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總不能讓這顆頭一直待在這兒吧,那多滲人,回房都要走這條路的,萬一半夜誰起個夜,還不得被嚇死。”
這人說話有些搞笑,莫顏抬頭看了對方一眼,是個頭頂紮了個小啾啾的男人,當然對方長得也挺高大的,不過此刻正躲在另一個女人的身後扒拉著,看著十分搞笑。
而那個女人……
頭上紮著一個高馬尾,很漂亮,穿著白短t牛仔褲和軍靴,大概二十幾的模樣,冷冷的,嗯……看著比身後的那個男的乾練。
不過,她第一天沒有注意到她。
是沒有這個人嗎?
不,有的。
莫顏在腦海的鏡像記憶裡立刻劃過這個女人的麵孔。
然而對方當時的模樣,靠在牆上,和身邊的人說的話,雖然也冷冷的,也十分乾練,但氣勢,好像沒有那麼強大。
有點像……玩家。
之前確實一點這樣的感覺也沒有,但此刻,莫顏的腦海中便忽然的冒出了這個念頭。
為什麼呢?
一瞬間,莫顏又想起了自己在海灘時的狀況——身體是並不受自己掌控的。
難道……
莫顏忽然想到一個可能。
擺脫身體的掌控,也有時間長短、先後的問題?
莫顏垂下目光,眼睛盯著地板上那顆濕漉漉的死人頭露出了絲絲恍然。
確實,這樣就說得通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難怪之前一個人也看不出了。
不然按理這一局應該說有不少玩家,一兩個也就算了,但為什麼一個人也看不出來呢?
假設如此,那麼現在,又有多少玩家還沒有‘覺醒’呢?
那她又為什麼‘醒’的這麼早?是等級較高的原因?還是隨機問題呢?
天色已經黑的和墨水差不多,雨仍然嘩啦下著,滴在房簷上,池塘裡,樹葉上,石頭上,而發出各種各樣不同的聲音。
再次無人發言,空氣又再次陷入了凝滯狀態,時間都仿佛靜止了一般。
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地上的這顆死人頭牽扯著,目光也緊盯著地上的頭。
沒有人看到,莫顏這片刻的目光滑移,也沒有人看到,在莫顏垂下眼眸的一瞬間,那個紮著高馬尾的女人也飄過了視線,目光輕得像風一樣的看了那個才十七八歲的高中生,也就是莫顏一眼。
一秒鐘都不到而己,便又輕飄飄的收回了視線。
無任何人察覺。
隻有女人身後的那個頭頂上紮著小啾啾,將下巴磕在女人肩膀上,好像有些害怕盯著地上死人頭的男人,在女人收回視線的時候,眨巴了一下眼睛。
沉默了足足三分鐘後,容姐這邊的那位炎哥才又再次諷刺的輕笑了一聲,然後率先轉過身子,朝著回房的方向,走出了人群。
然後是容姐,抱著手臂看了一眼眾人,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那顆還在滲水,發白又發脹的死人頭,微微皺皺眉後,便也轉身離去。
“各位,我看這個人頭也不用管,之前不是還有招待小姐嗎?沒準兒這裡的人會處理的,你們要是不放心的話,也可以動手幫其處理了,反正我們是不管這檔子事兒了,就先回了哈!”說話的是棍兒,對方嬉皮笑臉的說了這麼一串話後,便揮了揮手,和著吳三一同笑著轉身離去。
整個人,依舊如同常人,沒有異常。
就仿佛昨天晚上的那一切,是莫顏做過的夢一般。
一有人起頭離開,周邊的人也開始陸陸續續的晃動起來。
——“那什麼……這人頭確實和我們無關,我們也走了哈,瞧這天黑的……”
——“是啊,天就黑了,明明才5點過,我們也回去了。”
——“一起一起,單獨走怪讓人害怕的。”
……
到最後,整個廊道便隻剩下渺渺數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轉眼便又走了兩個。
而這留下來的人裡,就有馬尾女人和紮小啾啾的男人。
莫顏旁邊的那個窮遊大學生小遊還有啾啾也還沒走,似乎都是在等她,果然,在小遊盯著地上的人頭打了一個冷顫,道了一句怪嚇人的之後,便對莫顏道:“妹紙,不害怕呀?不走嗎?”
麵色有點蒼白惡心似乎被嚇到,剛剛才張了張嘴巴的啾啾看了一眼小遊,又看了看莫顏,輕哼了一聲,閉上了嘴巴。
莫顏細細的道了一句:“當然害怕……”然後也沒有看旁邊的那一男一女兩個人,便跟著小遊走了。
啾啾愣了愣,然後急忙跟上,然後害怕的喊道:“唉!你們等等我,一起吧,我也害怕。”
落在後麵的高馬尾和小啾啾身邊還有同伴,他們也是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的頭,做了個走吧的姿勢,便也走了。
到最後,整條走廊便隻剩下一個孤孤零零的人頭。
在黑黑的天空下被風吹得晃晃蕩蕩,水灑了一地,一雙眼睛死瞪著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