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婉放了心,身後的薛崇卻早已等得不耐煩,他看著兩人在前麵輕聲細氣的說話,偶爾還相互笑一笑。他想起沈靖婉之前的定親對象宋宣,似乎就和麵前這個蘇公子差不多,她似乎就喜歡這一種類型的。
薛崇想著眉頭緊緊皺起,他忍不住走到兩人身邊問道:“好了沒?”
蘇少澤剛出來便注意到了馬車旁的薛崇,猶在驚疑他為何會和沈家大小姐在一起,突然見他走了過來,忙行禮道:“世子。”
薛崇隻淡淡“嗯”了一聲,眼睛看著沈靖婉。
“蘇公子,那我們便告辭了。”沈靖婉隻好朝蘇少澤告了彆,轉身走回馬車,碧巧扶著她上了馬車。
薛崇跟在後麵,掀開車簾,長腿一伸,也進去了馬車裡麵。
萬祿揚揚馬鞭,掉了頭,馬車緩緩便離開了。
看著馬車離開,蘇少澤愣在門口,慶王府那個冷漠寡言的世子殿下,怎麼和沈家的大小姐這般好了?
離了禦史府,馬車又到了永寧侯府,在侯府門口停下,沈靖婉見馬車停穩,對薛崇道:“世子回去後換下身上的衣袍,讓下人送到門口便好了。”
薛崇沒有回話,垂眸想了想,抬手便解起了身上的錦袍。
這人…這人怎麼能在自己麵前解衣袍?沈靖婉臉一下噪的通紅,輕輕彆開眼。一旁的碧巧也被薛崇嚇了一跳,薛崇的動作很快,還沒等碧巧反應過來,他已經把解下來的袍子放到沈靖婉的懷裡。
“我走了。”說完,就掀開簾子跳下了馬車。
碧巧從車簾伸出頭,見薛崇已經進去了侯府的門裡,才悻悻縮回頭,嘟囔道:“這個世子,怎麼跟個登徒子似的,在小姐麵前就脫起了衣裳。”
沈靖婉懷裡抱著薛崇剛剛脫下的衣袍,衣袍還帶著他身上的溫度,是溫熱的,聽見碧巧的話,沈靖婉又想起那晚在太子府假山洞內的事情,眼睫顫了顫,白皙的臉更紅了。
第二日是和高僧約定好來給方氏看病的日子,一大早沈靖婉便吩咐人駕著馬車上山去法華寺迎接高僧,擔心方氏的病,沈旬這一日也告了假在家。
接了高僧到府裡,沈旬和他寒暄了幾句,便把人請到了方氏院子裡。方氏畏寒,雖天氣已經一日日暖和了起來,可是她的屋裡還是擺著好幾個火盆。這幾日方氏的身體沒太壞也沒好轉,躺在床上,不時虛弱的咳嗽幾聲。
莊朝民風開化,也不忌諱男女大防,更何況高僧是修佛之人,引著高僧在方氏床前繡凳上坐下,高僧把手指輕輕搭在方氏露在錦被外的手腕上,屋內一時安靜極了,無人出聲。
沈靖婉在一旁等的焦灼不已,沈旬平日沉穩的臉上也難得露出幾絲緊張的神色,好一會兒,高僧才收回手指,起身站了起來。
沈旬急忙把人請到旁邊的書房坐下,萬福上茶,沈旬焦急的問道:“這位大師,我家夫人如何?”
高僧麵有難色,沉沉歎了口氣,“沈夫人這病症,是一早便鬱積下來的,夫人之前身體本就不大好,後
來又因著懷了雙胎,生育的時候傷到了根本。夫人現在這樣,已經是將養的很好了。就按現在用的藥方給夫人用藥吧,老衲無能為力。”
沈靖婉的心沉了下去,這樣的話,沈旬已經在太多請回來的大夫口中聽過,他心中雖失望,卻沒有顯露出來,仍然對高僧有禮道:“多謝大師,前院準備了齋飯,不如大師用了再回去。”
“不用了,我在寺中還有事。”高僧婉拒了沈旬的好意,沈旬也不勉強,讓萬福送高僧出了門。
“爹,我再讓青峰去打聽,我就不信沒人能治好娘的病。”高僧走了,沈靖婉走到她爹身邊,咬著唇堅定道。
“哎。”沈旬眉間凝著鬱色,輕輕搖了搖頭,拍拍沈靖婉的肩膀,“你先回屋吧,我去陪陪你娘。”說完,出了書房往旁邊屋裡去了。
沈靖婉回了院子,心情難受的很,榻上小幾上放著薛崇的衣袍,她取過針線,找到袍角撕破的地方,低著頭心不在焉的繡補起來。
上一世她明明記得她娘身體雖不好,可過了年便一
日日好了起來,並不是現在這般一直沒有起色。難道因為她重活了一世,許多事情變了,她娘的病也要變了?而且不是變好,是變得更差了。
沈靖婉心神一晃,手裡的繡花針不小心便戳進了食指的指腹,她還未反應過來,青竹從屋外進來已經看到了,驚叫一聲連忙過來拉住她家小姐的手,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指上滲出的血珠,又吹了吹,心疼地問道:“小姐,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