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見傅鬆華鄭重的聲音:“黃亞你要點臉,害怕就害怕,掐方離乾什麼?”
飽受冤枉的黃亞同學:“啊哈?”
媽的,你看這口鍋它又大又圓,扣上來的時候還毫無征兆!
阮輕暮站在前麵,幽幽回頭:“或許掐他的,不是傅鬆華,也不是黃亞。”
四周血光彌漫,大家臉上都閃著青慘慘的光,他皮膚本來就瓷白,這麼靜靜站著,就比彆人的臉更瘮人,看得大家都是一個激靈。
“那、那是誰?”唐田田聲音發顫。
阮輕暮定定地盯著大家的背後,緩緩道:“多出來的那個人。”
……
“啊啊啊啊啊!”女生們一片尖叫,中間夾著傅鬆華的變調吼聲:“臥槽艸草!阮輕暮你說什麼?”
阮輕暮聲音很輕:“你們真的沒有數我們中間有幾個人嗎?”
沒人敢回頭,隻聽到傅鬆華繼續狂吼:“你騙人!剛剛明明是我掐的方離,哪有多出來的人!……”
尖叫停了,所有人都扭頭看他。黃亞靠近他:“老傅,不厚道啊你。”
傅鬆華:“……”
嚶嚶,最怕空氣突如其來地安靜。
正在這時,忽然空曠的四周響起了一道陰森的女聲:“諸位好,歡迎來到恐怖穀哦~~”
黃亞大叫:“慘死的鬼是吧,有種出來走一遭!”
眾人:“(ˉ▽ ̄~)……”
女人的聲音好像也窒了一下:“嘻嘻,彆著急,遲早你們會看到我的。接下來,請大家披上旁邊為你們準備的防護服哦。”
一群學生七嘴八舌地叫:“哪裡哪裡?”
室內燈光亮了些,前麵隱約出現了一個大石台,大家戰戰兢兢走上前,輕輕一碰,上麵就亮起了綠幽幽的紋路,像是什麼古老的祭祀圖案。
台子上,擺著上麵一套套像是膠皮雨衣一樣的東西。
秦淵走在最前麵,隨手拿起一套看了看,皺著眉:“上麵有血跡。”
“我們不穿,惡心死了啊!”女生立刻叫。
四周的傳音係統裡,女人陰惻惻的笑聲飄忽著:“不穿的話,會有更多的血會灑在身上哦……”
秦淵拿了一套,淡淡說:“穿吧,是道具。後麵路上可能會有一些道具血或者汙跡
噴出來,這個是保護遊客衣服不被弄臟的。”
“哦哦哦,有道理。”大家趕緊紛紛抓了一件披上,不僅整個身子都被包在了裡麵,還有連體的透明膠狀帽子,拉上去,正好遮住了頭發。
阮輕暮伸手抹了抹:“印在上麵的假血跡,做得挺逼真。”
秦淵點點頭:“畢竟是大型恐怖項目,門票那麼貴呢。”
他彎下腰,又仔細看了看石台上那些綠幽幽的紋路,隨口說:“下麵有電線,裡麵是小型LED燈泡。”
眾人:“……”
白競忍無可忍地叫:“大佬你這樣玩就很沒有意思了!”
秦淵:“哦。我說給傅鬆華聽的,叫他彆怕。”
傅鬆華:“○| ̄|_……我謝謝您了老大。”
正說著,旁邊的角落裡就有什麼微微一響,一道紅色的光芒在角落亮起來。
“救救我,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一個細細的小男孩聲音微弱地響著,帶著哭泣,“快來救救我啊。”
大家也知道這是劇情,不走下去離不開這兒,阮輕暮直接走過去,衝著那道紅光所在的地方看了看。
是一道門縫。伸手一推,門開了。
傅鬆華掌心全是汗,死命拉著方離:“算了算了,我們不去了,在外麵等著就好。”
方離嘴角忍不住上翹,沒說話。
阮輕暮直接邁了進門,隨口說:“那我們先走一步了啊。”
剩下的人麵麵相覷,一窩蜂地狂奔過去:“不要,阮哥帶我們走!”
“班長等我們啊!”
這肯定是通關才能出去的單行道,留在這裡乾什麼,跟著兩位大佬才是王道!
眼看著同學們都擠進了那扇門,黃亞忽然回過頭,衝著傅鬆華齜牙一笑:“你們倆好好地待在那兒,陪那個說話的女鬼哦。”
“我草草!”傅鬆華心裡一陣發毛,拉著方離飛快地衝了過去,趕在他們關門之前強行擠進門,“算了,你們離開我的保護不行,不忍心丟下你們!”
剛進門,眾人頭頂的一個電燈泡就亮了,“滋啦滋啦”地閃了幾下。
閃爍的光線中,所有人都看清了四周。
屋子挺大,足足有幾十平米,房間一邊是一排鐵柵欄,上著鎖。
柵欄裡,角落那個坐著一個小孩!瘦骨伶仃的身
子,身上破衣爛衫上都是血,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哭喊:“我的血……血快流乾了,救救我啊!”
女生們嚇得齊齊尖叫,伸手想拉開身後的門,已經反扣上了,打不開。
“彆怕彆怕,Npc啦。”白競壯著膽子,衝著那小孩叫,“小弟弟你怎麼了,我們要怎麼才能救你啊?”
大概就和遊戲一樣,要通關,得問NPC任務吧?
小男孩臉色發青,直勾勾地望著他們:“我的腳沒了,被砍掉了。你們救不了我的。”
說著說著,他就站起了身,向眾人示意了一下自己的下半身。
從腳踝以下,都是空的,還往下滴滴答答地淌著血!
這一下,除了阮輕暮和秦淵,剩下的人全都真的狂叫了起來。
柵欄裡全是墊著的枯草,很清晰的一片淺黃色,那個小孩子淩空站在半空,怎麼看都真的沒有腳,姿態詭異又恐怖。
“他、他怎麼站得住的?”唐田田都快哭了,和牛小晴抱在一起,扭頭不敢看。
傅鬆華聲音變了調:“彆、彆怕!他被關在裡麵,出不來的!”
黃亞嗷嗷痛叫:“媽的誰怕了,你彆掐我行嗎??”
傅鬆華鬆開手:“……不要亂說,是女生掐的吧?”
黃亞被他掐得胳膊肉生疼,氣得飛腳去踢他:“老傅你要點臉,剛剛就這麼誣陷我的!”
傅鬆華訕訕地挨了他一腳,身邊,方離嘴角含笑,悄悄伸出手來,挽住了他。
“你掐我吧……我不怕疼的。”他吹氣如蘭,在傅鬆華耳邊小聲羞澀說。
傅鬆華心裡一蕩,又甜又不好意思,堅決無比:“沒事,他皮糙肉厚,就掐他。”
……
阮輕暮站在柵欄邊,衝著那小孩招手:“小弟弟你過來。”
那小孩子眼睛挺大,看著他,卻不動彈:“大哥哥,我腳好疼,你把腳給我吧。”
阮輕暮:“……”
這群演還挺敬業,知道隨機應變。估計要是上來個大叔,就會叫叔叔了吧。
他扭過頭,平靜地衝著秦淵說:“我們出去記得舉報,這裡雇傭童工,工作環境還很惡劣。”
那個演小孩的群演:“??……我成年了,彆亂來啊這位同學!”
阮輕暮和顏悅色地笑笑:“彆怕,我幫你找警察,你是被
拐賣來做工的嗎?”
群演急了,趕緊跑過來,指著自己的眼角:“我就是長得嫩,個子矮,你看我眼角都有皺紋了!”
阮輕暮“咦”了一聲:“你的腳沒斷嘛。”
原來踩了個和枯草一樣顏色的小木屐,踏在上麵混在草堆裡,就看不出來。
群演:“……”
日了狗了,這什麼孩子啊,比鬼都精。
群演有氣無力地看著他:“行了,不廢話了。我是被壞人砍斷雙腳的受害兒童,你們能在這間屋子裡找到開牢門的鑰匙,就能救我出去。”
阮輕暮看著他:“救你乾嗎?誰知道你是人是鬼,你在這兒待著唄。”
群演氣急敗壞:“不救我,你們是出不去的!”
秦淵在一邊,終於忍不住輕笑:“彆玩了,找鑰匙吧。”
一群人趕緊上來,到處翻找枯草。
可是門鎖著,手伸進去也隻能夠到外麵一片,黃亞急了:“鑰匙要是藏在牆角那邊的草下麵,我們怎麼拿得到?”
秦淵一直站著沒動,這時候卻忽然從柵欄裡伸過手去,一把抓住了那小孩。
他蹲下身子,毫不客氣地脫下小孩沾滿血的木屐,晃了晃。
“啪嗒”一下,果然掉出來一把黑乎乎的鑰匙,插進柵欄上的大鎖,應聲而開。
“哇塞,大佬牛批!怎麼猜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