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色麵色淡定:“有些事是我們屬下能知道的,有些事,則是我們不能知道的。”
酥酥了然。看來雲色也並未見到小狼。
得不到小狼的消息,有些遺憾。她還是很想見到小狼的。
“酥酥姑娘呢,分彆十年了,我還很想知道你過得如何?”雲色問道。
酥酥也不遮掩,將自己分彆後的經曆告訴了雲色。
雲色聽著若有所思。
“原來酥酥姑娘喜歡這樣的生活。”
“是的吧。”酥酥自己也不確定,但是相比較之前,現在的生活方式讓她很高興。
酥酥也順口問道:“那赤極殿呢,這麼久有什麼變化嗎?”
雲色沉默了好一會兒,想了半天,才說道:“和酥酥姑娘在時,差距挺大的。我說的是氛圍。”
當年酥酥在時,赤極殿不過是很正常的低壓,她離開後,赤極殿中的氛圍幾乎到了讓人窒息的可怖。
就連她每次去找殿主彙報要事,也都是匆匆去匆匆離開,不願意多待一刻。
記而後順口說道:“若說格局上有什麼變化的話,那就是西殿的司南閣燒了,花圃毀了重修了,潮生洞的路重新修了。”
酥酥卻在聽見司南閣時,忽地想起了什麼。
“司南閣……”酥酥依稀記得那個女子,“司南悠,還在赤極殿嗎?”
雲色詫異地看著酥酥,立刻搖頭:“早在十年前,司南悠因為做了惡毒之事,被懲罰過後扔出赤極殿了。”
酥酥手指抵著下唇,忍不住想,司南悠做了什麼事,會被丟出赤極殿?
雲色也摩挲著下巴:“說來也不知道她是生是死。當初扒了臉皮,看起來是奄奄一息的。殿主也不允許司南大人去救,最後好像消失的挺突然。”
“是麼。”
酥酥張了張嘴似乎想問,但是最後什麼都沒有問,隻是說了好久的話後,酥酥才慢騰騰從記憶裡翻出,有人來做客是要給端茶的。
可是宅院中平日裡不備茶,隻能給準備了兩杯白水。
雲色也不挑,她也不是來吃吃喝喝的,在宅院中陪著酥酥說話,再逛一逛,大概就了解透徹了。
酥酥姑娘過得挺不錯,沒有什麼心理壓力,整個人看起來都是輕鬆愉悅的。
夜幕降臨之際,雲色也不便多逗留,起身告辭。
酥酥很久沒有遇上以前還能說得上話的人,倒是送著雲色到門口。
正巧,酥酥開了自家宅院的大門,門外一棵垂柳樹下,戴著麵具的男人靜靜站在月光下。
仿佛聽見了門開的聲音,他順著聲音看來。
而酥酥眼睛一亮,噠噠噠跑上去。
“你回來啦!”
傀儡師前些天說有事要離開,隻留下傀儡陪她。一走就是六天,沒想到夜裡了,他才回來。
“嗯。”傀儡師抬手揉了揉酥酥的頭發,順勢看向了酥酥的身後,雲色看見傀儡師的時候,是茫然的,茫然中還有些震驚,震驚以外,倒吸一口氣,不由得臉色發青。
最後,雲色想著殿主什麼都知道,殿主什麼都沒有管,那就輪不到她出聲。這麼想著,雲色才揉吧揉吧臉,勉強露出個笑臉來。
“那酥酥姑娘,我走了。”
“好的,請一路保重。”
酥酥客客氣氣地說完這句話後,猶豫了半天,對雲色說道:“還得麻煩你,替我給重淵說一聲謝謝。我很喜歡。”
雲色不知道想到什麼,眼睛一亮,立刻翻著自己的芥子,從裡麵找到一隻靈音紙,遞給酥酥。
“酥酥姑娘,此物名為靈音紙,你有什麼想說的,對著紙說,我替你帶回去給殿主。這樣就能讓殿主親耳聽見姑娘的道謝。”
酥酥站在原地沒動,她盯著那張靈音紙。
說來當初司南悠用來聯絡她的,就是這種紙折出來的紙鶴吧。
過了好一會兒,酥酥才慢騰騰接過靈音紙。
朝紙中注入靈氣,靈音紙變得輕薄透亮。
酥酥深吸一口氣,對著靈音紙輕輕地說道:“重淵,謝謝。”
隻是短短四個字,是不是太少了?酥酥猶猶豫豫地又補充了一句:“肉脯我很喜歡。麻煩你了。”
雲色嘴角笑得合不攏,她將酥酥折好的靈音紙妥帖收好。
“那酥酥姑娘,告辭了。”
這一次,雲記色沒有再逗留,走得很快。
酥酥望著夜幕中消失的背影,發了會兒呆。
“在想什麼?”
男人牽著她回到宅院內。
酥酥回過神來,立刻主動將門栓收拾好。庭院中的夜燭都點亮了。
在中庭的假山流水上,放置著一顆碩大的海珠,溫柔的光照亮了整個庭院。
“我在想……”酥酥有些茫然地說道,“重淵怎麼知道我肉脯沒有了?”
傀儡師淡定地說道:“也許他不是知道,隻是順手做了些。”
“這麼說的話,好像也是……”酥酥剛要接受這個說話,卻微微蹙眉,抬頭,疑惑地看著傀儡師。
“你怎麼知道肉脯是重淵做的?”
傀儡師:“……你之前說的,肉脯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做的。”
酥酥被這番說辭給弄得自己都蒙了。她說過嗎?而且她說過重淵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嗎?
唔,不過怎麼說,好像也算吧,陪著她幾十年的重淵,算是她前一百年裡最重要的人了。
回到石桌旁,那六個楓色的木罐還擺放整齊。
酥酥特彆虔誠地洗了手,用帕子擦得乾乾淨淨,才打開木罐蓋子。
整整齊齊的肉脯,色澤光鮮,看起來就是剛做的新鮮。
酥酥取出一條肉脯來,遞給傀儡師。
又自己取了一條,塞進嘴裡,幸福地眯著眼。
果然呀,重淵做的肉脯就是最好的。
“這麼高興?”男人捏著肉脯,聲音裡含著笑意。
“嗯,很高興的。”酥酥回答很乾脆,“我一直都喜歡吃這個肉脯。而且有了新的肉脯,就能給小魚回禮了。他之前也很喜歡來著。”
酥酥一根肉脯都吃完了,總感覺有些什麼不太對。
“玄厲?”酥酥喊了他一聲,“怎麼了嗎?”
傀儡師慢悠悠將目光落在酥酥的身上,半響,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
“沒什麼,我一點也不在乎添頭。”
酥酥完全沒聽懂傀儡師說的話。
大約是因為傀儡師經常會有這種神秘讓人看不懂的時候吧。酥酥也不怎麼在意。
今日到底是打了擂台,吵了架,還玩了一大半天,酥酥沐浴過後很快就去睡下了。
睡到一半,酥酥忽地感覺地在震動。
她幾乎是從小榻上跳起來的。腳下的地還在震動。
酥酥立刻披上一件鬥篷,急匆匆推門出來。
空中一輪紅色的彎月,隱隱約約透著危險的氣息。
而傀儡師早已披著一件墨色的鬥篷,站在庭院之中。
夜幕裡,有數十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她的宅院裡。而在宅院的周圍,天際,仿佛都有一圈半透的光芒。
酥酥幾乎是一眼就認出這是結界。有人將她家整個宅院,籠罩其中。
同時,有一個黑袍修士慢悠悠朝前走了兩步。
酥酥錯愕地發現,是記那個當初在唐巷對她動手的修士!
“小道友,有禮了。”
那黑袍修士笑得聲音嘶啞:“我來取龍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