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神。
在世間若說起神,隻有神祇有蘇氏。
魔族和神祇有蘇氏之間,有什麼血海深仇?
酥酥並不知曉這些,她隻知道魔族的到來或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巫神殿的人將注意力落在魔族的身上,那她和重淵就有了轉機。
酥酥想明白了這一點,忽地反應過來,為何重淵會說她也許知道。
現在在重淵的眼中,她是神祇有蘇氏。
酥酥心虛地摸了摸鼻尖。
怎麼說呢,她不是啊。這事兒她怎麼可能知道。
酥酥不知道重淵知不知道她不是神祇。但是目前的話身份的事還不影響其他。
躲開巫神殿的人才是他們現在該做的事情。
少年環顧這些天他居住的小石屋。
這是從出生至今最簡陋的居住環境,卻也是他從出生至今以來住得最舒心的地方。一張軟塌,一張小幾,簡陋空曠的小石屋,還有陪在他身側的酥酥。
布滿巫靈珠處處華麗的巫神殿,隻是一個外表精致的囚籠,囚禁著他過去十六年的自由。
現在的他有了掙脫囚籠的想法。他的神祇大人來接他了。
他能離開巫神殿就能離開巫族。
也許是時候離開這一片禁錮他的土地了。
重淵想到了離開。
離開此處,前往酥酥所在的中原。
也許那裡是他從未見過的,從未接觸過的,但是是他現在最向往的。因為有酥酥。
“我們走吧。”
少年抬眸如此說道。
酥酥還在咬著手指考慮那些問題,聽到重淵這麼說微微一愣。
“你說的走,是走去哪裡?”
“離開巫族。”少年斬釘截鐵說道,“帶我去你所在的地方。”
酥酥愣愣地盯著重淵。
好一會兒她明白了過來。
重淵在過去的十六年裡,巫族沒有給他留下任何值得懷念的記憶,反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傷痕累累,性命憂危。
巫族人將重淵當做合該為他們付出一切的罪孽,他們用儘一切辦法壓榨他身上每一滴血。但凡他不是不死之身,或許早在十六年前出生的那一天。此世間就沒有他的存在了。
酥酥想了想,紅鸞鳥將他們送來此處的時候,並未說該如何才能回去,而如今的重淵,還是少年時的他,這裡是真正屬於重淵的過去。
如果說真正的五百年前重淵的過去她並未參與,那麼這一次他既然提出了要跟她走,那酥酥就帶他走。
去中原,去明珠錦繡的繁華之地,去巍峨山川的靈氣之處。
或許他們還能去去到五百年前的狐族,去看一看那些還未消失的小狐狸們。
“好,我們走,我帶你走。”
酥酥一口同意。
隻要他們離開這裡,巫族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了。
也不管魔族不魔族的。和神祇有關的事情也不是他們能關心的。
兩人都是了無牽掛,說走就走。
小石屋裡的東西並不多。都是酥酥常年放在錦囊中的。如何放出來就如何收回去。相比較來的時候隻不過多了一些巫靈珠,巫珠石還有一些隻有巫族才有的靈植。
他們來時乾乾淨淨,走的時候也可以利利索索。
酥酥收拾了這些東西。
她的東西不多,但是重淵的東西就更少了。
他明明是生長於此,
在巫祝族生活了十六年,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孑然一身。
小石屋他們住了短短十來天,這十來天,這裡本布置的像極了一個家。等東西一收,又是一個空曠的什麼都沒有荒蕪的小屋了。
酥酥拉了拉她的兜帽。
重淵背對著她,站在小石屋的門口在凝視那空白的房間。
“走吧。”酥酥輕輕拽了拽重淵的衣袖。
少年回過神來,垂眸凝視著她。
酥酥與他對視的時候,有點沒有看清他眼底的神色。
好一會兒,少年低聲問了一句:“你和魔族認識嗎?”
酥酥想了一想,在之前她和魔族也是交過手的,說來也算是認識。
猶豫了一下,她點了點頭。
“算半個認識吧。”她話也沒說的太死。
重淵若有所思。
“你在此之前就聽說過憐梅子……對嗎?”
明明是巫族的聖物,明明是外人不該知道的存在,她卻十分清楚憐梅子的存在,甚至是它的用途。
酥酥也不好解釋,隻能摸了摸鼻尖。
“唔,聽說過。”
少年靜靜地看著她。
這種東西不該是狐族能接觸到的。如果她真的是神祇大人,那麼她就該知道憐梅子最後會用在誰的身上。
魔族的魔主……
對神祇大人有覬覦之心。
少年垂下了眸。
“你在這裡等我。我回去取個東西。”
酥酥有些詫異的看著他。
“可是你知道的,巫神殿的人正在找你,如果你被發現的話……”
會不會又一次成為那些人的祭祀品?
酥酥隻要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就恨得牙癢癢的。
巫族真的是讓她難受的存在。
少年眼神柔軟地看著她,伸手落在酥酥的臉頰輕輕碰了碰。
“我必須回去,有一樣東西隻能在我手中。”
隻要她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是神祇氏,那麼憐梅子絕對不能落在魔族手中。
酥酥並不知道他想去取什麼,隻是擔心他,伸手拽著他的袖子。
她心裡始終提著一口氣,她是曾經親耳聽傀儡師說過的。十六歲的那一場生死劫,究竟會在什麼時候發生她也不知道。她甚至不敢離開重淵半步。
“能不去嗎?”
酥酥小聲問。
少年知道她很擔心自己,但是他不允許對她有意外發生。
“必須去。”就算得不到他也一定要將其徹底毀去,一定一定不能落到魔族手中。
酥酥明白了,既然他已經下定決心那她是勸不動的。
酥酥隻能從錦囊中掏出一大把一大把的符籙,丹藥,一股腦塞到他的懷中。
少年都接下了。
酥酥目送少年轉身,她忽地想到什麼,抬手又一次拽住了重淵的袖子。他回眸。
“我能陪你去嗎?”
酥酥緊張地盯著他。
少年卻如她所料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