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不隻有她一個人,被捆綁著斜斜靠在車壁上
的有好幾個女孩,她被壓著靠到一側的車壁,腳上重新捆上了繩子,手腕上的繩子也檢查了一遍,那兩人才從馬車上下去。很快,外麵傳來吆喝聲,馬車骨碌骨碌動了起來。
沈靖婉動了動手腳,這些人捆的非常嚴,她根本掙不開,隻能放鬆身體靠在身後的車壁上。她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遇到被人販子虜了這種事,她表麵看著鎮靜,其實心裡又慌亂又害怕,手心都出了汗。
知道現在就算慌亂也無濟於事,她努力安慰自己,按剛才門口那兩個人說的,她大伯父已經封鎖了整個江州,她剛才看了一下外麵的天色,她昏迷了應該不到一個時辰,他們現在也應該出了江州沒多遠,她大伯父說不定現在已經派了人出城來找,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她了。
如此安慰了自己半晌,沈靖婉才慢慢冷靜下來,適應了馬車內昏暗的光線,她數了數身邊被虜來的女孩,包括自己,有五六個之多,她想起剛才外麵有兩輛這樣的馬車,頓時心驚,這些女孩難不成都是從江州虜來的?這群人膽子也太大了。
馬車內的女孩有的蜷縮在地上,有的靠著車壁,斷斷續續嗚咽哭著,沈靖婉聽著她們的哭聲,心情也格外沉重,心裡焦急的盼著大伯父派出的人能快些找到他們。
這群人似乎也是怕官府的人追上來,一刻不停的趕路,而且他們對周圍的路十分熟悉,也是相當的有經驗,遠遠繞開官道,隻尋曲折顛簸又沒人走的小路來走,避開會碰上來往的人。
就這樣一直趕路到了深夜,馬車才慢慢在一間破敗的屋子麵前停下來,痦子男人和幾個手下到屋子周圍巡視了一遍,又派了幾個人在附近看守,才讓人把女孩們從馬車裡一個個拽了下來。
在路上顛簸了大半天,馬車上位置又小,一直蜷縮著,另一輛馬車上的幾個女孩被從馬車上拽下來的時候都踉蹌站不穩,隨即便被拽她們的男子趁機摟到懷裡。女孩們掙紮著尖叫一聲,嚶嚶哭了起來。
輪到她們這輛馬車,被鬆了腳上的繩子,沈靖婉咬牙站起,看一眼馬車下拽她那人猥瑣的眼神,跳下馬車的瞬間踉蹌往後退了兩步,緊緊靠著身後的馬車,
不讓那人近身。
那人麵色一變,正要上前用強,痦子男人過來了,不耐煩朝他們訓斥道:“都快些,磨磨蹭蹭乾什麼?!還有你們幾個都規矩些,想讓她們都哭起來把外人招人是不是?!”
那人隻能作罷,恨恨壓著沈靖婉進到屋裡又使勁把她雙腳用繩子捆住。
破敗屋子的地上鋪著稻草,兩輛馬車上一共上十個女孩,都被關在這裡。等她們都進來了,有幾個人過來解開了她們手上的繩子,一人扔兩個饅頭,粗聲道:“快些吃,不吃的人就給我餓到明天晚上。”
饅頭是冷的,有幾個女孩許都是家裡嬌養的,咬了一口便吃不下了,把饅頭扔到地上捧著臉在那裡嗚咽的哭。沈靖婉也吃不下,但她知道這些人怕是會說到做到,逼著自己把冷饅頭咽下去。這一路下來她漸漸有了預感,這些人常年虜女孩兒來賣,經驗相當的豐富又謹慎,走的路都是不容易被追蹤的小路,她不能全部指望彆人來救,還是要靠自己逃出去,逃出去首先就是要吃飽。
就這樣逼著自己吃下去了一個半饅頭,剩下的半個沈靖婉趁那幾個看守她們的人不注意用絲帕包好放進了懷裡。
見她們吃完了,看守的人又取了水過來讓她們喝了幾口,然後又一個個的把她們的雙手用繩子捆住。捆到沈靖婉這裡的時候,那人有些詫異,其他幾個女孩要麼把饅頭咬了一口就扔了,要麼隻吃了一個,誰想這個看著最為嬌柔的美人兒,竟然把兩個饅頭都吃完了。
“好了沒,快些。”其他的人都捆完了,見他愣在沈靖婉麵前忍不住催促道。
這個美人兒再美也是要用來賣錢的,他們又不能碰,再說這麼晚了他們累了一天也要休息了,明天一早還要趕路。
聽見催促,那人趕緊低頭把沈靖婉的雙手捆好,然後和幾個人一起出去了。
痦子男人留了幾個人在外麵看守,其他人都留在屋子裡堵住出口的位置,背靠著背聚在一起閉上眼睡了過去。
沈靖婉看了一圈屋內,能逃的地方都有人守著,屋外也有人看著,雖然身下的稻草還有捆緊的雙手都不太舒服,但她還是合上雙眼,逼著自己入睡。
第二天天剛有些微亮,她們就被人推醒,“起來了,都起來了。”然後迷迷糊糊中,就被人推上了馬車。
馬車很快又骨碌骨碌轉動了起來,沈靖婉倚著車壁,心中不由得有些焦躁和不安,按這群人趕路的速度,怕是不用幾天就會到他們的目的地。
突然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沈靖婉抬起頭看過去,就看見馬車最裡麵壁角的位置一個女孩怯怯的看著自己,見她看過來,急忙垂下頭。馬車內雖然昏暗,但沈靖婉還是看清楚了,這個女孩就是昨天巷子裡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