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阮輕暮喪得不行:“還是得回樓上啊。中午我去找老簡,他死活不同意我調回106。”
方離已經搬離了原先的爛寢室,暫時住進了阮輕暮和白競他們那一間。
阮輕暮中午絞儘腦汁,找老簡磨了半天,想搬回去原先的106,可是老簡一句話就把他堵了回去:“不願意和李智勇他們住一間也行,那就搬去黃亞他們那兒。你是班乾,要和本班同學打成一片,好好處一下感情嘛。”
秦淵默默聽著,忽然說:“那我明天把拐杖拿來。”
阮輕暮停下腳,驚訝地口吃了:“乾、乾嗎?”
秦淵聲音有點苦悶:“我裝幾天瘸,就說腿不方便,需要人照顧,你再跟你們老簡再提一下?”
阮輕暮苦笑:“得了吧,今天一天都好好的,明天忽然又瘸了,你當老師傻啊?”
他搖了搖頭:“再說了,你連個龔校醫的病假條都拿不來,還想騙人?”
說到龔校醫,兩個人忽然都喪了氣。
那個校醫看著毒舌又刻薄,可實在是太負責任點了吧?
不僅給來看病的學生建檔病例不說,還一個個地按時間叫人去複查,不去就殺到午休教室裡,現場勒令脫鞋子檢查。
彆的學校四大名捕都是老師,他們實驗三中的四大名捕裡,末座的是這位抓假病號的校醫!
秦淵沉默了一會,換了個話題:“我是不是打擾你了,上晚自習的時候?”
他語氣平靜,可是不知道怎麼,就好像有點兒幽怨似的。
阮輕暮心虛地哼唧一聲:“對啊,打擾了,圖片BIUBIU響個不停呢。你作業做得飛快,做完了就騷擾我們這種學渣。”
秦淵似乎有點僵住了,半晌才小聲說:“我不是做完作業才聊天的。”
“哦?”
“寫到一半,就去找圖片了。”秦淵低聲說,“咬了人就走,一句話都沒有,我等了一天呢。”
阮輕暮斜睨著他,忽然伸出手,把他的手腕抓住了。
“真受傷還是假受傷啊?”阮輕暮舉起他的手,對著遠處的月亮,眯著眼睛看,“有的人表麵上看誠實又正派,其實不知道多會裝呢。”
秦淵猛地把手抽了回來:“彆碰,疼著呢。”
阮輕暮瞪著他。
“喂——”他納罕地問,“你是真的不知道嗎?你撒謊的時候,連脖子都是紅的。”
秦淵:“……”
阮輕暮看著他,忽然湊近了他的脖頸,震驚地笑:“真的紅了啊?”
他就隨口逗逗這個人嘛,天這麼黑,哪裡看得清脖子是紅是白,可是現在的話,真的紅到月色下麵都清清楚楚了吧!
秦淵站定了,看著阮輕暮那近在咫尺的笑臉,忽然伸出手臂,把他攔在了身邊的小樹上,逼近了。
“消遣我這麼開心嗎?”他低聲問。
月色下,無人的校園小路上,他的臉龐靠近了阮輕暮,有一絲忽然顯現出來的危險。
阮輕暮蒙了。他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有點模糊的困惑。
“什、什麼?”他結結巴巴地問,“真的把你咬傷了啊?”
秦淵不說話,隻緊緊盯著阮輕暮的眼睛,半晌,目光又慢慢移向下麵,看著就在咫尺間的那雙唇瓣。
阮輕暮的心怦怦地跳,無形的壓力彌漫在身邊,他忽然有點想往後躲,可是頭一仰,就撞到了身後的樹乾上,再也動彈不得。
“啊,哈哈……”他尷尬地笑,“那個——”
“閉嘴。”秦淵低聲打斷他,抓住了他的手掌,指尖摩挲著阮輕暮的指尖,“不然我咬回去了。”
阮輕暮猛然閉上了嘴。
咬回去難道不是該咬手指頭嗎,乾什麼看他的嘴巴!
風輕月明,身邊草木的清氣無處不在,空氣好像都靜止了,天邊的流雲也好像在這一刻停下了舒卷。
許久後,秦淵眸子裡神色變幻,終於慢慢拉遠了點距離,扭過了頭。
“走吧。”他啞著嗓子,喉結輕輕蠕動。
阮輕暮臉色火燙,在他身後默默跟著,半晌小聲說:“那你給我留個門,我待會兒偷偷去睡。”
……
一周很快過去了,學校的生活大多數時候都是枯燥無味,三點一線地平穩向前著。
即將到來的期中考試橫在每一個人麵前,越來越近。試卷越來越多,拖堂越來越常見,晚上上自習的人數也越來越整齊。
這一天是周五,不少班級都有老師來巡查晚自習。
9班的班主任老簡踱著
步子,在教室裡轉了一圈,這才滿意地出了教室。
阮輕暮從試卷堆裡抬起頭,揉了揉眼睛,往教學樓下麵看去。
時間到了九點鐘,幾個值班老師從車棚裡出來,騎著自行車,晃悠悠地回家了。
高中班主任的確辛苦,早上來得早,晚上還要輪流看晚自習,基本都要到九點鐘才能回去。
阮輕暮目送著值班老師的身影消失在校門口,才悄無聲息地站起身,從桌肚裡掏出個小袋子,從教室後門溜了出去。
教室裡時刻都有人出去上廁所,也沒人注意他。
沿著上次勘探好的路線,他飛快地翻過了牆頭,熟門熟路地找到了那家“原野”網吧。
躲在外麵窗戶下的陰影裡,往裡麵一看,很快,就在煙霧繚繞的角落裡看到了一個身影。
又高又壯,沒穿校服,身上穿著個大背心,嘴裡叼著煙,正是打遊戲正酣的林樺。
阮輕暮一動不動,藏在陰影裡。沒過多久,林樺終於站起了身,憤憤不平地摔了一下鼠標,退出了頁麵,顯然打得不太順利。
他走到吧台前結了賬,一個人出了網吧的門,向著校園的後牆走去。
阮輕暮看著他走出去了十幾米,這才慢悠悠跟了上去。
林樺畢竟是體育生,翻牆的時候極為利落,剛剛跳上去,還沒往下跳,身後的圍牆邊上,就追上了一個人。
林樺的眼角餘光倒是瞥見了,可畢竟同樣翻牆外出的學渣又不是他一個,也就沒有在意。
剛剛縱身往下麵一跳,身後的那個黑影也同樣疾撲而下,瞬間就到了他身後。
然後一腳就揣在了他的膝蓋彎上。
這一腳又狠又重,林樺毫無準備,整個粗壯的身子就向邊上一撲。
腳下竟然沒落到實地,一隻踩了個空,卡在了個挖好的凹坑裡,腳踝一陣劇痛。
“啊!”他驚叫了一聲,“我艸是誰!”
剛剛叫出來,脖子就被人勒住了。
那手臂堅實又有力,狠狠一箍,差點沒把林樺的舌頭勒出來,緊接著又忽然一鬆。
自然反應下,林樺拚命張大嘴巴吸氣,就這麼一張嘴,身後的人早有準備,一團臭得叫人作嘔的布團就塞進了他嘴裡。……
再接著,一個麻袋罩了上來,整個裹住了他的上半身。
林樺隻覺得眼前一黑,那麻袋收緊了,裹著他手臂沒法動彈,緊接著,幾記凶狠又刁鑽的拳頭擂了下來。
雖然在黑漆漆的夜裡,依舊又穩又準,正打在林樺的胃部,又痛又惡心想吐,但是嘴裡塞著東西,卻叫不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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