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幽會(1 / 2)

……外麵的走廊上,秦淵站在角落裡,小聲地接著電話。

那邊,高秘書的聲音恭敬:“少爺,我今天親自去了那家人所在的街道居委會,一切都辦妥了。”

秦淵“嗯”了一聲:“學校找好了?”

高秘書笑著說:“是啊,我派人找了一家特殊教育學校,學費一年十萬整,教育質量很不錯,但又不是那種最好的私立特殊學校,這樣受助方也不會覺得不安。”

秦淵聲音柔和:“您考慮得很周到。”

“應該的。”高秘書趕緊客氣著,“我跟居委會說,我們慈善基金在尋找真正需要幫助的殘疾窮困兒童,他們一下子就想到了這個孩子,就問戶口不在本地行不行,我說當然可以,於是很快就敲定了。”

他細致地接著道:“我怕弄錯人,說要親自考察一下,他們就當即動身,帶我去了您說的那家盲人按摩院。小孩子就在外麵的院子裡一個人玩呢,看著的確可憐。”

秦淵輕輕歎了口氣:“是啊,不管不行的。”

高秘書連連道:“是的是的,我把來意一說,那孩子的姐姐當場就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差點要給我們下跪,瞧著都心酸。”

秦淵靜靜聽著:“一個盲人女孩,要養活自己和弟弟,挺不容易的。”

高秘書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對了,你同學的媽媽啊,人品真是沒話說——自己打理著一個按摩院,雇了兩個盲人,抽成低,還給他們繳足了各項社保,更不容易呢。”

秦淵微微皺了眉:“負擔很重是吧?高叔叔,那有沒有什麼辦法……”

高秘書心裡一喜,哎呀,自己這算是想對了!

“少爺,不瞞您說,我正想琢磨著這事呢。假如您同意的話,我這邊稍微再操作一下,幫幫那家店也是順手的事。慈善基金會做善事,給誰不是給呢!”

……

晚自習的下課鈴響了,各個班的學生們呼嘯而出,傅鬆華拿著秦淵的書包,出了門,遞給門口的秦淵:“班長,幫你收好了。”

秦淵道了聲謝,隨手按熄了手機,和幾個1班男生一起往外走。

一直走到宿舍樓前,他抬頭看了看106的窗戶,黑著。

一瞬間,他的目

光有點黯然。

推開門,寢室裡安靜又冷清,和那個人剛剛搬走時一樣。

他默默放下書包,正要進衛生間淋浴,可是鬼使神差地,卻抓起手機看了那麼一眼。

忽然地,他的眼睛就瞪大了。

飛快地撥通了電話號碼,他聽著話筒裡傳來的關機提示音,忽然轉身,一口氣衝上了樓梯。

樓上,白競他們正在寢室裡打鬨,忽然門就被人推開了。

秦淵輕輕喘著氣,仰頭向原先阮輕暮的床鋪看去,方離聽見門響,茫然地在床上坐了起來:“秦班長?……”

秦淵看著他:“阮輕暮不在?”

白競熱情地跑過來:“哦哦,他不在,現在住在李智勇他們寢室了!”

秦淵沒說話,轉身又往隔壁跑。

推開那邊的寢室門,正迎上李智勇那警惕的目光。他冷冷扭頭看向另一個男生:“阮輕暮沒回來?”

那男生趕緊回答:“啊,他的床在這兒,可基本不睡這兒哎。”

每天晚上跑來象征性地睡一下,等老師查完房就偷偷跑了,應該是跑去黃亞他們寢室了吧?

沒辦法,和李智勇都打成那樣了,還能安然睡在一個屋,才見鬼呢!

秦淵怔怔地站在門口,忽然又轉過身,向樓下急衝而去。

重新回到106,依舊沒有人!

這大晚上的,能在哪兒呢?

他坐立不安地在寢室裡待了一會兒,又抓起電話:“傅鬆華,幫我去看一下,白競和李智勇他們寢室裡,阮輕暮回來了嗎?”

很快,傅鬆華的回信到了:“沒有啊,兩個寢室的人都說,一直沒回來。”

秦淵茫然地聽著,終於站起了身,飛奔出寢室,向著教學樓大步跑去。

夜風有點涼,教學樓裡除了階梯教室的燈還亮著,彆的樓層早就強製斷了電。

他一口氣衝上黑黑的樓梯,狂奔到了9班門前。

……一片漆黑中,最後一排,一個黑影坐在窗前,月光映照著他的剪影。手邊有團微光亮著。

秦淵深深吸了口氣,慢慢地走近了那團亮光。

黑暗中的人抬起了頭,看了他一眼,又把頭低下了。

秦淵坐在他前麵的座位上,看了看他手機電筒照亮的數學試卷。

上麵的幾何體上畫滿了亂七八糟的線條。

“你在乾什麼?”他低聲問。

阮輕暮的臉看不出表情,聲音也聽不出喜怒:“看不見我在死磕題目麼?”

像是發著狠,他又補充了一句:“再也不求人了,我自己做。做不出來,我他媽的今晚不睡覺。”

已經快要氣死了,又憤怒,又委屈。

上輩子到死都沒求過人,這輩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求一次,就被甩臉色,一時間,隻覺得臉上心裡,哪裡都疼。

秦淵定定地看著他,眸光烏亮。

“那我陪你不睡覺。”他溫和地低聲說,“但是彆在這兒,對眼睛不好,我帶你去一個有燈的地方。”

不遠處,宿舍樓燈火通明。

十月的夜晚,清風正輕,月光如水,校園裡初初打苞的桂花隱約散發著第一道甜香,飄蕩在文體樓下的花壇裡。

阮輕暮被秦淵拉著,奔跑向學校的文體樓,跌跌撞撞。

被拉住的手在隱約出汗,頭腦一陣發暈。整個感知好像都集中在了兩個人緊緊相握的手間。

十指交錯,掌心相貼。

就算是很久很久以前,也從沒這樣親近過。

……

學校的文體樓裡,白天熱鬨非凡。來畫室上美術課的,來音樂教室上音樂課的,去器材庫借體育課用品的,一直要人來人往到下午。

可到了晚上,這裡卻一片安靜,也一片漆黑。

秦淵一直拉著阮輕暮跑到了文體樓東邊,沿著樓梯跑上三樓,停在了一間活動室門口,才慢慢鬆開了手。

他指了指那緊緊關著的門:“我們學生會的活動室,晚上這兒沒人。”

阮輕暮站著,有點發愣。

不是回106嗎?

他又瞥了一眼自己的手,飛快轉開了目光。

看著秦淵的俊臉,他忽然有點不知道來由的惱怒。

什麼啊——這算什麼啊!

這個人憑什麼這麼鎮定,憑什麼他說抓就抓,說放就放?憑什麼當這兩天的冷戰好像沒發生過,又憑什麼晾了自己一晚上以後,又能這麼若無其事!

秦淵從書包裡掏出一小串鑰匙,打開了旁邊那間活動室的門。

牆上的開關被按下,明亮的燈光亮起來,秦淵又關了幾隻開關,隻剩下靠桌的一排燈,照得整間活動室一片靜謐,半明半暗。

阮輕暮站在門口,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