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薛崇手裡舉著的那一段魚肉,沈靖婉心中湧起一股暖意,伸手接過,嘴角不自覺揚起笑意,“多謝世子。”
白彥坐在火堆對麵翻轉手裡的烤魚,狐疑的看了看兩人。
在溪邊吃了一頓烤魚,沈靖婉惦記著薛崇那件被她不小心掉在地上弄臟的錦袍,第二日便和青竹去了東正街上的春風齋,準備選一件新的外袍送去給薛崇作為賠禮。
“沈大小姐,樓上請,不知今日來是想買些什麼?”掌櫃見她們來了,急忙迎著她們上了二樓。
“好一點的男子穿的外袍。”沈靖婉上了樓,邊看邊說道。
“男子的衣裳都在這邊。”掌櫃帶她們走到一排架子下,指了指上麵的衣裳。
“你先下去吧,我們看好了會叫你。”青竹對掌櫃說道。
“好的,沈大小姐慢慢看。”掌櫃趕緊退了出去。
今日春風齋裡的人不多,二樓更是清靜,隻有沈靖婉和青竹二人。沈靖婉挑了半晌,挑出一件玄色帶暗紋的外袍,問青竹道:“你覺得這件怎麼樣?”
“應該挺襯世子的。”青竹想著薛崇的麵貌身材,又道:“世子那樣的身高樣貌,什麼樣的衣裳都能穿出來。”
沈靖婉笑了笑,取出這件外袍讓青竹拿上,又在旁邊彆的衣裳裡挑了挑,青竹在一旁笑嘻嘻道:“小姐,除了老爺和公子,你這還是第一次親手給彆的男子挑衣裳呢。”
沈靖婉挑衣裳的手微微一頓,青竹說的極是,她之前和宋宣有婚約,也隻送過他一些書籍玉笛之類的,卻從未親手送過他衣裳。
她正了正麵色,“世子的外袍是我不小心掉到地上弄臟的,我當然要重新選一件還給他了。”
“小姐說的是。”想起她家小姐昨日在溪邊無措的模樣,青竹抿嘴笑了笑,又道:“不過小姐,昨日世子看起來,好像和流言裡說的不一樣,不像那麼可怕。”
“世間流言有許多都是空穴來風,不能儘信。何況世子發生過那樣的意外,回來後不過幾年又去了漠北,他在平京城待的時間不長,又待人冷漠,自然各種不懷好意的揣測流言便出來了。其實我也覺得世子,是很好的人。”沈靖婉邊挑衣裳邊說道,既然青竹提起,她便給她爹和沈靖庭也一人挑了一件。
“難得聽小姐說彆人的好話。昨日小姐和世子站在一起,看起來挺般配的,可惜了,世子要是沒有慶王府那些事,也是小姐很好的夫君人選。”青竹跟在她家小姐身邊,歎息道。
“整日替你家小姐操心,是有多擔心我嫁不出去?行了,下去結賬吧。”沈靖婉好笑的看青竹一眼,拿著挑好的衣裳下了樓。
把要的衣裳款式給掌櫃看,沈靖婉經常在春風齋做衣裳,她爹和沈靖庭的尺寸掌櫃都有,她估摸了一下薛崇大概的尺寸,交代好掌櫃,讓青竹付了銀子,約定好過兩日後送去沈府,便坐上馬車離開了。
東正街上人來人往人聲鼎沸,馬車走不快,隻能慢悠悠的走。青竹挑開簾子往窗外看,還有一個多月便要過年了,街上已經漸漸喜慶了起來,紅燈籠紅窗花,攤子上擺的比比皆是。
“小姐,快要過年了呢。”青竹看著街上喜慶的景色,對她家小姐道。
“是啊,日子過得真快。”沈靖婉也挑開簾子往外看,這一眨眼,她醒過來已經好幾個月了,偶爾半夜醒來想起前一世的那些經曆,恍恍惚惚就仿佛是一場夢。
青竹問道:“今年過年我們還回江州嗎?”她家老爺是江州人士,在家裡排行第二,上頭還有個老太君
,一直生活在江州,偶爾到平京城小住一段日子。他們每年過完年,等她家老爺把平京城裡的那些同僚都拜訪過一遍之後就會回江州,待上一段日子。
“應該不回了,我娘的身體還不知道哪日才能好轉。”沈靖婉眉頭微微蹙起,她娘的身體近來是越來越不好了,以前的那些藥似乎都不大管用了,她娘現在整日待在屋內,連院子的門都不能出了。
“夫人的身體太醫瞧不好,不如請民間的神醫來瞧瞧,我聽說有些民間的神醫,比太醫還厲害呢。”青竹也憂愁的皺起眉頭,說道。
沈靖婉憂慮地搖頭,“說是這樣說,可神醫哪裡是那麼好找到的?我已經讓你哥哥派人去打聽了,這麼久了也沒聽說哪裡有神醫。”
“總會找到的,夫人一向心善,身體會好起來的。”青竹安慰她家小姐道。
“但願吧。”沈靖婉歎了口氣。
馬車慢悠悠的走,走了不遠前麵一個酒樓旁圍滿了人,把路堵了,萬祿停下馬車,對簾子裡麵道:“大小姐,前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人都把路堵了,過
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