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1 / 2)

基因迷戀 豔山薑 13682 字 4個月前

第二天早上, 傅奇照舊送鬆虞去片場。

一貫都是他親自開飛行器。

鬆虞仍然坐在後排,低頭檢查今天的拍攝計劃。她也早已經習慣了傅奇一言不發,做個沉默的影子。

但突然之間, 她聽到傅奇說:“陳小姐, 我要為之前的事情, 向您道歉。”

鬆虞一怔,放下手中的工作,慢慢抬起頭來。

但她並沒有說話, 隻是平靜地望著傅奇的後背。他雖然瘦, 但是年輕,也很精壯。隻是不同於池晏,傅奇總是微微佝僂著腰,習慣性地躲在暗處。

“是因為我的不知輕重, 給您造成了困擾, 非常對不起。”

他一貫寡言, 從沒有一次性說這麼多話,還是以這樣文縐縐的口吻, 整個語氣聽起來都十分生硬。

鬆虞:“算了,都過去了。”

雖然他們立場不同,但傅奇這段時間到底也幫過她不少。

然而安靜片刻,她卻聽到傅奇更艱澀地說:“但之前的事情……是我自己自作主張,不是池先生的意思。希望您不要因為這個原因,對他產生什麼誤解。”

她摩挲著手中的器,不動聲色地笑了:“是你老板派你來當說客?”

傅奇搖頭:“不, 陳小姐,他不讓我說這些的,是我……”

鬆虞打斷他:“那麼你又在自作主張了。”

傅奇頓時噎住。

而她不置可否地翹了翹嘴角:“我們走吧。”

*

這一天他們拍攝的仍然是一段非常重要的情節。

男主角沈妄第一次殺人。

起因是他的養父石東在府上宴請賓客:其中一個人, 遠道而來的貴客,據說也是某個幫派大佬,名字裡恰好也有個“東”字。

或許因為撞了名諱,兩人並不怎麼對付。

眾人喚客人為“東爺”,反而稱呼石東為“石爺”:這樣一來,高下立判。似乎這位飛揚跋扈的東爺,比起石東來,在所有人心裡,要更配得上這個“東”字。

但石東仿佛絲毫不曾被冒犯,還是笑嗬嗬地坐在席上,招呼眾人喝酒。

石東是個精壯魁梧的中年人,即使隻穿一件普通T恤,仍然能看出手臂和胸膛都練得肌肉勃發。麵相並不凶悍,反而有一點斯文和善。隻是常年染一頭銀發,令整個人多了一點難以形容的邪氣。

而台下的另一位東爺,不修邊幅,大腹便便,行事風格則要囂張許多。

他很快就喝得醉醺醺,不斷大放厥詞,說的話也越來越難聽,句句直指著石東。

過了一會兒,他借故出去方便。

回來的時候,手中卻還拽著另一個人。

對方被他拖著,踉踉蹌蹌地走進來。經過門檻的時候,差點被絆到。

東爺大笑一聲,硬生生揪著她的頭發,將她給提了起來。

仿佛手中抓的不是女人烏黑濃密的發,而是一條訓犬的粗繩。

那是個窈窕而曼妙的身影。

在他的強迫之下,女人昂著下巴抬頭,露出一張美豔不可方物的臉,臉上卻寫滿了隱忍的痛苦。

這本是一隻名貴的鳥雀,卻被人狠心拔了羽毛。

這就是尤應夢所扮演的蓮姨。

“石老大,家裡藏著這種寶貝,怎麼都不跟兄弟們分享的?”

東爺故意一臉狎昵地,埋首在蓮姨的脖子裡,深深吸了一口氣。

沈妄坐在人群之中,看到自己的親姐姐被如此對待,立刻臉色就變了。

但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根本不配在這種場合說話,隻能暗自握緊了拳頭,轉頭看向石東——那是姐姐的男人,是她的保護者。他一定能夠做點什麼。

然而石東的表情根本絲毫不動,還是一樣笑容可掬,像個活菩薩。

“兄弟們談正事的場合,怎麼好叫女人出來?”他微笑道,“阿蓮,誰讓你在外麵亂跑的?快點向東哥道歉。”

蓮姨咬著唇,不肯說話。

於是石東的聲音一沉:“阿蓮……”

回答他的是“刺拉”一聲。

布帛被撕碎。

幼嫩的花瓣被扯爛。

東爺徑自扯開了她的衣襟,露出一截雪白的香肩,像夜明珠一樣,在這黯然渾濁的夜裡,熠熠生輝。

他更放肆地大笑道:“道什麼歉?坐下來陪你東爺喝一杯就是了。”

淫褻的目光,像一隻無形的、濕滑的手,順著她胸口大敞的雪白,逐漸向下。仿佛已經看透她衣襟深處,雪膚上一點勾人的玫紅。

蓮姨卻驀地動了。

像一個死物突然被喚醒亡魂。

那雙瑩白的手,以一個極其嫵媚的姿勢,慢慢將一隻滿滿當當的酒杯,送到了冶豔的紅唇邊。

她的臉上綻放出一個堪稱驚心動魄的笑容:

“是。東爺,我敬您一杯。”

說完就毫不猶豫地仰頭。

燒刀子一般的酒,灌進了纖細的喉嚨裡。

“爽快!”

旁邊知情識趣的人,立刻大聲叫好起來。氣氛也一掃方才的劍拔弩張,立刻變得熱鬨非凡。仿佛看女人喝酒,是一個多麼助興、多麼令人血脈賁張的事情。

東爺輕哼一聲,斜眼睨了對麵的石東一眼,臉上既有得色,也隱含一絲不甘。

他對這種殘花敗柳本就沒什麼興趣,不過是借機羞辱石東而已,沒想到這女人倒很豪爽,再跟她糾纏,平白顯得自己小氣。

酒實在太烈。像一串紅辣辣的鞭炮,順著蓮姨的喉管一直炸進了胃。一杯接連一杯下去,她立刻有些暈了,目光也透出幾分曖昧的昏沉。

但這時候再想離場已經不可能了。

她顫顫巍巍地走到了石東身邊,依偎著他坐下,一張紅暈的臉,宛如怒放的紅玫瑰。

石東順勢攬住了她,姿態親密。

酒席之間,時不時有人飄來窺探的、若有似無的目光,尤其以東爺最為放肆。這些目光都好似細細的藤蔓,直往蓮姨被扯爛的衣領裡,蠢蠢欲動地鑽。

但她與石東,始終視若無睹。

角落裡的沈妄,也死死看著他們。眼前的珍饈仿佛不存在,他味同嚼蠟,雙眼也像在滴血。

從前這類場合,石東從來不曾讓他姐姐出席過。

他原本的妻子早就因為難產而死了。儘管蓮姨隻是情人,但向來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所有人都一向對她尊敬有加。

所以……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姐姐,過得很好。

但直到真正站在了這樣的場合,沈妄才明白,原來姐姐也不過是被人養的莬絲花,可以隨意供人觀賞。

這場筵席一直持續到深夜。

石東在酒桌之間,到底咽不下這口氣。他一貫是笑麵虎的風格,所以不斷地暗暗地命人向東爺敬酒,嘴巴裡卻又將他捧得飄飄欲仙。

到最後東爺喝得爛醉如泥,嘴裡還一直大聲叫囂著;“沒喝夠!沒喝夠!老子回去要繼續喝!”

石東虛情假意地說:“這麼晚了,不如在我這裡將就一夜?”

東爺卻兩眼如銅鈴般地一瞪:“誰、誰稀罕!爺要回家!”

他是徹底醉了,醉得連話都說不清楚。

一個年輕的小弟趕緊過來攙扶住他。東爺也就從善如流地,將自己醉醺醺的身體架在那個年輕人的肩膀上。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外走。

人太多,場麵早就亂成了一團。

其他人也都喝得神智不清,隻聽見東爺高聲喊過一句“回家”,就隨意地擺了擺手,讓他們趕緊走。

兩個人慢慢往外走。走進角落裡,走進寂靜無人的黑暗裡。

月光緩緩地照亮了左右兩張臉。一張臉是醉得人事不省,另一張臉卻還極其清醒。

那真是一張好看的臉。年輕,英氣,生機勃勃。

這張臉本該令人想到陽光,想到青翠的樹,想到沸騰的氣泡,還有許多美好的事情。

但此刻他的眼神是如此冷酷。比寒風更凜冽。

像一把雪亮的刀,迫不及待要去收割,去殺戮,去舔舐刀鋒的第一滴血。

而他的獵物……已在掌中。

沈妄感受到東爺虛軟無力的手指,毫無知覺地攬住了自己的肩。

他也仍然在自己頭頂,不三不四地罵著;“臭婊/子……真騷……”

少年英俊的臉上,隻是露出一個隱秘的、幾近瘋狂的笑。

他低低地說:“東爺,您還沒儘興嗎?”

“儘興?還、還沒玩到那個騷娘們,怎麼能儘興……”

於是本該清亮的少年聲音,卻變得低啞而誘哄:“既然如此,我知道附近有個好地方,您想不想去看一眼?”

醉漢自然連聲說好。

而他架著東爺,慢吞吞地,繼續往僻靜無人之處走。

原本沈妄隻是想教訓一下這個男人。

但此刻他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