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風月追陪(1 / 2)

他們師兄弟一問一答,,已經將場中賓客們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不覺好奇。

展榆朗聲應了句“是”,回過頭來笑著說道:“各位,距典禮正式開始尚有三刻。方才紀公子的法器看上去頗有趣味,為表回饋,玄天樓亦願稍稍展示一二,以作交流。”

展榆說話的同時左手一揮,有兩名弟子從殿外抬了一副弓箭進入,呈到葉懷遙和燕沉麵前。

葉懷遙道:“師弟代勞罷。”

玄天樓的名聲雖然很大,但作風一向低調。難得能見到他們露上一手,眾修士都是興致勃勃,靜待展榆接下來的舉動。

隻見他將弓箭拎起,左手持弓,右手搭弦,迎著風上殿門外傾瀉而入的日光,猛然拉動。

伴隨著尖銳的破空之響,一箭徑直射出門外,轉眼沒入雲間。

賓客們還以為展榆拿來的弓箭就是玄天樓的某種神秘法器,結果見他一箭射出,之後並無奇觀出現,都有點失望。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忽然感到腳下的地麵微微晃動起來,周圍雲生霧湧,風聲颯颯。

葉懷遙手掌一翻,就托起了一簇蒼白的火焰,光芒向外一擴,這坐落於山巔雲間之中的整座風上殿刹那透明。

四周牆壁和腳下地麵都宛如水晶製成,讓端坐其中的賓客們清晰地看見外間場景。

但見莽莽蒼蒼的群山之間,竟有無數點明光緩緩升起!

光起雲中,彩霧蒸騰,籠起滿山青翠,霞紅萬丈,靈氣湧動,跳吐於雲瀾之中。

放眼望去,金芒點點,竟隱隱連成威武巨龍之狀,竟不知有多少法器靈寶,竟在整座斜玉山中,布成了一個五行真龍陣!

金雲層疊而起,彩虹漫天鋪展,磅礴的靈力在風上殿之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透明漩渦,靈光星點飛舞,美麗剔透如同夢幻。

但可想而知,若是有人當真立於其間,根本不必談什麼招式不招式,轉眼就能被碾成碎片,屍骨無存。

展榆作為主陣人,負手站在殿門之外,笑吟吟地看著紀藍英,意思不言自明。

——他那點東西,要跟玄天樓的法器相比,實在是太寒酸了。

紀藍英剛剛能囂張的起來,完全是因為他們不屑與之計較。

感受到如此純正濃厚的靈氣,在場的其他修士們也不由得心中震撼。

玄天樓果然底蘊深厚,家大業大。如此龐大的法器陣,一定需要數量極為可觀的靈寶以及操縱者,才能布成。

而且在臨時起意的情況之下,就可以短時間排布出如此大的陣仗,也代表著他們平日對於弟子們的訓練毫不放鬆。

這場麵看起來恢弘壯美,但是如果有人處於攻擊範圍之內,一定會轉眼之間就屍骨無存。

展榆問道:“紀公子,感覺如何?”

紀藍英被眾人眼看著,臉色陣青陣紅,十分下不來台,也隻好勉強一笑,說道:“果然叫人大開眼界。”

展榆嗬嗬笑了一聲,不再說話。

在這樣的陣仗之下,就連見多識廣如淮疆,都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果然不愧是玄天樓。”

這位在他元神當中休養生息的鏡子大神終於修出了實體,在說話的同時,葉懷遙手中便多了一麵不過掌心大小的銅鏡。

他將鏡子往袖子裡一揣,慢悠悠地啜了口酒,這才說道:“前輩醒了。恭喜你神功大成,終於修出實體。”

以後就不用老是擔心他會暗戳戳聽點什麼了。

淮疆哼了一聲道:“莫要與我裝傻,不是你硬用靈識將我喚起的嗎?要做什麼,說罷。”

葉懷遙道:“你看見那邊坐著的紀藍英沒有?他手中也有一麵靈鏡,可以收發他人的招式靈力,攻守皆宜,是一件十分厲害的法器。”

淮疆切了一聲,說道:“不過粗淺把戲,吸收靈力儲於空間之內,在將其反射出來,這一點我也能做到。”

葉懷遙笑道:“是嗎,那前輩願不願意展示一二?”

淮疆沉吟道:“你的意思是……”

葉懷遙道:“此刻風上殿之外凝聚著那麼大的靈力旋渦,恰好就是天然的武器,凝聚起來卻不用,太浪費了。”

他一向對彆人是不是愛出風頭不感興趣,但紀藍英這個人心胸狹窄,又缺乏頭腦分寸,威力巨大的法器留在他手中,並不是一件好事。

與其以後再任由他搞出什麼麻煩,倒不如借勢一勞永逸。

兩人雖然交談不多,但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淮疆也對葉懷遙的性格有所了解,稍一琢磨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讚同道:“你這樣做很有必要。”

隨著他話音落下,那麵小鏡子便稍稍向外滑了一下,調整角度。

葉懷遙表麵上依舊悠然飲茶,神情不變。

而另一隻手中,借著他寬大袖袍的遮掩,鏡麵一閃,片刻之後靈氣自來,金光隱現,正對準了紀藍英所坐的位置。

要知道紀藍英身上的這樣法器可並不簡單,是原書設定當中專屬於主角的靈寶之一,由一次無意中的機緣得來。

這樣靈寶,不光可以彌補他在設定上武力值的不足,同時內藏玄機,材質堅實。

摔不碎也就罷了,因為能夠吸納他人靈力招式,想發招砸爛都不可能,很不好對付。

紀藍英借助法器當中的玄機得到了歐陽顯的另眼看待,又利用此物好生報複了曾經看不起自己的人,可謂春風得意。

可惜忘形太過,還沒有得意太久,就遭受了玄天樓兩位主事者的嚴重打擊。

他坐在席上正沮喪著,忽然感覺到自己懷中鏡麵一熱,隔著衣服都能感到肌膚的灼燙。

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紀藍英連忙將鏡子拿出來一看,赫然發現它正在瘋狂吸納殿外其他法器激發而出的靈力。

怎麼會這樣?按理說那些靈力並未向著自己發動進攻,不該出現這種情況才是。

紀藍英十分驚愕,無法判斷這種異常是福是禍,正要求助歐陽顯,便聽見幾聲細微的“喀嚓”聲響起,那鏡麵竟然碎了!

紀藍英大驚之下無比心疼,“哎喲”一聲就要叫出來。

隻不過聲音剛到唇邊,他的嘴就被人按住了,歐陽顯在旁邊壓低了聲音,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紀藍英顫聲道:“鏡子、鏡子碎了。”

他才到手多長時間啊!

歐陽顯一把將這麵鏡子搶了過去,隻見剛剛吸納進去的靈力掙脫出了鏡子的束縛,從鏡麵碎裂的縫隙之中逸出,消散在了空氣裡。

對於他來說,這樣靈寶用處不大,也還罷了,歐陽顯關心的是裡麵的東西,那是他過一會要用到的重要證物

檢查之後發現還在,歐陽顯鬆了口氣,這才說道:“這鏡子似乎是被被過多的靈氣給撐碎的。”

紀藍英已經六神無主:“這、這……這怎麼辦?”

“沒辦法,東西廢了。”

歐陽顯惋惜道:“萬事皆有量,你怎麼就是不明白。這麵鏡子在你得到之前,裡麵已經存有不少招式,足夠防身之用。你方才一定要以此來彰顯也就罷了,何必在這個時候還要貪婪!半座斜玉山上的靈力,不把鏡子撐碎了才怪!”

紀藍英簡直是百口莫辯,他想說他真沒想貪那些靈氣,但是也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隻能呐呐地道:“那現在怎麼辦?”

歐陽顯道:“不知道還能否修好,我看夠嗆。你先把東西藏好,臉上不要露出異樣,否則叫其他人知道你防身的法器壞了,難保不會趁機來找麻煩。”

他頓了頓,又加重語氣:“咱們一會還要辦大事呢,你可千萬不要在這種關鍵時刻給我掉鏈子!等到事成,什麼樣的寶物沒有你的!”

紀藍英心疼懊惱,但也無能為力。

鏡子這樣的壞法,讓他連找個負責任的人罵幾句發泄都沒法子,隻能如歐陽顯所說的那樣忍耐下去。

葉懷遙要的就是無形無跡,他暗戳戳地使壞,除了容妄隱約猜到之外,連玄天樓的人都不知道內情。

展榆並未再關注紀藍英,眼看差不多了,順手拿起旁邊席上的酒杯,將其中酒液向著外麵一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