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1 / 2)

基因迷戀 豔山薑 11460 字 4個月前

(基因迷戀);

狙擊手。

鬆虞立刻僵住了。

某一瞬間她甚至連心跳都停止了。

狙擊手,片場,這聽起來真瘋狂,像是天方夜譚,像一部狗血的特工片。可是這樣危險的事,如此真實地發生在她身邊。她把自己活生生地變成了特工片演員。

那麼這一次又是誰呢?

是榮呂嗎?

不,比這更早。始終有人在暗中窺探這個劇組,在有意無意地試探著他們。的確,中間消停過一段時間,但最近又回來了。或許榮呂的事也與這群人有關,是有人一直在暗中推波助瀾。

所以究竟是誰,到底想要對他們做些什麼……

她的大腦下意識地運轉起來,因為過分的緊張,反而異常活躍,像一個生了鏽的鐵風扇,鐵片的扇葉越轉越快。

直到一個吻突然落在她的鎖骨上。

接著輕輕咬了她一下。

牙齒不過微微用力,已經令她難以自禁地戰栗起來。

“彆怕。”池晏說,“彆多想。”

他的聲音很輕,是低低的氣聲,像溫柔的歎息。

但與此相反的是他的手臂,無法抵抗的蠻力。牢牢地禁錮住鬆虞,將她按進自己厚實的胸膛裡。

黑暗之中,這個男人的後背是一道密不透風的牆。

他們仿佛連每一寸關節都緊密相連。

池晏低下頭。

他又開始吻她。

剝奪她的呼吸,剝奪她的理智。

這真荒謬。

他和她像一對走錯片場的演員。

在想象裡,一把槍已經瞄準了他的後心,或者是後腦。那隻看不見的食指隨時會扣動扳機,一顆子彈破空而來,讓他們兩個人都腦漿迸裂,橫死當場。然而他竟然還有閒暇,重重地咬著她的唇瓣,狠狠吮吸她的舌尖。

死亡的想象讓鬆虞的腎上腺素狂飆著。

於是她也毫不留情地咬了回去,將太過激烈的情緒,儘數都宣泄在他身上。

“嗬。”

池晏在她耳畔輕笑一聲。

鐵鏽的味道,從唇齒之間彌漫開來。

像被投入深海的一點腥紅,立刻吸引來了嗜血的鯊魚。接著是更凶猛的攻勢,更危險的進犯。深海裡的光柱,照亮那巨大的、柔軟的魚鰭,致命的美,幾近缺氧的銀光,在她眼前炸開。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

在這樣的吻裡,時間都是失去意義的。心臟也變成停擺的指針。

池晏終於與她拉開了一點距離。

“好了。”他說。

鬆虞最開始並沒有反應過來,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義。

爬過鬼門關的冷,和那個滾燙的吻重合在一起,像一道巨大的漩渦,在不斷地將她的意誌力所蠶食。

她的大腦一片混沌。

而池晏也並沒有鬆手,仍然壓著她的兩隻胳膊,將她禁錮在這個狹窄的導演椅上。

黑暗裡,他的眼睛依然很亮,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真遺憾,我們不能繼續下去。”池晏說,“如果你是在我的房間,我不會放你走。”

“……我們的確很契合,是嗎?”

他的手輕輕撫過她的臉。

不知為何,這樣蠱惑的低喃,反而讓她慢慢清醒過來。

她知道自己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所以鬆虞隻是垂著眼,平複自己的呼吸:“他死了嗎?”

她的聲線很平靜,竭力不讓他聽出自己的戰栗。

池晏的眼神也慢慢地變回了最初的冷靜。他就這樣冷靜地,審視地看著她。

“不用管他。”他短促地說,“有人會處理,我們先離開這裡。”

鬆虞:“好。”

站起來的時候,大腦仍然感到眩暈。

或許因為缺氧,或許因為恐懼。

但她很快就站直了身體,跟在池晏後麵,半點沒有猶豫,無聲地離開了片場。門外,三道黑影如同幽靈一般,加入了他們。

可是由始至終,她的視線,隻能鎖定前方那個高大的身影。

偶爾有影影綽綽的光線,勾勒出他身體的線條,是如此硬朗;而他的步伐始終是如此穩健,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顯然他們在用某種方式與外界溝通。所以這幾個人能夠輕車熟路,在深夜的窄巷裡穿行,毫不遲疑。

偶爾池晏會說些什麼,一兩個短促的詞,聲音壓得極低。她並沒有仔細去聽。

隻是冥冥之中,鬆虞依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她的心跳從未平複過:

電還沒有來。

這一次停電的時間竟然如此漫長。

突然之間,池晏的腳步慢了下來。他身邊的手下亦停了下來,擺出了戒備的姿勢,十分警惕地四下環顧。

“信號被切斷了。”池晏說。

他的聲音很輕,還是一貫的雲淡風輕。

但是鬆虞的心卻一沉——

預感成真。一種溺水般的恐慌感襲上心頭。

她從這句話裡,聽出了某種失控。

到目前為止,池晏帶她走的,一定是一條安全的路。

隻是從現在開始,就不再是了。

偶然?還是人為操控?

那個狙擊手真的死了?還是說,並不隻有一個狙擊手?

他們的敵人究竟是誰?

氣氛變得凝重。

幾個手下交換了一個微妙的眼神。

而池晏站在黑暗裡。僅有的一寸光,照亮他鋒利的側臉。修長手指,在輕輕地敲擊著牆麵,指尖遊移之處,似乎勾勒出一個熟悉的形狀。

鬆虞突然意識到,他在畫地圖。

她立刻問:“你們要去哪裡?”

旁邊的手下露出猶豫的神情。而池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緩緩說出了一個地點。

“跟我來。”

她毫不猶豫地轉過身,沒有再多問一句。

即使在黑夜之中,她依然展現出了相當出色的方向感。貧民窟的地圖還深深地停留在鬆虞的大腦裡。

隻是這一次他們變得更謹慎。畢竟誰也不知道是否會有人藏匿在黑暗裡。一切都是未知。但到底一路還算順利。

偶爾池晏會停下腳步,匆匆地看了她一眼。

再一次,鬆虞動作的乾淨利落超出他的想象。

似乎又回到了他們相識的第一夜:那時候他就知道,她的冷靜和大膽,遠遠超出常人。她會是他從未見過的驚喜。

*

遠遠地,鬆虞在亂糟糟的棚屋中間,一個簡陋的開放式機坪裡,看到了什麼——一座飛行器。其貌不揚,卻很熟悉。是池晏的座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