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所有的牛羊牲畜,一夜之間全部死絕,再是蝗蟲滿天,絕了所有的食物,然後,河水枯竭,土地乾旱,那個國家周圍的綠洲開始以想象不到的速度消失……再之後,便開始是人了……城中開始發生一場巨大的瘟疫,軍隊的人在七天之內一個接著一個的死去,無數的屍體像他們活著時一樣擺成方隊放置在城中,那方隊不斷的擴大,死去的人不斷的增加……他們屠了整座城,自己也無法再離開,離開的人,會迅速在烈日的照耀下,脫水變成乾屍。”
這程序,好熟悉,好像在某本書上,或者哪裡看到過。
莫顏抽空短暫的翻了一個回憶。
然後才想起,在安樂鄉副本時,因為見證過類似的消亡,出了那場副本之後,她就查了相關的許多關於神秘力量所帶來的災難一類的傳聞記載。
然後才發現,在各種傳聞軼事記載中,還真有許多這種典型的災難降臨的方式。
而這種災難,古往今來,中西方都有。
而且有意思的是,雖然大多數都是像這樣的極端的宗教造成,崇尚極端的邪神。
如各種天災人禍,被宗教指示為神降臨的懲罰。
又或者說是某個惡魔帶來的毀滅。
但一些官方的宗教上,聖經上,也有過類似的內容,不過是換一種方法訴說。
比如某個詳細記載的十大災難。
這十大災難中,就有一個畜疫災,內容就是和對方上麵所說的相差無幾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就是那條埃及的生命之河,尼羅河,河水因為災難降臨變成了紅色,就是那十大災難中所血水災。
這裡的河水枯竭,比起河水變紅,倒也不算什麼了。
隻是依舊有著畜生死絕,瘟疫橫行的災難。
而且副本世界裡麵的災難,就不是所謂的後來人加工撰寫,而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來自於某種強大力量的災難。
說有鬼就是真的有鬼,說是神的懲罰,就是真的神的懲罰。
“既然如此……你們的祖先,又是怎麼離開的呢?”莫顏收回思緒,看向眼前明顯雙眼陷入回憶的司盾,如此問道。
“雄軍當然不肯甘心迎來死亡,他們一向無往不勝,一向是彆人的噩夢,他們怎麼會甘心呢?所以,在等待死亡的途中,他們不斷的尋找生的方法,然後最終,他們找到了那個藏於巨塔內的寶藏,累積了不知多少年的財寶,還有……那個宗教所供奉守候的聖物。”
“聖物?是什麼?”
司盾搖了搖頭:“不知道。”
莫顏:“你的祖先因為這個逃出,你不知道?”
司盾繼續搖頭:“我隻知道,我們家確實曾有一樣放置在老宅的,年歲應該很久的東西,很久很久以前就留下來的,似乎就是那個東西吧,但是那個東西,在民國的時候就被一批盜賊偷走了,我的曾祖父,也是因為那場盜賊偷盜不幸去世,死的時候,還不滿25。
我們那人丁稀薄,卻從不斷絕的家族,世世代代,都活不過一定的歲數,有時天災,有時人禍,有時就是因為不知名的疾病,總之,都活不長久……後來我的父親因病去世後,我才知道,我們家還有這麼一個離奇的故事,還有我身上從我生下來起就有的胎記的來源。
後來因為這個故事,再加上本身興趣使然,我填寫誌願,報了曆史研究方麵的學科,後來畢業後也從事於曆史研究,開始試圖探索裡麵的因果故事,然後也就從那些零星的曆史夾縫中知道了這個可能和我,和我祖上世代有關的宗教,以及那個已經消亡於曆史長河的西域小國。
再然後,就是一年多前那場史無前例的大風沙暴後,那個疑似曾經宗教存在過的地方,那種古城,重現於世……
然後,我主動申請,跟著考古團隊,來到了這個地方,看到了那座曾經野史記載中,依著隔壁山體而建的,恢宏偉大的聖塔。”
對方說的不可謂是不仔細,當然莫顏聽得也很認真,在對方說完結束話語沉默之後,她才又道:“那你的夢,是你以前就開始在做的,還是現在開始做?”
司盾的目光漸漸的開始有些疲憊了,他的眉眼下垂,足足半分鐘過去後,他才又再次開口:“以前也做過,但我忘記了,因為那是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最多三四歲的時候吧,但後來掉水,生了一場大病就都忘記了。再次做起那些夢,就是在我接觸那座古城後了。”
“在我接觸那座城之後,我就開始做夢,不停的做夢,夢的內容神奇的都是關於那座古城曾經的故事,那些夢都異常的真實,就好像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一樣。同時我也漸漸的想起了兒時的記憶,那些開始重合,又光怪離奇的夢。”
莫顏:“所以你的祖先,是曾經的侵略這片地方的鐵鐵軍隊?在元朝建立以前的草原人?”
司盾垂著眼,點了點頭,“我想,應該是的。”
莫顏:“逃出來的還有其他人,有幾個,你知道嗎?”
司盾的眼睛已經快要完全合上了,語速也越來越慢,越來越輕:“帶著聖物逃出來的是一隻小軍隊,但他們依舊沒能逃離厄運,在沙漠中連續行走了一個月後,便隻剩下十一個人了,他們並沒有一開始就死亡,但卻在後麵一個接一個的死去,據我父親死前告訴我的故事,我們的祖先原本也將要死去的,那天他睜開眼睛醒來的時候,就產生了自己即將死去的預感,但是……”
莫顏:“但是怎樣?”
司盾:“但是他怕死,像是受到了什麼蠱惑一樣,私自偷走了聖物離開。其實也不是蠱惑吧,畢竟人都怕死,尤其身後還有著那麼恐怖的噩夢,一直在追逐著。所以最後那十一個人的結局我也不知道了,直到你告訴我,出現了其他……身上帶著火焰印記的人。
所以,我也是現在才知道,當初可能還有其他人,依舊活著,成功逃出了那片沙漠。”
說完,對方便腦袋一歪,倒在了地上那柔軟的毛毯上。
對方睡著了,故事也講完了。
莫顏也差不多,能夠從對方的故事裡窺見當初那座古城所發生的一切。
就算還沒有聽到其他人的故事,但經曆應該也是相差無幾的。
想罷,莫顏一開始感覺到了疲倦。
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沉入了夢鄉。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天依舊是天,地依舊是地。
看那天色,太陽似乎已經落下過一輪。
那個考古學家司盾,還在旁邊睡著,莫顏奇異於昨天突然而來的睡意,醒來便下意識的站起身來,想看一看外麵。
她走出了塔外。
看著外麵的黃沙,還有周遭無數的白骨,像是忽然之間有了什麼預感,腳步一踏,便再次走進了無邊的沙漠之中。
在按照著心頭莫名的指引,走了一個多小時後,莫顏終於停了下來,她又撿到了一個人。
還是一個熟人。
——自巨塔前意識消失後,就分開消失沒有再見過的時樓。
對方的樣子,怎麼說呢,有些奇怪,還有些血腥。
他依舊穿著那身白袍,但身上卻有許多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