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少爺,您先坐著,我去叫我爹。”林文把薛崇迎到前廳坐下,然後急急忙忙去叫福伯。
林文去的很快,薛崇沒等多久,福伯福嬸還有二兒子林武和兒媳王氏都過來了,見了他,幾人忙行禮:“表少爺。”
行了禮,福伯驚喜的看著他道:“表少爺,您怎麼回來了?”
“我回來有些事。”薛崇簡短解釋道。
知道表少爺是不愛說話的性子,福伯便沒有追問,隻又問道:“那表少爺要在這裡住多久?侯府裡夫人小姐還有小公子可好?”
“住上幾日,舅母還有林錦阿淵都很好,舅舅不日便要回來了。”薛崇道。
“少爺要回來了?”福伯大喜過望,這幾年都是李氏帶著兩位小姐公子回來的,少爺已經好幾年待在漠北,沒回來過了。
“表少爺,您回來匆忙,我們還什麼都沒有準備,您先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去買菜,再給您收拾收拾院子。”福嬸說著,正好劉氏燒好了茶水端了過來,給薛崇倒了茶,福嬸便帶著兩個媳婦還有林文林武出去忙碌了。
“福伯,坐。”前廳裡隻剩下薛崇和福伯,薛崇朝福伯
點點頭,溫聲道。
“表少爺您坐,我不累。”福伯笑嗬嗬的站在下首,他十歲就到林府,現下四十多的年紀,身體還硬朗的很。
薛崇見他不願,也不勉強,他祖父在世時,福伯一直在他祖父身邊伺候,在他年幼不多的關於他祖父的記憶裡,福伯是對他很好的人。
“表少爺怎麼一個人回來的?身邊也不帶個人伺候。”福伯看著薛崇,微微皺眉道。
“習慣了,一個人更方便。”薛崇淡淡道,想了想,又問道:“府裡,都好?”
“好好好,都好著呢。”福伯連連點頭,心裡熨帖不已,他們家表少爺冷淡隻是對外人而已,對他們這些下人卻是關心的很。
福伯又和薛崇說了幾句,薛崇雖話少,對福伯的問題卻還是認真回答,不多大會兒,福嬸就過來了。
“表少爺,院子已經收拾好了,您趕了幾日的路,累了吧,快去好好歇息歇息。”福嬸笑吟吟的,他們這一家人守著偌大的宅子,沒事的時候就會收拾一下後院,隨時候著夫人小姐們回來住,因此後院並不臟,她和兩個媳婦又都手腳麻利,很快就收拾好了。
“多謝福嬸。”薛崇起身,朝福嬸點了點頭道。
“哎呀表少爺,說什麼謝不謝的,這本就是我們要做的事情。”福嬸忙擺手,福嬸比福伯略小一些,也已經過了四十了,本來是薛崇祖母身邊的丫鬟,後來祖母做主把她許給了福伯。
福伯送薛崇到院子門口,道:“表少爺,您去歇息吧,我讓阿文在屋外守著,您有什麼需要就叫他。”
“好, 福伯也回去吧。”薛崇點點頭,踏進了院子。
正值初春,院子裡成片的桃花開的正燦爛,紅的粉的,花瓣重重疊疊,一簇一簇,遠遠地看,仿若天邊被晚霞浸染的流雲。
這是他娘還未成親前住過的院子,他娘最喜桃花,這院中成片的桃花便是他祖父當年為了他娘讓人栽種下的。在他那幼年時的記憶裡,他娘帶他回宅子,常常喜愛在桃樹下站著,任憑被微風吹落的花瓣落滿身,然後抱著他的時候,滿鼻都是桃花香。
他當年失蹤的時候還太年幼,記得的關於他娘的記憶委實不多,最為深刻的,就是他娘溫暖的懷抱還有這鋪天蓋地的桃花香。
薛崇微微仰著頭在桃樹下站了一會兒,才回到屋內上了床闔上眼睡去。
這一睡便睡了好幾個時辰,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屋外已
經黑了下來,隻有廊下燭燈的光隱隱從窗外透進來。
薛崇從床上起身,到案桌旁點上燭燈,摸了摸桌上的茶壺,已經涼了,他毫不在意,倒了一杯潤了潤喉。
“叩叩叩”林文在外麵敲門,他看見屋內的燭火便知表少爺醒了,他出聲道:“表少爺醒了?我拿熱水過來給您洗漱一下?”
“好。”薛崇在屋裡應了一聲,從帶來的包袱裡取了件外袍換上。
林文送了熱水過來,在一旁伺候著薛崇洗漱完了,又問道:“晚飯已經準備好了,表少爺是在屋裡用還是去前院?”
去前院想必福伯他們又會執意在一旁伺候,薛崇便道:“就在屋內。”
林文應下了,退出去不久,福嬸便和劉氏王氏提著食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