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顏心中罵娘。
她感覺到身後撲來一陣風, 直接鑽進她的後領子裡, 帶來一陣腥風,還有,地麵上逐漸和她重合的人影。
她一咬牙, 索性轉過身, 抽出商城出品的銀鞭,也不吝嗇精神力乾抽, 死馬當活馬醫的, 直接就調動起了大量的精神力,手腕一扭,狠狠的朝身後撲來的東西一鞭子抽了出去!
寒氣如絲,“啪!”的一聲,鞭子順利的擊打在了身後的東西上。
她轉過身, 瞬間睜大眼睛。
月光如紗。
血肉模糊的人影直直的站在她的身後,隻有兩個空洞洞的眼珠子, 麻木而又僵硬的看著她,直直的看著她,血肉模糊的臉上還有一條帶著寒霜的鞭痕。
人影的腦袋動了動, 臉上的那道冰痕便擴大了兩分, 將血肉模糊的爛臉凍結成冰, 然後,她移動著眼珠子看向她,機械麻木的動了動,向她走了兩步, 還伸出了右手,向她伸過來。
莫顏忍不住後退一步,緊了緊手上的鞭子。
對方的嘴巴好像蠕動著,似乎想要說什麼,然而還沒等說出什麼話語,對方臉上的那道冰痕便再次擴大,然後對方的整個身體,就這麼寸寸凝結成冰,凍結在了原地。
此刻借著月光,莫顏才終於看清楚眼前的這玩意是什麼東西。
正是原本應該躺在庭院,早已死透了的屍體,阿香。
難怪有一陣腥風。
莫顏眼看著對方凍結成冰,但看著對方那張臉,並奇藝的沒有任何輕鬆之感,胸腔下的心臟也依舊緊繃著,她皺著眉頭,目光緊盯著對方半開合著的嘴巴。
她剛剛動了動嘴巴,是想說什麼?
她的目光仍然停在阿香的嘴巴上,試圖從對方半開的嘴型上看出那是個什麼字。
隨即意識到什麼似的,她的目光落到了對方伸出的右手上,又落到對方垂直的左手,心臟頓時重重一跳。
那兩隻手雖然血肉模糊,但,都是完好的。
她低下視線,目光落到自己的右手上。
而她手上的那半截斷手,還仍然牢牢的握在她的手腕兒上,如同生了根,死死地將她抓著。
耳邊沒了任何動靜,她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環顧四周。
夜色如墨。
庭院的每一扇門,都閉得緊緊的,包括她剛剛出來的那一間,隻是窗戶大開著,仿佛吞人的黑洞。
沒了她的聲音,庭院又恢複了安靜,安靜的有些可怕。
她的麵前,布滿寒霜成了一個冰人的屍體阿香直挺挺的立著,牆頭的烏鴉卻消失不在。
莫顏看著手腕上的半截手,臉色有些難看。
她站在原地,伸出另一隻手去掰,然而強化了4次的力氣,卻怎麼也掰不開這次斷手,最終隻得放棄。
她抿了抿嘴唇,想了想,索性握著鞭子又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門口,她走的十分小心,耳邊時刻豎著,警惕著周遭的動靜。
一直安靜的走到門口,都暫時沒有發生什麼異樣。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窗口。
然而還沒等目光望回窗子房間內,模模糊糊之間,寂靜之中好像又傳來了一些細細的聲音。
“這藥,給誰準備的……”
黑暗中傳來淡淡的呢喃,仿佛有一個人湊到了誰的耳邊說話。
莫顏瞬間轉過頭,仿佛神經質一般的盯向傳來聲音的方向——廊道儘頭。
她挪動了一下腳步,循著聲音往廊道儘頭走去。
聲音再次響起,不是她的錯覺。
“……哦,她(他)的呀,病又重了?”
又是一陣聽不清的呢喃。
莫顏停在了拐角處的柱子旁,不自覺的一陣屏住呼吸。
不知何時,不知不覺,四周的風景麵貌起了變化,
“你倒是儘心,為什麼不直接等她(他)病死好了,那樣你不正合你意?”那聲音仿佛有些諷刺,還有一絲嗤怪的意思。
短短幾句話,便將莫顏的全部注意力勾了去,然而等她豎著耳朵再想仔細聽時,黑暗中卻又沒了聲音,重新恢複了寂靜。
仿若剛剛聽到的都是錯覺一般。
她忽然感覺到周圍變得有些不對,然後一抬頭,便猛然間看到了廊道上的燈籠!
晃晃悠悠,特彆明亮。
而她的身後還有好幾盞這樣的燈籠,並排著掛在廊道上,將整個廊道都照得亮堂堂的。
遠處仿佛傳來了人聲的喧囂。
她不由看向周圍,雜草消失不在,屋子變得乾淨輝煌。
院子裡的阿香也消失不見。
莫顏看著這場景,愣了片刻,她看了看燈,又看了看乾淨的走廊,忽然間就意識到了什麼,瞬間轉過頭看向喧囂的地方,然後咬咬牙,毫不猶豫地朝著喧囂的地方走去。
七拐八拐了好幾個漆黑黑的假山水池庭院後,眼前猛的豁然開朗。
耳邊音樂迭起,眼前燈火通明,人群嚷嚷,熱鬨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