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1 / 2)

酥酥回頭:“小狼,你在和人說話嗎?”

她好像聽見小狼在說些什麼,聲音有點低。

重淵神色淡定上前:“沒什麼。”

至於那隻惑心鈴,他不再給她任何回應。

酥酥查探此間,本以為左右側殿中是人,卻不想掀開了帷幔,繞了過去,左右兩殿中,跪著的都是泥塑人像。

所有的泥塑都長成一個樣子,一個年輕書生的模樣,統統是跪姿,俯身,低頭。

這種泥塑看著讓人心情不好。

酥酥看了眼立刻收回視線,聽小狼說這裡是墓室,看見這些還怪滲人的。

重淵看出了小狐的害怕,索性牽著她的袖子,沿著那些泥塑外的路走了一圈。

走著他腳下一頓,停在了其中一座泥塑前麵。

酥酥鼻尖也跟著吸了吸。

“好像……有人的味道。”

最後酥酥的目光落在了小狼身邊的這座泥塑上。

和彆的泥塑一樣的姿勢,跪著,低著頭,仿佛在賠罪。

可是這座泥塑裡麵總能嗅到一股人類的氣息。

酥酥掏出了自己的小金錘,麻利地在泥塑上錘了記下。

外層的泥殼被敲碎,慢慢脫落,露出其中的人。

那人在泥殼被敲碎後,腿一軟直接摔倒在地。

酥酥沒想到裡麵居然真的還能救出一個人來。她伸手想要扶,而小狼的手直接按住了她的。

“不知道彆人是好是壞就伸手,不怕出事?”

重淵告誡她:“不要信任陌生人。”

酥酥哦了一聲,還順便退讓了一步。在沒有彆人的時候,她還是很信任小狼的。小狼說的,她能聽進去。

更何況,一個泥殼裡藏著的人,她都不確定是什麼東西。

酥酥退到地上鋪著的紅綢以外,和泥塑離得很遠。

而泥殼裡的人倒在地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手撐著,勉強爬了起來。

明明是從泥殼裡爬出來的人,可那人麵色蒼白卻不沾泥土,一身白色衣衫一樣是乾乾淨淨。

是個年輕的書生,頭戴發冠,簪著白玉簪,看起來文質彬彬。

那書生幾乎立刻就看向了酥酥,看了眼後,目光掃過她身側的狼耳少年。

“是這位姑娘救了在下嗎?”那書生朝著酥酥拱手行禮,“在下唐後,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酥酥歪著頭看著這個書生,手指了指小狼:“是他哦。”

雖然這個書生很奇怪,但是小狼最先發現不對的。她的金錘子都收起來了,怎麼還會以為是她救得人呢。

書生立刻反應過來,朝著狼耳少年躬了躬身:“多謝這位妖族的朋友相助。”

重淵理都沒理他。

氣氛陷入了僵硬。

酥酥還在看泥塑人像後麵,牆壁上繪著的圖案。

色彩豔麗,是一個女子撫琴,一個男子舞劍的場景。而畫麵仿佛是斷裂的,幾乎在梅花枝頭的下一刻,就變成男子射箭,女子抱著斷琴哭泣。

她都沒有注意到小狼根本沒有搭理那男子。

自稱唐後的男子有些尷尬,目光再次落在酥酥身上。

“這位姑娘前來搭救在下,不知是否已經將鳴墨女魔的陣法破掉?”

酥酥覺著有些奇怪。都說了救他的是小狼了,怎麼非要抓著她說話。而且她又不是來救他的。

卻不想小狼抱著臂,若有所思看向那個男子。

“你說鳴墨女魔……你是她的誰?”

那男子苦笑了一聲:“在下不過是鳴墨舊時友人,卻不想她忽然向在下表露愛意,強迫在下與她結為夫婦。在下本不願從她,她卻以我心愛之人威脅,將我囚禁於此。”

酥酥聽得入神,仔細打量一下,這男子長得還算不錯,可這種不錯,也不至於讓人看見他失了神誌吧。

不太對勁。

重淵立刻就明白,這個男子的身份,是鳴墨女修的那個情郎。

按照惑心鈴的說辭,鳴墨女修囚禁了她的情郎,他們在一起了一生一世。

除了身份,沒有一處對得上。

那自稱唐後的男子又拱手道:“在下因為一時惹惱了鳴墨女魔,導致被封印在這泥塑人裡,本以為吾命休矣,卻不想能遇上心善的姑娘,唐某感激不儘。”

酥酥依舊沒吭聲。

她還是覺著這個人怪怪的。都跟他說了是小狼救得,他話裡話外怎麼一直纏著她?

是她看著好欺負嗎?

酥酥回頭看了眼小狼。

狼耳少年漂亮歸漂亮,但是抱著臂似笑非笑的那個模樣,周身的邪性隻要是能對靈氣有所感知的人,都不會把他當做無害之人。

好吧,的確是她不夠凶。

酥酥想,她是不是得跟小狼學一下怎麼讓自己看起來特彆不好惹。

唐後說了一大堆話,卻依舊得不到一點回應。

眼前的漂亮少女始終和他保持著距離,就聽他說,沒有任何的回應。

狼耳少年更過分了,聽他說罷,還嘲笑了一聲。

和他預想的完全不同。

這讓唐後拉下臉來:“在下感激二位救了我,可二位是不是太不把在下當回事了?”

酥酥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她真的沒把他當回事。

墓室裡出現一個活人已經很奇怪了,這個活人言語還更奇怪,總有一種想靠近她的感覺。

酥酥覺著現在什麼都比不過找生門。至於眼前這個人是長了腿的,他在此生活多年,總該比她清楚……

咦。

酥酥忽然想到了,眼睛亮了亮。

“你知道怎麼離開這裡嗎?”

對哦,差點忘了,這個自稱唐後的男子是鳴墨女修的舊友,而此地是鳴墨洞府。那他該是知道生門在何處,怎麼離開的。

唐後卻倨傲地揚起下巴:“晚了,在下好言好語與姑娘說話,姑娘半分不搭理,有了用得上的時候才和在下說話,在下也不是……你們走什麼?”

卻是他還在說呢,酥酥得知他不肯說,有些失望,歎了口氣,也不耗費時間了,先走。

她一走,狼少年自然是跟上了。

唐後一番話沒說出一半,酥酥都走出了幾丈遠。

她還要找生門呢,得趕緊離開,不然大師姐要擔心她的。

才走出不遠,那自稱唐後的人已經追了上來。

“姑娘,姑娘,你怎麼不聽人說完話,屬實沒有教養。”

話音剛落,重淵側身,手指朝他一點,那書生直接被擊中,捂著胸口飛出一丈遠。

落地時,直接吐了一口血。

“再說一句,”重淵笑意有些陰森,“割了你的舌頭。”

唐後從地上爬起來一個字都沒敢說,抹去嘴角的血,膽戰心驚地看著狼耳少年。

果然。

真凶啊。

酥酥對被說沒教養這種話,感覺不大。畢竟她甚至都不太理解一些詞的意思。就她醒來後有限的時間都在赤極殿,赤極殿能教會她的,太少太少。

這也就導致她幾乎是被罵了,都不能察覺。

她更在意的是,那個唐後被小狼打了,居然能這麼快爬起來,沒事人似的擦擦血。

她有些困惑,眼前的人,到底是人嗎?如果說是修士的話,為什麼不自救呢。無法自救的話,在他們來了之後,也不自報家門?

酥酥已經從渡境裡的學到了一件事,修士見麵,是要自報家門的。

那唐後抹去血,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看酥酥還沒有走,又一瘸一拐靠近。

“我知道生門,可以幫你們!”

他才說完,立刻捂住嘴,害怕地看著狼耳少年。

誰知重淵卻好整以暇看著他,沒有上前來割他的舌頭。

酥酥還是比較樂意得到消息的,她耐著性子問:“生門在哪裡?”

“生門其實就是鳴墨自己。”唐後眼底閃過一絲狠厲,“隻有鳴墨的骨頭,才能打開地室的重門。重門之後,才有生門。”

酥酥眼前一花。她又看見了白發黃裙簪花的女子。

“咦,要鳴墨的骨頭嗎?”惑心鈴飄到酥酥的跟前,想了想,退讓了幾步,保證讓酥酥伸手碰不到自己,而後才反手指著自己,“我可以幫你得到鳴墨的骨頭。”

酥酥沒忍住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不行不行,她是惑心鈴,和她說話說多了,都快感覺自己和她很親近一樣。這是惑心術嗎?

“鳴墨在那邊,我帶你去好不好?”

惑心鈴圍著酥酥飛上飛下,不斷勸著她。

酥酥提出了一個疑問:“鳴墨女修,是已經過世了嗎?為什麼說要的是她的骨頭。”

“那女魔自然是死了!”

“咦,我也不知道她算不算死掉了呢。可能沒有吧。”

一前一後回答的,一個是唐後,一個是惑心鈴。

相比較唐後的斬釘截鐵,惑心鈴還在思考些什麼。

“她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有呢?我怎麼想不起來了。”

酥酥被這兩個答案給弄得困惑了。唯一得到的信息就是,鳴墨女修起碼離死不遠了。

可正是如此,她越發的奇怪,為什麼鳴墨女修差不多都死了,這個唐後還被封印在泥塑之中?

“你是修士嗎?”酥酥忍不住問他。

唐後終於等到了酥酥第一個主動問話,立刻說道,“在下不才,曾衝擊金丹未果,之後被鳴墨囚禁於此,再無修煉的機會。”

那就更奇怪了。

酥酥總覺著這個唐後哪裡哪裡都奇怪,她隻有這種感覺,具體的卻說不上來。

她小心地靠近了小狼,拽了拽小狼的衣袖。

“小狼,”她小聲地問,“他是活人嗎?”

重淵仔細打量著唐後。

而後輕聲回複她:“看著是。”

這個人的奇怪之處就在於,他居然真的是個活人。

是活人,酥酥就沒有那麼害怕了。她多少有點害怕是奇怪的東西。

“你快點答應我,我幫你去找鳴墨呀。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就可以了。”

惑心鈴還在催促著酥酥。

酥酥看了眼惑心鈴,她似乎很著急,急得搖頭晃腦地。

酥酥直接整個人躲在了小狼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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