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去南院的時候,方氏已經醒了,正靠在床上喝藥,見她們進來,把藥碗遞給海棠,掏出帕子擦了擦唇問道:“出去外麵了?”
“嗯,遇到了鬱大夫,和他聊了會兒。”沈靖婉過去她娘身邊坐下,“娘醒了,我讓人去把鬱大夫請過
來?”
方氏點了點頭,“嗯,請鬱大夫過來吧。”
沈靖婉朝碧巧看了一眼,碧巧會意出門去請鬱大夫了。
鬱大夫來了後,裝模作樣把兩個丫鬟都趕到了院子外麵,隻留了沈靖婉一人在屋內。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拔下方氏頭上的最後一根銀針,鬱大夫收拾了一下,在旁邊的銅盆裡洗了洗手,開口道:“夫人休息吧,我先走了。”
“婉兒送送鬱大夫。”方氏坐在床上按著額頭,拍了拍一旁女兒的手說道。
“鬱大夫,我送你出去。”沈靖婉依言起身,送鬱大夫到院子門口。
青峰也守在院子門口,見他們出來,和兩個丫鬟急忙迎了過來,海棠急忙開口,急切地問道:“鬱大夫,我們家夫人還順利嗎?”
“嗯。十分順利,接下來兩天都這樣你們家夫人就無礙了。”鬱大夫繃著臉一本正經回答道。
海棠喜的連連道謝,“多謝鬱大夫。”然後便急忙
進了院子。
“我送鬱大夫回去。”青峰聽見這樣的話也鬆了口氣,拱了拱手,便和鬱大夫一起往北院去了。
“進去吧。”沈靖婉朝碧巧點點頭,兩人也進了院子。
沈靖婉陪方氏在屋中坐了會兒,又一起到院子外麵來坐著說話,碧巧和海棠兩個丫鬟也在一旁時不時插個嘴,正說道大伯母家雲姐姐的婚事,院子門口的侍衛進來稟告說有個小僧人求見。
方氏讓把人請進來,小僧人看起來眉清目秀不過十二三的年紀,進來後雙手合十道:“沈夫人,住持請您過去一敘。”
“小師父等等,我加一件衣裳便去。”言悟大師有請,方氏怎能推脫,她讓海棠給她取了一件披風過來係上,對沈靖婉道:“婉兒你留在院子裡,我去去便回。”然後便領著海棠跟小僧人去了。
沿著院中曲折小道一路出了客房的院門,往東邊僧人居住的院落而去,小僧人引著方氏到了佛堂前,在門外道:“住持,沈夫人來了。”
“請沈夫人進來。”言悟大師闔著雙眼,手握佛珠正念念有詞,聽見門外小僧人的話,睜開眼道。
小僧人推開佛堂的門,方氏讓海棠留在門外自己走了進去,見人進去了,小僧人又輕輕關上了門。
“言悟大師。”方氏雙手合十微微彎腰,跪坐到言悟大師旁邊的蒲團上。
“沈夫人半年沒見,看著消瘦了許多。”言悟大師素來端和溫厚,看著方氏溫聲道。
“大師也知道我的病到了冬日便不能出門,去年又比往年厲害一些,要不是前些日子小女請了一位神醫回來,怕是我現在還臥病在床。”方氏笑著開口道。
“夫人一向心善,多年鬱積的病能大好,自是當然。”言悟大師微微一笑,“令小姐也確實孝順,不僅親自去請來神醫,之前還到我們寺裡,替夫人祈福了好幾次。”
想起女兒,方氏臉上露出溫柔的神色,“是呢,我家婉兒從小乖巧孝順,三個孩子中唯有她最讓我省心。”
“令小姐的婚事可有定下?”言悟大師問道。
方氏歎息著搖頭,“自從去年和宋家退婚後,我們便未給婉兒尋人家。後來我一直臥病在床,我家老爺又事務繁忙,婉兒的婚事就耽擱了下來。”
“令小姐才貌雙全,找一如意郎君,應是容易得很。”言悟大師笑了笑道。
方氏臉上露出愁容,歎道:“雖是這樣說,可不瞞大師,我家婉兒最近有了心儀之人,可這心儀之人著實讓我和老爺不滿意,老爺為此把婉兒關在府中,若不是這次為了我的病,也不會讓她和我一起出來。”
言悟大師撚了撚佛珠,垂眸問道:“夫人和沈大人可是擔憂令小姐嫁過去後會過的不如意?”
“正是,婉兒那心儀之人門第雖高,他在府中卻無甚地位,又受排擠,婉兒若嫁過去,豈不是也要受到委屈和刁難?婉兒在我們身邊長到這麼大,我們怎麼舍得她過去受委屈?我和老爺的意思是過一段時日就給婉兒尋一戶能配得上又不會讓她受委屈的人家。”方氏憂愁道。
“夫人和沈大人作為父母為子女擔憂,實乃人之常情。隻是夫人有沒有想過,你和沈大人這般把令小姐
關在府中,真是對令小姐好?”言悟大師問道。
方氏愣怔住,“大師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