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目光複雜看著薛崇走遠,才轉身繼續往慶王爺的院子走。
他之前把鬱先生的畫像都分發了下去,王府裡的侍衛也都派了出去,一開始還能找到鬱先生出了平京城的蹤跡,但隨著他去的地方越來越遠,越來越偏僻,就再也找不到人見過他了。
找不到鬱先生,宮裡禦醫所研製新藥也完全沒有進展,王爺胸口疼的毛病已經從每日一次發展到現在每日好幾次,而且發作的時間也越來越長,王爺幾乎不能出門,隻能在府裡靜養,甚至情緒不能有太大的波動。其實這些還不是管家最為擔憂的,管家最為擔憂的是王爺心緒消沉,一點都不為自己現在的狀況擔心
,也不關心自己能不能治好,王爺仿佛把生死沒有當一回事。
院子裡慶王爺剛起床,從床上起身的動作有點快,他眼前一黑,胸口就是一痛,呼吸也有些困難,他隻好慢慢倚靠在床頭,等胸口的疼痛過去。
管家進來的時候,他一邊努力忍受著疼痛,一邊分心聽管家說話,等管家說完,胸口的疼痛也終於消退了。
“王爺,我再請禦醫來給王爺瞧瞧吧。”見王爺一直靠著床頭一言不發,管家見他麵色又比前幾日蒼白了些,唇上的顏色青紫的更明顯了,心中擔憂更深,開口道。
“請了也沒用,還是彆浪費這個功夫了。” 慶王爺麵色平淡地搖搖頭,開口問道:“茹兒今年也十五了,可有人家上門來提親?”
管家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問起這個,遲疑著答道:“有幾戶人家,但府裡…沒有了能定奪的人,送來的庚帖就一直在書房放著,還沒有打開過。”
“取來讓我看看。”慶王爺吩咐道。
“王爺現在要把小姐嫁出去?”管家驚疑的看著他,“小姐今年才十五,王爺何必這麼著急,不如等身體好了再操心小姐的親事不遲。”
慶王爺搖搖頭,“女兒家的婚事哪裡能耽擱,取來讓我看看,要是有好的人選也好儘快定下來,也省的被彆人搶了去。我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送茹兒出嫁也算完成了一樁心事,至於清兒,他現在還太小,我怕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王爺。”管家終於忍不住,上前兩步顫著聲音道:“王爺您不能再這樣消沉下去了,您真的忍心丟下小姐和小公子去找王妃?您讓小姐出嫁,丟下小公子一個人如何在這偌大的王府裡生活?王妃真的會同意您這樣麼?唐家沒了,若您也走了,小姐和小公子就真正無人可依靠了,您讓他們以後怎麼辦?禦醫說您的病情之所以加重,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您因為王妃的去世鬱積在胸,您彆再想王妃了,多想想小姐和小公子,快些好起來吧。”
薛茹和薛清自他們娘去世後就敏感了許多,慶王爺病情加重後,兩姐弟整日惶惶擔憂,生怕他們爹會丟
下他們也和娘一樣離他們去了。這日兩人早早的來到慶王爺這裡,想要陪他們爹一起用早飯,在門外聽見他們爹和管家的對話,忍不住推開門,淚眼朦朧的進來了。
“爹…”薛清哭著撲到他爹麵前,哽咽道:“爹你快好起來,爹你彆丟下我和姐姐。”
薛茹也抹著淚,發狠看著她爹,“你彆想讓我嫁人,你要是不管我們去見娘了,我就一輩子不嫁人!”
慶王爺沒提防被兩個孩子聽見了,看見他們哭的跟他們娘去世那天一般傷心,心疼地閉了閉眼,想起唐氏去世的時候讓他好好照顧兩個孩子長大成人,忍不住伸手抱住兩個孩子,喃聲道:“爹答應你們,爹會快些好起來,不會丟下你們。”
“爹…”薛茹和薛清聽見他們爹的話,埋在他們爹懷裡喜極而泣。
“太好了,我這就去請禦醫再來給王爺瞧一瞧。”見王爺終於願意不再消沉下去,管家高興極了,急忙出門去請禦醫。
慶王爺願意配合醫治,禦醫所的人加緊研製,雖然
沒有研製出能徹底治好慶王爺病症的藥,但研究出了發作時能減緩疼痛和減少發作次數的藥。慶王爺每日用藥膳養身體,按時服藥,想著要照顧兩個孩子,心底的鬱氣消散了許多,自然病症也漸漸減輕了,身體一日日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