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方氏的話,沈老夫人有些驚訝,“婉兒已經有了心上人?”
“娘,您說如何是好?我和老爺該不該答應把婉兒嫁到慶王府?”方氏把她的顧慮全都說了出來,頗為憂慮地問。
沈老夫人沉吟片刻,才緩緩開口,“這位世子我之前從法華寺下山的時候遇見過一次,除了身上的血腥氣過重,看著是個端正的好孩子。言悟大師一雙眼看遍眾生,能替他說話,想來他也是有過人之處。至於你擔憂的事,旬兒堂堂一個內閣大學士,自己的女兒還能護不住讓彆人欺負?最重要的是那個孩子對婉兒如何,是不是真心的,會不會聽婉兒的話,莫又像之前那個宋家的一樣,說是喜歡婉兒,又被他爹娘拿捏在手上。”
“娘,世子的娘早就過世了,他和他爹慶王爺那是比陌生人還不如。怎麼和宋家的那個比?”陸氏在一旁無奈道。
“他舅舅永寧侯家不是還有個侯夫人嗎?似乎他很聽他那個舅母的話?”老夫人問道。
方氏回答道:“是呢,世子和永寧侯夫人的感情確實不
錯,他從漠北回來都是住在侯府。之前侯夫人還來府裡看過我,言語間似乎對婉兒很喜歡。”
“嗯。”老夫人點了點頭,“我跟你們回平京城再看看那個世子,若他是真心對婉兒,是個靠得住的,旬兒那邊我來說。”
“那就有勞娘了。”方氏笑著道。
“那我給娘準備準備,過幾日就啟程?”馮氏在一旁道。
“不急,婉兒他們這麼久來一次,先在江州多住幾日。”老夫人擺擺手說道。
老夫人一起回平京城的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幾個人又說了一些話,方氏便和馮氏還有陸氏從菊院告退出來了。
沈靖婉從沈靖雲那裡出來,她娘已經回去竹院了。
沈靖柔不知道從哪裡撿了一隻小貓,正滿院子追著要給它洗澡,方氏站在廊下看,沈靖婉從門口進來,站到她娘身邊問道:“娘,你剛才和伯母她們還有祖母說了什麼?”
“說了你和世子的事,你祖母答應和我們回平京城見見世子,然後勸勸你爹。”方氏回頭看了女兒一眼,臉上露出笑意道。
“真的?謝謝娘。”沈靖婉眼中露出驚喜的神色,追問
道:“祖母說什麼時候跟我們回去了沒?”
“急什麼。”方氏伸手把女兒耳邊的碎發撩到耳後,溫柔笑道:“我們難得來一次,就多在江州住幾日。”
一顆心放了下來,雖然有些想立刻回去,不過沈靖婉還是按捺了下來,彎了彎嘴角道:“好,聽娘的,那就多陪祖母還有幾位伯母住幾日。”
“姐姐,幫我抓住它。”小貓忽然朝她們這邊竄過來,沈靖柔挽著袖子,跺跺腳朝她們喊道。
“你從哪裡撿來的?碧巧,雲芝,快抓住它。”沈靖婉忙拉著方氏躲開,幾個丫鬟一起上去,好不容易才把小貓抓住。
沈靖婉在江州的時候,薛崇也回到了豐州。
豐州離平京城要比江州近,沈靖婉離開後,過了兩天薛崇和木雲也騎著馬出發了,不過三日就到了豐州境內。
“你是先回家還是和我回宅子?”在路口勒住馬,薛崇問木雲道。
“先回家,我晚些去找你。”木雲撓撓頭,他好些日子沒回家了,有些想他娘了。
“好。”薛崇略一點頭,和木雲在路口分道揚鑣,扯了扯馬繩,他朝南邊的林家祖宅而去。
林家在豐州也有好些年了,隻是林家祖上一直都不太興
旺,他祖父那一輩隻他一根獨苗,他祖母又是彆的州府嫁過來的,豐州境內親戚並不多。後來他祖父參軍上戰場,因著戰功卓絕,又在戰場上救了先皇一命,被封了侯,就舉家遷到了平京城。如今這座祖宅空空蕩蕩,隻留有一位當年他祖父身邊的仆從福伯看守。
宅子在一條寬闊的巷子裡,朱漆的高門有些許陳舊,襯著門口的石獅子卻仍然有著逼人的氣勢。
來的匆忙,也沒送信過來讓福伯他們知道,薛崇在門口勒住馬,然後翻身而下,跨上幾步台階,拉住銅環敲了敲門。
“來了來了。”好一會兒門內才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然後門被打開,一個二十多歲,穿著短打的憨厚漢子出現在門口,他驚疑的看了看薛崇,瞪大眼睛叫道:“表少爺回來了?快進快進。”說著,忙把門打開,迎著薛崇進門。
憨厚漢子是福伯的大兒子,叫林文,他剛把薛崇迎進門,媳婦劉氏端著簸箕從旁邊的角房裡出來,問道:“阿文,誰來了?”
林文忙吩咐劉氏,“表少爺回來了,快去準備茶水。”
“哎呀,表少爺,我這就去準備。”劉氏看清薛崇,驚喜地叫一聲,回角房放下簸箕,就匆匆往後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