式完工,待與其他傳送陣連通後,便會正式投入運轉。”
四周立即響起歡呼聲,備受折磨的那些陣法師,在這一刻也終於露出了笑容,傳送陣終於建成了,這其中也有他們的一份努力。
當然,有沒有承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沒聽陶副閣主講話時,說的是經陣法閣的不懈努力麼,和陣法閣以外的陣法師又有何關聯。
就在歡呼聲響起的那一刻,公羊島主心頭猛地一跳,忽地產生出一股極為不詳的預感。
但四周的歡呼聲太響,身旁的孫女公羊希也在開心大笑,公羊島主隨即便無暇顧及了。
待事後再尋找這種感覺時,卻怎麼也找不到了,仿佛之前的經曆是種幻覺。
公羊島主隨後也站出來宣布:“我宣布,英才競技賽,於兩日後正式拉開帷幕,歡迎各位英才踴躍參加。”
下麵,肖勁恒調侃紀楊泓:“你要參加嗎?指不定就入了島主和鳳舞島大小姐的眼,將你留下來作為島主的孫婿。”
紀楊泓原本是衝陶副閣主來的,但因為餘白陣法大師一事,他一直沒有露出,而是選擇了從旁圍觀。
這時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看你才想吧,放心,我不參加,不會對你有影響的。”
紀楊泓說完扭頭就走了。
“等等,你不參加?”肖勁恒追問道。
兩人的聲音遠去,海大少看看他們的背影,又看看前麵得瑟得尾巴都要翹上天的女人,嗤了一聲:“真不知道那女人能看中什麼樣的男人,不過不管誰被她看中,那男人都會變得非常不幸。”
江如昭失笑搖頭,拉了他一把:“海師兄,我們也離開吧。”
回去路上,海大少還在嘀咕風鳴和白喬墨的事,也不知他倆現在人在哪裡,進展又如何了,到現在都沒露麵,可彆讓他白等啊。
“江師妹,你說什麼能鬨出什麼樣的動靜來?”
江如昭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他們看上去,挺有信心的樣子。”
尚先生也在期待之中,想知道風鳴和白喬墨,到底有什麼後續動作,他們可不像會是善罷甘休的樣子。
就在鳳舞島島主府為英才競技賽而忙碌不停的時候,沈家的飛舟,終於抵達沈玉鸞所在的海島上空。
這時由白喬墨操控,海島已不再是隱匿狀態,而是暴露在來人的眼皮子底下。
“鸞兒就一直被藏在這座海島上?該死的公羊敬!當初我就該反對到底,隔離開他和玉鸞。”
“先彆急,我們下去接我們的女兒。”
這對中年夫妻從飛舟上飛出來,往下飛去的時候,察覺到外麵動靜,沈玉鸞也從臨時開辟的洞府裡走了出來。
看到來人變得激動起來,隨即也從島上拔地飛起,很快就與空中二人彙合。
三人互相看看,隨即抱頭痛哭。
風鳴和白喬墨就在島上抬頭朝空中看去,容秋也跟著看。
風鳴感歎道:“這是沈前輩的父母啊,那容秋你該稱他們為什麼了?還有沈家這是幾世同堂啊。”
修者壽元長久,又不節製生孩子的話,莫說四世五世同堂,十世八世都會是常見的吧,就不知沈家那位老祖,是沈玉鸞前輩上麵第幾代的老人了。
上空,沈玉鸞的父親沈炎義,母親杜昀,終於不舍地鬆開兒女,眼神貪婪地看著女兒的臉,有多久沒這樣看著他們夫妻倆的女兒了。
“鸞兒,”杜昀撫摸女兒的臉,“難道是公羊敬那混球救醒的你?”
沈玉鸞也不舍地看著自己的父母親,然後一邊攙著一個往下去:“救我的人就在下麵島上,他們還將我的孫兒,你們的曾孫帶過來了。”
提到公羊敬,沈炎義滿麵怒色,杜昀卻心細地發現女兒口中的不同:“孫兒?不是孫女?那公羊希呢?”
沈玉鸞也有疑問:“娘,你們難道沒見過公羊希嗎?你們對她是什麼樣的感覺?”
沈炎義直接擺出不高興的臉色,杜昀微皺眉道:“自瑾兒意外身故後,我與你爹就跟公羊敬徹底鬨翻了,我們曾想將希兒接到沈家照養,但公羊敬拒絕了。
等公羊希懂事後對我們沈家也是排斥得很,不知是聽了誰的話,將我們沈家也記恨上了,所以多年來我們也沒見過她幾麵。”
沈炎義說:“鸞兒你要怪我爹我,是爹我沒忍住脾氣,狠揍了公羊敬一頓,當初沒照顧好你讓你遇險,後來又沒能照顧好你們的孩子,讓瑾兒反而走在我們所有人前麵,估計那孩子就因為我揍了他爹,便將我這曾祖記恨上了。“
沈玉鸞越聽越不對勁:“爹,娘,公羊希很可能不是瑾兒夫妻生下的孩子,而是被那女人調包,瑾兒夫妻留下的孩子,就在下麵島上。”
“什麼?”沈炎義脾氣本來就有些火爆,這一聽還得了,一頭就往下衝去。
這些年他們沈家雖然和鳳舞島幾乎斷絕了關係不再往來,可每年都會派人往鳳舞島給公羊希送禮物。
不論公羊希如何記恨他們,在他們夫妻看來,那到底是他們女兒沈玉鸞留下的血脈,如果不加以照看的話,將來女兒醒來,不知要怎麼怪罪他們呢。
結果,這孩子可能還是被人掉包的仇人之女?瞬間沈炎義腦中就閃過許多陰謀算計,差點就暴走了。
該死的公羊敬知不知道?沈炎義隻後悔當初揍得還是太輕了,就應該揍得他十年二十年都爬不起來。
杜昀在後麵緊跟著,就擔心沈炎義會嚇壞下麵的孩子。
當夫妻兩人一進入島內,就看到朝他們看來的雙兒容秋。
看到這張臉,對夫妻二人而言,什麼都不用說了,哪怕沒有經過驗證,他們也敢說,就衝著這張臉,他們就能肯定,這絕對是玉鸞的血脈後輩。
所以這才是瑾兒夫妻留下來的真正孩子?等發現這孩子才是聚氣境巔峰修為時,沈炎義真的快要氣炸了,將整座海島掀翻了。
這些年來,他們夫妻二人往鳳舞島給公羊希送了多少修煉資源?夠堆出這樣境界的修者幾十萬個都夠了。
送這些資源難道看的還不是他們的女兒玉鸞,否則誰會在意公羊家的什麼人。
可這一切竟然是假的?
容秋嚇得都不敢動了,也被沈炎義的氣勢籠罩住了。
後麵沈玉鸞追過來,走過來拉住容秋的手,將他帶到父母麵前:“爹,娘,我能夠確定,我和容秋之間是有血緣關係的,現在唯一要確定的,就是鳳舞島上的那位大小姐,和我之間究竟有沒有血緣關係了,也許是我誤會了,瑾兒夫妻生下的是雙胎。”
沈炎義忍了又忍,還是無法忍下心頭的怒火:“我們這就殺向鳳舞島,弄清情況,公羊敬這混蛋欺人太甚,這次休想我沈炎義饒過他!“
杜昀看向女兒:“玉鸞你呢?你和公羊敬以後……”
沈玉鸞平靜道:“當初我就決定和公羊敬分開了,隻是還沒來得及跟爹娘說,我就出事了,這一等就是幾十年了,當初的感情,早就被公羊敬的所作所為耗儘了。”
就算這幾十年來她能感應到外界公羊敬是如何對著冰玉棺訴情,她心中也毫無波動。
如今又發生孩子被調包的事,她對公羊敬更加無法原諒。
沈炎義厲聲道:“好,那就分開!我們去砸了鳳舞島,算清舊賬,再一起回飛霞島。”,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