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1 / 2)

基因迷戀 豔山薑 11233 字 4個月前

在片場所有機器的注視下, 在未燃儘的燭火裡,在某種濃鬱的焚香裡。

被一個半裸的男人擁吻。

這或許也是陳鬆虞人生最經曆過的,最出格的事情。

她應該拒絕他的。當池晏朝她低下頭的時候, 某個理智的聲音試圖喚醒她。假如這一刻她真的喊停, 池晏想必也不會繼續下去。

但是, 另一個聲音說, 為什麼要拒絕呢?

這隻是一個吻而已。

或許是因為這一切都發生在片場,這原本就是造夢的地方,在這裡, 一切都應該允許被發生。一切的不可能都應該變成可能。

而此刻他們所共享的,也不過是場虛幻的夢。

是偶然錯軌的列車, 奇跡般地停在漂浮的海麵上。

天一亮,一切都將被打回原形。

於是她也欣然接受了他的邀請。

池晏將她抱起來,抱到了某張桌子上。仿佛他們在沉默中跳了一支旋舞。

“哐啷”一聲。

有什麼東西被他倉促地推翻了, 摔到地上,發出了碎裂的清脆聲音。這聲音像一陣巨浪,短暫地驚醒了鬆虞, 她下意識想要去看他是不是破壞了什麼,但池晏用力地咬了她一下。

“放心, 不是攝影機。”他在她耳邊輕笑道。

他指引著她的手臂,勾住自己的脖子。

這男人的短發竟然這樣紮人。

溫熱的氣息沿著她的耳廓,像是一簇火苗, 越燒越旺。從淺淺的幽藍,變成了耀眼的金紅,變成一朵巨大的刺桐,碾壓著她的唇,讓她的世界隻剩下摧枯拉朽的紅。

她低下頭, 放縱自己沉浸在這個荒唐的吻裡。

他的舌尖是滾燙的,一如他們貼近的身軀。皮膚相觸時的感受是極其溫暖的,讓人沉迷的溫暖。仿佛黑夜裡滋生出的日光。她從不曾在另一個人身上感知過這樣危險的體溫。

某一瞬間,鬆虞的腦中閃過一句遙遠的詩。

“今夜,我的嗓音是一列被截停的火車。”

“你的名字是漫長的國境線。”

她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撫摸過池晏的後背。

仿佛那就是他的傷口,是他的名字。

指尖流連在光滑的、古銅色的皮膚上,緩緩撫過那幅令人目眥欲裂的刺青。瑩白的、圓潤的甲蓋,像奪目的珍珠,在野獸連綿的脊背上滾動著。

他們巨大的影子落在牆麵上。

隻有月光曾見證這悄無聲息的吻。

*

第二天早上,江左走進片場,卻發現鬆虞趴在桌子上熟睡。

攝影機就放在她的手肘邊。

他吃了一驚,躡手躡腳地往外走。但鬆虞一向睡眠很輕,這聲音已經驚醒了她。

於是她睜開眼,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江左,慢悠悠地撐起身體。

“幾點了?”她問。

江左:“還早,現在才……”

隨著鬆虞的東西,有什麼東西從她的肩頭滑了下去。

那是一件大衣。

上麵還殘存著淡淡的煙草味。

江左:“陳老師,您昨晚沒回酒店嗎?”

鬆虞:“是啊。”

她輕輕咳了咳嗓子,神情流露出一絲不自然。

回酒店當然是不可能的。

以昨晚**的程度,真的要回去,誰知道後麵會發生些什麼。

所以她決定留在片場剪片子,而把池晏直接給趕走了。

她又看向江左:“你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

江左眨了眨眼,小聲道:“是的,陳老師,今天我就要殺青了,想到處再拍拍照,留個紀念。”

鬆虞一怔,才緩緩道:“對,今天就是你的最後一場戲了。”

江左一看她的表情就明白:陳老師根本不記得這件事。

仿佛心裡有一根弦被扯斷了。

是隱隱的刺痛。

當然,他早知道她心裡隻有電影。更何況他們的拍攝如此緊張,她哪裡還有空去思考彆的事情呢。

但他還是對她抱有一些不該由的悸動,直到這一刻他才前所未有地清楚:原來自己在她心裡,的確隻是個演員而已。

她在海邊對他的開解,也隻不過是在儘導演對演員的義務。那一份溫柔,他並不獨有。

他又強顏歡笑,故意找話題:“昨天拍的那場戲很麻煩嗎?您怎麼忙到那麼晚?”

鬆虞卻心念一動:“你要不要看一看?”

江左:“好啊。”

他躍躍欲試地走過來,鬆虞給他看了粗剪的拍攝素材。

這段視頻並不長。

但江左的臉很快就可疑地紅了,甚至於連呼吸也變得很急促:“這、這……”

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鬆虞:“什麼?”

但江左仍然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這也拍得太勾人了。他心想。

明明隻是一個後背而已。根本就沒有任何限製級的鏡頭,居然能夠看得他口乾舌燥,比最高級的豔情戲,還要讓人麵紅心跳。

可是他自己隻是個觀眾而已,這場戲就看得他大汗淋漓,心悸不止。

那拍的人呢?被拍的人呢?

“陳老師,我聽說昨晚的拍攝,隻有您和那個刺青模特,兩個人在嗎?”江左的聲音都在哆嗦。

鬆虞:“是啊。”

“那他、他是你的朋友嗎?”他又追問道,“你們認識?”

鬆虞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

實際上她之所以會給江左看這段素材,就是想要知道,他能不能認出來,這段視頻裡的人就是池晏——這也是池晏的要求之一。他希望自己完全匿名。

江左反應這樣敏銳,難道是看出什麼了嗎?

“不。”她狀若無事地說,“隻是我臨時找到的一個人,你不覺得他的刺青很好看嗎?”

“是很……獨特,但我也覺得很害怕。”江左仍然怔怔地望著投影,神情說不出是恐懼還是厭惡,“為什麼會有人把這樣的刺青,留在自己的身體裡?”

鬆虞扯了扯唇:“我也不知道。我並沒有問過他這個問題。”

“對了。”她又自然地問道,“剛才為什麼問我們是不是認識?你想要他的聯係方式嗎?”

“不不不。”江左連聲否定,“我不想要!這個人一定很可怕!”

鬆虞看著對方如臨大敵的神情,不禁微微一笑。

這小男孩的第六感倒是很準。

池晏的確很可怕。她心想,很不幸的是,你們已經認識了。

江左又鼓起勇氣繼續道:“我隻是覺得,這場戲給人的感覺,特彆親密。”

鬆虞一怔:“親密?”

“是。這個模特好像非常信任你。而你的鏡頭……也格外偏愛他。”

他十分誠懇地看著鬆虞的眼睛:“陳老師,我看過你全部的電影。但這是你的作品,第一次讓我產生這樣的感覺。”

此刻江左語氣裡的認真超乎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