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起初還沒有反應過來重淵說的是什麼意思。還是他捏著她的尾巴尖塞到她的眼前,酥酥才看見自己的尾巴尖兒掉色了。
酥酥的記憶中,自己的尾巴尖兒有一小撮白色的絨毛。不過不算多,隱藏在火紅色的毛毛下隻算是點綴。
而如今她的尾巴尖徹底變成了白色,雪白的絨毛乾淨又冰冷。和火紅色的絨毛之間,隻有相差不多的漸變交叉色。
酥酥下意識變回人形,從重淵懷中離開,揚起自己的尾巴抱在懷中仔細檢查。
她露出了狐耳狐尾,重淵的目光又落在她狐耳上。果不其然,她的狐耳尖同樣也有了一撮白色的絨毛,比之前要多,要雪白乾淨。
酥酥抱著自己的尾巴發了會兒呆。
好像有些不自在,自己習慣了近百年的身體在發生變化。酥酥揪著自己尾巴尖兒的白毛毛。這該怎麼去理解這件事?是因為她的魂鈴被她吸收,人形長大了不少,導致她的本體也開始跟著變化?
如今想一想,好像也隻有這麼一個解釋了。
酥酥想,難道說神祇有蘇氏的本體,是一隻白狐?
她不自覺咬著自己尾巴尖。
唔,如果自己變成了一頭雪白的小狐狸……好像有點不太高興,她喜歡紅色毛毛的暖和,白色,太冷了,她怕冷。
“挺好看的。”重淵捏了捏酥酥的狐耳,倒是有些愛不釋手。
酥酥的小耳朵怎麼樣都可愛。
酥酥抖了抖耳朵,歪了歪頭。
“不要全變成白色就好。”
重淵不知想到了什麼,笑意淺了淺。
“該是不會。你是酥酥。”
酥酥好像聽懂了重淵這句話的意思。
而後擔心少了很多。是的,她是酥酥,酥酥是一頭紅色的小狐狸,也許會染上一抹神祇氏的純淨之白,但是她的本體始終會是她最初的選擇。
也是神祇氏基於本心,為她自己做出的選擇。
她抿唇一笑。
“沒錯。”
她是她自己。
清晨的露水消失,一陣一陣涼爽的風拂過。酥酥趴在石桌上小小的眯了一覺,許是過了一兩個時辰,等她醒來睜開眼時,她整個人被抱在重淵的懷中。重淵摟著她,一手還翻閱著一本古籍。
似乎是察覺到懷中的小狐狸醒了,他垂眸。
“睡好了?”
酥酥揉了揉眼,坐起了身體,她後背靠在重淵的懷中,伸手去夠重淵看的那本書。
“我睡了多久?”
重淵配合她將書本遞給她,隨口說道:“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酥酥捏著書都愣住了,她趴在石桌上睡著之後。重淵就抱起她讓她這麼睡嗎?
睡了兩個時辰,那豈不是重淵這兩個時辰都圓這兩個時辰都一動不動配合著她?
酥酥趕緊從重淵懷中跳下來,心虛地拍了拍他的腿,而後在旁邊的圓鼓凳落座。
重淵含笑看著她這些動作。
“可鬆快了些?”
酥酥自我檢查了一下身體。靈氣大量的消耗讓她清晨出來時人都是有些乏力的。現在也許是因為睡了兩個時辰,整個人感覺精力充沛。
“好多了。”
酥酥翻開重淵那兒拿來的古籍,裡麵的字跡潦草,她辨認了好一會兒才認出,這是一個陣修的記錄。
撰寫這本書的陣修好像是在魔族發現了一個很適合做陣法的山巒,開始著手去試如何讓一個人族傳到魔族去。
經曆了百年的來回修改,這個陣修做到了反向建立陣法。
將人從魔族傳到人族來。
這本書大片段都在講述陣修的心情,來回塗改,隻有不多一點提及陣法。
酥酥看完後,合上書籍抬眸看向重淵。
“這是從福棗林得到的嗎?”
重淵頷首。
“沒錯。”
他運氣說好也不好。
運氣不好則是他前往福棗林的時候正好是鬼域的一個鬼使傳來的時候。
重淵一開始不打算驚動那些人,隻想來探測一下此處陣法如何,然而那鬼使到底不是尋常小嘍囉,發現了重淵。
重淵無法,隻能出手。
殺了鬼使,從他手中得到了這本古籍。
不過重淵猜測他殺了這個鬼使之後,應該不會有單獨一個鬼使的情況了。
以後想進去福棗林,隻怕要麵對的更多。
雖然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彆。
酥酥看完這本古籍,大概,為何這個陣法會出現在王都之中。
當年那個陣修,八成是給魔族的人抓了,而後他的這本古籍自然落到了魔族手中。魔族得到了這個法子又和屠城鬼域共享。這就導致了魔族和屠城鬼域擁有一個極其難對付的點。
他們可以源源不斷前來王都,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會受製於此。他們可以通過福棗林輕鬆回自己的領域,人族卻不行。
“有些棘手。”酥酥眉心微蹙。
重淵卻輕笑一聲。
“談不上什麼棘手,毀了陣法就是關門打狗了。”
酥酥一愣。
咦。
是哦。若是沒有了這個陣法,那麼來到王都的屠城鬼域也好,魔族也好,豈不是隻有來無回?完全可以將他們都在王都之內解決掉?
“那陣法……”
重淵微微搖頭。
“當時隻看了一眼,來不及毀陣,你師兄來了。”
相比較早有準備來的重淵,厭彆雙完全是被鐘秦宣給騙來的。還以為自家小師妹在其中。遇上的所有鬼修他都打都殺,一路廝殺過來,到底是受了些傷。
重淵知道自家小狐狸在意她的師門同門,隻能出手去幫他。
這麼一來,厭彆雙知道了小師妹不在這裡,重淵也不耽誤時間,與厭彆雙一起折返,剛好在半路遇上尋來的酥酥。
“你來福棗林是找我的還是找你師兄的?”重淵看似不經意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