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記我清杯(1 / 2)

() 然而元獻早有預料, 故意沒看自己的老爹, 倒叫他的眼神落了空。

他猶豫了一下, 終究鼓起勇氣走到葉懷遙身邊,悄聲道:“雲棲君。”

兩人上回在離恨天捅破了道侶法印的事之後, 這還是頭一次見麵,想起那些破事, 心中都略有些不自在。

葉懷遙道:“元少莊主有話要說?”

元獻點了點頭,也不就過去的事廢話,乾乾脆脆地切入正題:

“方才紀藍英在與我父親動手的時候, 我隱約看見他袖中藏有一樣東西, 有些晃眼, 像是一麵鏡子。”

葉懷遙沉吟道:“你的意思是,他就是利用這樣東西發招的?”

元獻道:“你沒看見之前的戰局。紀藍英所用的招式雜七雜八, 各個門派都有,甚至連靈力屬性都不太相同。所以我懷疑,那些招式不是他利用法器使出來的,而是本來就藏在這樣法器當中的。”

他剛才靜靜站在一旁, 也沒怎麼言語,就是為了將情況看清楚。

說完不對之處後,元獻又簡單給葉懷遙講了講方才幾方對戰的過程。

葉懷遙一點就透,稍一思索,已經大致明白了紀藍英所弄的玄虛。

如果元獻的形容是真的的話,那麼紀藍英手中那麵鏡子的作用,很有可能是反射和吸收。

將敵人攻擊過來的招數容納進鏡子當中, 暫時進行存儲,遇到危險的時候,就可以使出來繼續作為攻擊之用。

那這就可方便了,有了這樣寶貝,一不怕挨打,二不愁耗費靈力,怪不得紀藍英如此張狂。

隻不過任何東西中都難免會有破綻,他們現在雖然還不了解,可那麵鏡子絕對不可能無止境地容納所有招數。

——什麼東西都是……總得有個容量吧?

葉懷遙心中隱約有了點主意,說道:“我知道了,多謝元少莊主告知。請先包紮傷口罷。”

元獻略一頷首,終於沒忍住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迅速移開目光,走到了旁邊去。

葉懷遙也不跟彆人提這事,笑吟吟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好脾氣地一一問到另外幾個人的傷勢。

跟著他又叫了玄天樓的弟子們過來,為傷者拿來藥符療傷。

不管傷勢是不是真的要緊,總歸要有這個態度。

紀藍英剛剛費心費力打了半天,不過得了片刻另眼看待,而後就是眾人對於他行為的厭惡,以及紛紛聲討。

然而葉懷遙明明什麼本事都沒顯,隻是在這裡站了站,說了幾句話,便讓人人都滿臉的信任敬仰。

紀藍英覺得,這人真是自己畢生的陰影。

明明在他的名號沒有出現在自己生命裡之前,一切都很順利。

紀藍英深吸口氣,淡淡地衝著葉懷遙說道:“好叫明聖知道,方才在下幾次說過到此為止,但元莊主父子不肯罷休,紀家主衝上來便是大罵,言辭間更是辱及亡父。”

“我是迫不得已。”他慢慢地說,“這一點,周圍的人都可以作證。”

紀藍英確實有顛倒黑白的本事,周圍的人聽他這麼一說,表麵聽起來竟覺得仿佛還很有道理,根本就沒有辦法反駁。

歐陽家主“重病不起”,眼看已經沒有恢複的餘地,歐陽顯便已經在成功收拾了自己的兄弟之後上位。

雖然沒有舉行繼任儀式,但現在人人都稱呼他一聲“歐陽家主”。

他方才不在現場,亦並不知曉事情經過,但紀藍英既然是被歐陽家帶來的,他站在這裡,不說句話也不合適。

歐陽顯聞言笑著將話接了過去,說道:“看來是誤會一場。雙方爭執起來難免火氣大,但紀公子是晚輩,應當多容忍一些。”

他一邊說一邊分彆向著元莊主和紀家主等人行禮道:“紀公子是我帶來的人,此事我也有責任,便在此向各位前輩賠禮了。”

說完之後,他又衝著元獻拱了拱手,說道:“少莊主,抱歉。你肩後的傷不要緊吧?”

元獻笑著說:“挺要緊的,留了好些的血呢,你看看?”

歐陽顯道:“這……我這裡有一瓶補血的丹藥,不如你拿回去吃?”

他們兩人陰晦地相互惡心了對方一下,元老莊主已經在旁邊冷笑起來:“歐陽家主算了罷!技不如人也就罷了,但這傷是被邪器偷襲出來的,決不能善罷甘休!”

他瞪了紀藍英一眼,道:“我也不同顛倒是非的無恥小兒做口舌之爭。歐陽家主,我隻問你,紀藍英身上所帶的究竟是何物?一連傷了數人,難道不該給我們一個說法嗎?”

歐陽顯為難地笑了笑:“紀公子是我的朋友,但並非歐陽家的家臣,他私有之物,我也不好過問。難道不是紀家的東西?”

紀家主不鹹不淡地道:“不敢,紀家可沒有這種寶物。”

紀藍英被掃地出門,什麼都沒能帶走,他能有這麼厲害的法器,歐陽顯的模樣卻一點都不驚訝,分明知道來曆。

但他狡猾不認,誰也沒有辦法。

燕沉道:“紀公子,玄天樓並非你可以任意妄為之地。元少莊主的傷在背後,分明是偷襲所致,這點你如何解釋?”

紀藍英不慌不忙地說:“我與元少莊主是舊識,方才見到他本想打個招呼,不料說話間便起了些爭執。他先對我推搡,我憤怒之下才還擊的。”

元莊主冷笑道:“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子,說來說去,竟都是旁人的不是!你毫發無傷,倒是被你‘無奈還擊’的這些人多多少少都見了血,倒是厲害。”

見到眾人不依不饒,紀藍英和元家主再次發生了爭執,歐陽顯一笑,乾脆便不再試圖多言,閒閒負手,立在旁邊觀看。

自從紀藍英的主角光環碎裂之後,雖然劇情依舊在繼續,但他的那些追隨者已經不像過於一般對他言聽計從,迷戀非常。

歐陽顯這回把紀藍英帶在身邊,確實有看他知情識趣會討好人的成分在,但更多的原因,則是一會還有用得著此人的地方。

隻要紀藍英不給他惹出彆的麻煩,也不會教人給打死,歐陽顯也沒興趣為他說太多話。

在他們做口舌之爭的時候,葉懷遙悄悄側身,衝著展榆招了下手。

展榆連忙跑到他身邊,葉懷遙附耳悄聲叮囑了幾句。

展榆越聽越是目光發亮,連聲道:“好,這樣合適,我去傳令!”

葉懷遙笑著點頭,道:“你快點,傳了令回來看熱鬨。”

展榆對於這種收拾人的事總是格外興奮積極,聽完了葉懷遙的主意就匆匆跑了。

他前腳剛剛離開,身邊就有個聲音響起:“看什麼熱鬨?”

葉懷遙一轉頭,發現容妄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自己身邊來了。

他笑道:“你可不像是愛往人堆裡湊的啊,嚇我一跳。”

容妄趁著沒人注意,小聲跟葉懷遙說:“你要是看那個姓紀的不順眼,一會我找機會把他給殺了,省卻一切麻煩。”

葉懷遙展開扇子,擋在兩人臉前,悄悄地說:“用不著你沾手,我想瞧瞧他那寶貝是什麼東西,過會讓你瞧有意思的。”

他的模樣有點狡黠,顯然是想使壞了,容妄笑起來,說道:“好。”

紀藍英獨自孤零零地站著,所有人都對他或則責難或鄙薄,歐陽顯也沒有半點再幫忙說話的意思。

他心中飛快地掠過一絲失望,然後很快就重新打起精神,回答了元家主的話。

他道:“就像各位走在路上不小心會踩死一隻螞蟻一樣,本意並非想殺了它,但是雙方差距太大,這個程度就不容易把握。我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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