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碗放回鍋邊,傅慧張嘴咬了一口,隨之眼睛一亮,與五花肉不同,這塊骨頭有筋有脆骨,還有大塊的飽含了湯汁的瘦肉,口感十分豐富,也不顯油膩,好好吃哦。
傅慧陶醉地睜開眼,與人群外孤孤單單站著的方禹,看了個對著。
傅慧看了下抱著骨頭啃的孩子,比他大比他小的都有,唯獨他,好像隔離在世人之外。
“啊嗚”大大地啃了一口肉,傅慧好奇地又看了他一眼,心中卻是納悶,他怎麼還盯著她看啊?是想要她手裡的肉骨頭?
這個……不給!
再啃一口肉,再看他一眼,這人怎麼又笑了?
笑著討好她?
想讓她把肉骨頭分給他啃?
這個……好不舍啊,不給!
方禹:那小尼姑真的太好玩了,精致得像華僑商店,櫥窗裡的洋娃娃;大口吃東西的樣子,卻又似極了他在家時,養的那隻小蒼鼠,蠢萌蠢萌的。
“宋啟海,你搞什麼?還不快跟上。”
“我,”宋啟海捂著心口,隻覺得心悸得厲害,身上的冷汗一層一層地往外冒,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惡意更是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將他包圍。
大大小小的任務他經曆了數百,從沒遇過今天這般,他再次停下了腳步,朝前顫聲道:“傅栩,我們回去,我感到不對勁。”
“宋啟海,彆以為你年齡大,就想在我麵前倚老賣老。告訴你,老子不吃你這一套,今天你愛去不去,我還就不信了,沒了你,在那幫龜孫子的眼皮子底下,老子就探不出一點消息。”
“傅栩,調你過來隻是協助,事前我們可是說好了,一切命令必須聽我指揮。走,跟我撤!”
“嗤~”冷笑一聲,傅栩懶得再搭理宋啟海這個拖後腿的,小心地探頭進入胡同,眯了眼前方隱隱還透著燈光的院落,悄悄潛過去,一個助跑翻身竄上了牆頭。
“娘的,最煩這種兵痞子,仗著手裡有點本事,就狂的無法無天。”除了低低咒罵一聲,解解氣,宋啟海能怎麼辦,將人丟下不管?可能嗎?
這家夥要是在自己手裡出了事,傅子羨那個瘋子,還不得越獄出來跟他玩命。
傅栩瞟了眼竄上來,蹲在他身旁的宋啟海,指尖一抹鼻子,睥睨道:“不是要走嗎?回來乾嘛,怕我把功勞搶了啊?”
宋啟海待說要他閉嘴、小心點,心臟陡然一抽,疼得他一個踉蹌跪在了牆頭,膝蓋壓在了,上麵的碎瓦上。
一聲碎響,瓦片嘩啦啦掉了下去。
“誰!”隨著屋內的一聲厲喝,燈被熄滅,裡麵傳來了一把把qiang支上膛的聲音。
“宋啟海!”傅栩恨得咬牙切齒,“要不是老子從小認識你,老子非把你當特務,一qiang斃了不可。”
話落,他手一撐牆頭,跳進了胡同,朝外竄了出去。
沒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傅栩回頭去看,牆頭宋啟海俯蹲的身影還在,院裡已經響起了qiang擊聲,“娘的,找死啊!”
傅栩桀驁不馴、狂傲十足,可不代表他不惜命。據這幾天的調查,那小院裡的人,足有七位,無不是隱藏極深、其能力與手段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他和宋啟海悄悄探查還好,一旦被發現,除了跑路,不是他自我貶低,在人數、武器、力理均為懸殊過大的情況下,他們根本就不具備有還手的能力。
回身跑到牆下,他才發現宋啟海的不對勁,哪有蹲著等著挨打的?哪有在對方火力全開之下,還身形不動,穩著不倒的?“宋啟海,你他媽還活著嗎?你怎麼了?”
怎麼了?他心臟抽抽痛得喘不過氣,雙耳嗡鳴,眼前昏花,感覺要死了。與此同時,手腕上的佛珠,於他周身形成了一道屏障,一邊將飛射而來的子彈,一一裹著消融,一邊好像在幫他與聚攏來的惡意相對抗。
“宋啟海!”傅栩咬了咬後牙槽,飛竄跳起,扯了宋啟海的衣服,將人拽了下來。
隨著“噗通”一聲,傅栩被身上的宋啟海砸得臉一白,差點吐血。
聽著院內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傅栩不敢怠慢,一把推開宋啟海爬了起來,扯著人背在身上,朝胡同外急速跑去。
從沒那一刻,傅栩覺得一條胡同這麼長,他聽到有人跳下了牆頭,有人換了彈夾,有人扣動了板機……他不敢回頭,眼角餘光卻不斷看到,有子彈拖著長長的曳光,從頭上、耳旁、腰側、腿邊……滑過……
“啪”的一聲,似不堪其重,宋啟海腕上的佛珠,從中斷開,珠子滾落,朝下墜去。
宋啟海下意識地伸手撈了一把,握住了三顆。三顆珠子入手,瞬間化成了一把粉末。
與此同時,後方射來的子彈,穿過破碎的屏障,分彆擊中了傅栩的雙腿和宋啟海的肩背。
“完了,”兩人心裡同時一歎,知道生還的機率極小。
可是不甘啊!
“宋啟海!”傅栩咬牙擠道:“今天……是……老子的二十四歲生日,老子……除了七年前,被人設計著……沾過一回女人,至今連個對象都沒有呢。就這麼死了……咋就覺得這麼虧得慌呢。”
“嗬!”宋啟海倉促地笑了下,“我剛認了個閨女,你不知道有多可愛!我來時還說,要接她回家……我還沒聽……她叫一聲爸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