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院外進來的兩個人,一個姚拂兒還麵帶羞赧,一個盛景韶腳下頓住,麵對冷麵少年的毫不客氣,心知肚明自己不被歡迎。
甚至可能是自己的出現的確造成了一些什麼麻煩,才會讓那冷清少年浮現出一種接近暴怒的躁意。
這般冷酷無情又煩躁的模樣,就連姚拂兒都有些受到衝擊,腳下一頓沒敢上前。
酥酥也發現了重淵情緒上的變化。
可是比起這些,還是她的一點點勇氣在那麼一個刹那消失,她眨巴眨巴眼,而後移開了視線。
重淵也懶得杵在這兒看不喜歡的人,轉身就走。
這多少是帶點氣的。酥酥剛想跟上重淵的腳步,就被盛景韶叫住了。
“酥酥姑娘。”
頂著姚拂兒詫異的視線,盛景韶指了指一側沒有人的地方。
“我有話與你說。”
酥酥猜測是和尤退或者符雲峰有關的,就跟著他去了角落。
在他們身後,姚拂兒的臉色變了幾次,最後狠狠翻了個大白眼,嘟嘟囔囔甩袖離開。
“酥酥姑娘,尤道友的傷勢已經好多了。”
盛景韶先來報了個喜,還不等酥酥鬆口氣,就緊接著說道:“符雲峰的事,我暫時無能為力。馬上就是門主的生辰,再加上……藏劍閣一事,我找不到法子。”
提起這個了,酥酥想了想,小聲告訴給盛景韶。
“那個……藏劍閣的弟子說,他們能想辦法。”
藏劍閣弟子?
盛景韶微微挑眉。
他也沒有問什麼。關於藏劍閣弟子怎麼認識酥酥,怎麼答應幫忙,都與他無關。
他隻需要一個結果就行。
“嗯,那就好。”
盛景韶微微頷首:“還有一事,姚道友前來說的,出現了奇怪的蛇妖。”
“此事我已上報,接下來會有弟子四處檢查。有妖性的蛇出現在我金門,並不是什麼好兆頭。酥酥姑娘還請多留意周圍。”
酥酥這下放心多了。盛景韶到底是金門的首席弟子,他已經知曉此事,那想必蛇妖是無處藏身的。
酥酥倒也不是害怕蛇妖,主要是這忽然出現,忽然消失,藏匿在陰暗之處,不知其目的,是最讓人心裡不安的危險感。
盛景韶在小院中逗留了片刻,隻與酥酥將消息互相一通,很快就離開了。
而酥酥回到東廂房,重淵已經閉眸調息,在重新打坐。
酥酥站在一側看了片刻,沒打擾重淵,悄悄在窗邊的小榻打坐。
酥酥打坐了幾個時辰,天空已然是夜幕降臨,繁星滿天,酥酥下了榻看了片刻,分辨出此刻已經接近子時。
她不過打坐了幾個時辰,時間居然過去的這麼快。
而重淵依舊在外間小榻打坐。
他周身的靈氣看起來還算是穩定。
酥酥挑開幔子,腳步輕輕地靠近小榻。
在距離小榻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她腳下停住。
重淵今日明顯是有話想說,最後什麼都沒說,有些負氣的樣子。
說實話,是有些新鮮的。
酥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
小竹葉頭環還在。
她捏了個訣,保持竹葉新鮮的水分。
說來,她早上那會兒想和重淵說什麼來著?
酥酥當時被一下子打斷,自己的情緒接不上,好像也快忘了自己當時想說的話。
但是她有種隱約的猜測。自己想說的話,也許是重淵想聽的回答。
她安安靜靜在夜幕中,借著那麼點微弱的光看著重淵。
看了片刻,她悄悄墊腳轉身,夜深了,也該睡覺了。
“看我這麼久,看出什麼了沒有?”
少年略顯低沉的聲音在她轉身之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