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僅僅隔了幾層樓,這兒就成了集體豬窩一樣!
忽然地,他的目光掠過了一間宿舍,門縫開著,隨手一推,他眼睛就是一亮。
這間宿舍雖然也算不上多麼賞心悅目,可是比起彆的狗窩來說,已經足夠看了叫人舒心多了。
“方離,你住這兒啊?”他看著剛剛從衛生間裡走出來的方離。
方離手上濕漉漉的,拿著塊滿是泡沫的抹布,一張溫和清秀的臉上也沾了點。
他抬頭看見阮輕暮,忙驚喜地跑過來:“嗯嗯,是啊,你要回四樓了嗎?”
阮輕暮看了看床,四張全滿,不由得失望地歎了口氣。
身子一動,有人在背後粗魯地推了一把:“好狗不擋道,這兒不歡迎彆寢室的人啊。”
阮輕暮回頭,眼睛就是一眯。
正是李智勇,光著膀子,大剌剌地踩著夾趾拖鞋,走進了宿舍。
他迎上阮輕暮冷冷的眸子,有點心虛地移開了目光,轉頭看向方離,大聲訓斥:“乾什麼?還不去做衛生?”
他隨手一甩,寢室門就要關上,阮輕暮飛快地伸出腳,冷冷一抵,門頓住了。
他看向門裡的方離,平靜地問:“他為什麼叫你做衛生?”
方離還沒回答,李智勇已經跳了起來:“你有病啊?輪流做寢室衛生不是應該的嗎,今天我們寢室就輪到他了,怎麼的?”
阮輕暮不理他,隻看著方離:“你說。”
方離喏喏地低著頭,小聲說:“嗯,是輪到我做值日……”
李智勇挑釁地看著阮輕暮:“聽到沒?有本事你再搶生活委員的位子,再來管吧!”
“啪”,他使勁地摔上了門。
白競湊了過來,拉了拉阮輕暮,小聲說:“體委,人家宿舍滿了。你也不能硬擠過去啊。”
阮輕暮皺了皺眉,盯著緊閉的那間宿舍門。
他扭過頭,懨懨地插著兜:“也就方離住的宿舍能看了,這層樓都不能住人。”
男生們嗷嗷地叫囂:“阮哥你那是啥話,這滿樓都是鬼不成?”
阮輕暮的後背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有人不滿地湊近了:“哪兒有鬼?我們四樓住的都是陽剛猛男,陽氣十足,你以為都像你們一樓那麼冷清啊?”
阮輕暮緩緩回頭,麵無表情地看著穿著騷包大花褲衩的猛男同學:“好,知道了。我去告訴秦淵,你說他寢室陰氣重。”
傅鬆華正瀟灑地撥弄著剛洗完的頭發呢,聽著就是一呆:“你……你血口噴人!我是說你們那兒冷清,誰說有陰氣了?”
“那你猜我去跟秦淵說,他信你,還是信我?”阮輕暮冷笑。
傅鬆華目瞪口呆地望著他,不知道為什麼,想了半天,還真的覺得他們班長會更信這家夥。
他鬱悶地叫:“我靠,你這人這麼陰險,班長怎麼受得了跟你住一屋的,你趕緊回來,禍害你們自己班的人吧!”
……
阮輕暮在四樓轉了一圈,也沒什麼好選擇,隻有痛苦萬分地進了白競他們寢室,在唯一的一張空床前坐下來,歎了口氣。
寢室的幾個男生都高興壞了,樂嗬嗬地圍著他:“阮哥,那就定了,住我們這兒?”
阮輕暮盯著那張擺滿東西的桌子:“這是你們的垃圾桌?”
一個男生趕緊飛快地撲上去,把桌上的泡麵和旺旺雪餅擼到懷裡:“以前是,你來了就不是了!”
白競也拍著胸脯:“阮哥,你給我們點時間。今天是禮拜五,我們明天給你收拾完,你下周來,保證給你一個乾淨漂亮的新宿舍!”
阮輕暮涼涼地看著他:“不是為了迎接周一的衛生檢查嗎?”
“啊哈哈哈,一起一起,目標一致嘛。”
阮輕暮無奈地坐著,渾身都寫滿了有氣無力:“先說好,以後輪流值日做衛生,不能這麼臟。”
另一個男生熱情地說:“都有做值日啊,今天是百曉生做的!”
白競撓頭:“還好啊,不算很臟吧……”
阮輕暮一言不發,看著他。
“好吧,有點亂而已……”白競訕訕地更正,“以後你住進來,我們好好弄。”
阮輕暮伸手把他脖子摟過來,溫和又陰沉地開口:“按照方離他們寢室那樣弄,不然掐死你。懂嗎?”
白競被勒得哭喪著臉:“阮哥,他們每次都宿舍衛生第一,我們是要搶過來嗎?”
阮輕暮的俊臉上陰森森的:“對,我有第一名收集癖。”
寢室裡的幾個男生:“O(≧口≦)O……”
嚶嚶,看不出來他們阮哥野心這麼大。
被威脅的幾個男生沒被掐死,反而熱情又執著地拉著野心家同學,把他按在了牌桌上。
按照白競的說法,作為一個隻有三個人的寢室,是天生殘缺、不完整的,打牌每次都要叫人,無法完成自給自足,現在阮輕暮來,那簡直是上天的禮物!
“摜蛋會吧?”
“不會。”阮輕暮冷著臉。
“不會可以學,很簡單的。‘跑得快’和‘八十分’的綜合版。”白競熱心地解釋,“來,阮哥我們教你,一學就會!”
阮輕暮起身想走,身後來圍觀的黃亞趕緊堵著:“彆怕啊阮哥,知道你手緊,我們不賭錢的。”
阮輕暮身子頓住了,看著幾個男生,一雙桃花眼危險地眯著:“你說誰怕?”
剛擼袖子坐下,門外就聽見傅鬆華叫了一嗓子:“班長你怎麼上樓來啦?”
阮輕暮一怔,扭頭看去,隻見一個人正站在走廊上,挺拔的身形立在一片亂哄哄的走廊裡,淡淡地開口:“嗯,找你對一下物理作業。”
傅鬆華:“??”
秦淵是物理競賽班的,找他這個領航班的對什麼答案,作業都不一樣吧?
“老大?”他困惑地看看略顯古怪的班長,“數學吧?數學作業我們才是一樣的。”
明亮的燈光下,麵容冷峻的班長大人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哦,那對一下數學也行。”
傅鬆華:“……”
班長的目的好隨便哦。
阮輕暮拿著一手牌,看著門口的秦淵,身子半側,扭成了一個彆扭的姿勢,好半天也沒扭回來。
秦淵看似無意地轉過頭,目光正迎上他,又快速地掠過寢室裡的男生們。
白競他們屏住呼吸,莫名其妙地看著兩個人隔著寢室門遙遙相望,終於有人忍不住:“阮哥,你要不要先出張牌?”
那邊,傅鬆華也高聲叫起來:“班長,我的作業拿出來了,來對作業呀。”
阮輕暮看著門口,終於向著秦淵揮了揮手,不抱希望地客氣一聲:“打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