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如此簡單解釋了一句。
酥酥眼睛一亮。
做他的妻子就能承受巫力了嗎?
可是……
她癟了癟嘴。
那是不行的。
重淵之前說過,和她成親,除非他死。
這會兒的少年重淵什麼都不知道,她可不能騙他這一點。
要是等回去了重淵發現,自己騙了年少的他成婚,指不定會有多難受呢。
她果斷搖頭。
“不行。”
少年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一口拒絕。
他垂著眸,纖長的睫毛遮蓋著他的下眼瞼,一片陰影落在眼窩下,看不清他的眼神。
酥酥有些無奈,怎麼辦,五百年後是沒有巫族的,她也沒有辦法承受巫力,那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些巫靈石不能提煉巫力了嗎?
這也太讓人心焦了吧。
酥酥放棄了。
她戴上兜帽,隨意取了一顆巫靈石。
“我出去買東西。”
提取巫力這件事做不到,也不能白耗時間,隻能先做手邊能做的事情。
酥酥前腳離開,並未發現巫子少年始終跟著她。
隻是她看不見,所有人都看不見。
她戴著兜帽,藏匿在人群中,學著分辨那些凡人和巫的區彆,先是跟著巫的腳步去巫族的店鋪,用巫靈石買了一些養傷的巫藥。
之後就把換來的散錢拿去凡人的鋪子,買了衣裳,木桶,以及一些其他的雜物。
酥酥將這些全都收起,手中隻抱著用油紙裝著的一些小食。
想著少年到底是長身體的年紀,酥酥買的特彆多。還注意了葷素搭配,另外還打了一杯羊乳。
酥酥經過第一次在小巷中轉來轉去找不到路,第二次就避開了第一次的迷茫,順順利利找了回來。
她回到小石屋的院中,屋子裡已經點著燈了。
說是燈,實際上是十幾顆海珠,還有重淵從巫神殿拿回來的空燈。
少年乖乖巧巧坐在軟塌上,身著一身白色的衣衫,披著長發,發中垂著一根綁了紅絲線的細辮,他抬眸,滿眼溫順。
“你回來了。”
酥酥在看見深夜亮著燈的房,乖巧等著她的少年,心裡被喜悅裝滿了。
“我回來啦。”
她語氣輕快地回答,噠噠噠快步回到房中。
她將買來的東西一股腦掏出來。
羊乳和各種小食都放滿了小幾。衣裳放在他的軟塌上,又把巫藥遞給了他。
“我看不懂巫族的藥,這個要你自己看看。”
酥酥還買了木桶,這會兒直接扛著木桶嘿咻嘿咻搬到了耳房。
她用水符招來清水衝洗了幾遍,把木桶洗的乾乾淨淨。
而後開始研究怎麼燒熱水。
水符招來水灌滿了木桶,又用火符試圖加溫。
酥酥坐在木桶邊,一直伸手在測量溫度。
冰了燙了的,來回試了好多回,木桶都快在忽冷忽熱中變色了,她才手背試出一個合適的溫度。
她回眸看了看。
隔著耳房,她給重淵了那麼多吃的,他該是在吃東西。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將屏風挪到了耳房門口。順便大聲說道。
“我這會兒泡個水,你先彆過來哦。”
少年正在吃巫藥。
乾澀的,沒有任何處理的藥,他一根一根吞咽下。
這是她買回來的。
吃起來都是歡喜的。
他掃了眼羊乳。哪怕是這種東西。
聽見她的聲音,少年垂下眸。
“好。”
酥酥得到回答,才脫了衣衫,泡進熱水中,舒舒服服躺在木桶邊沿,長舒一口氣。
好舒服。
這幾天的疲倦,在泡進熱水中後一掃而空,果然不是隨便洗洗能比擬的舒服呢。
酥酥抬起一隻腳,細長的腿筆直而皙白,沾著水珠耷拉在木桶邊緣。
她時不時換著腳出水麵透氣,雙手撥著水麵,身體沉沉浮浮,輕盈舒適。
酥酥翻了個身,雙手抱著木桶壁,下巴耷拉在手背上,水汽順著她的睫毛滴落。
果然舒服。
酥酥還記得外麵的重淵,沒有久泡,身體稍微舒適一些就起身換衣裳,披著濕漉漉的長發,臉頰脖頸,手,腳,都是泡過水的粉嘟嘟。
她繞過屏風走出去。
小幾上的巫藥,食物,還有羊乳全都被他吃完了。
少年收拾了殘渣,規規矩矩坐在蒲團上,背對著耳房的方向。
聽見腳步聲,他才回眸。
酥酥蒸得小臉通紅,眼睛也是濕漉漉的。不過是十分舒服的鬆散。
“我洗好啦。”
她拿出小金碗,準備像之前一樣用水讓重淵自己擦擦,少年直接起身,繞過屏風進了耳房。
酥酥一愣。
“等等,你傷還沒有好不能泡水!”
誰知留給她的隻有少年飛速的一句。
“好了。”
酥酥急了,她跟了進去。
“那你也要等我給你換水……”
她剛洗完,還沒來得及收拾呢!
可她一走進去,少年的衣裳落地,露出白皙纖細的身軀。
酥酥不敢多看半眼,立刻轉身。
不過轉過身,她依稀記得,少年的身軀雖然單薄,但是肌理分明,似乎是有一層薄薄的肌肉的。
而且……
沒有傷口。
酥酥抬手咬著手指,滿眼困惑。
剛把重淵救回來的時候,他渾身數百道傷口,有的深可見骨,道道都是鮮血淋漓。
怎麼這才幾天,就全部不見了?
看錯了?
她也沒有勇氣再去看啊。
查看傷口的時候怎麼都行,現在人家要沐浴……
酥酥想起來了,急得跺腳。
“我水還沒換,你自己換!”
他到底是個巫子,總能弄來水吧。
少年似乎低聲應了一聲。
酥酥無法,隻能先退了出去。
房中亮著海珠,光很溫柔。
她擦了擦濕漉漉的長發,也懶得用符,直接披著濕發趴在窗邊吹風。
夜風微涼,不過吹得她舒舒服服的。
泡過澡後的悶熱在夜風中得到緩解,她被風吹得暈暈乎乎,幾乎眯著眼快要睡著。
不知過了多久,酥酥忽地驚醒。
她眯著眼反應了好一會兒。怎麼在窗邊睡著了?重淵呢,洗好了嗎?
她揉了揉眼,發現她的長發已經快乾了。
一回眸,酥酥一愣。不知何時起,剛剛沐浴過的少年就坐在她的身側。
一樣濕著長發,白衣貼著他的身體,幾乎半透,勾勒著他的身軀。
剛沐浴過的少年唇紅齒白,膚白近雪冰冷,唇色卻無比豔紅,甚至還有一個牙印淺淺留在上麵。不知是他在何時忍疼咬下的。
他在夜中安安靜靜地看著酥酥。
眼神比一切都炙熱,專注。
酥酥仿佛看出了他視線裡的一些東西。
有點熟悉,像極了之前重淵想做一些事的時候。
少年在夜風中伸出手,手指按在酥酥的唇上。
他指腹溫熱,細膩,在她唇上輕輕按壓,
酥酥心跳漏了一拍。
重淵始終看著她,視線從炙熱專注,逐漸變得焦躁。
他的手指始終按在酥酥的唇上,卻不知該如何更進一步。
急躁,讓他眼底泛出紅意,甚至是有些委屈的。
酥酥唇一張,少年的手指被她輕輕咬了一口。少年渾身一顫。
“真是的……”她含糊不清地抱怨了一句。
而後,在兩人四目相對中,也不知是誰先靠近。
酥酥歪了歪頭,唇和他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