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從前院回來後,方氏高興地把這事也和他說了,薛崇吃驚極了,沒想到妻子的玉牌竟然是他師父年輕時候送的。方氏說讓他寫信請他師父來平京城,他點點頭應了,他也想問問他師父這整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們還在守孝,方氏和沈靖柔也不好多留,又看了會兒安兒就走了。她們一走,薛崇就去書房給他師父寫信,然後讓九源送去給木雲。他師父一向行蹤不定,尋常聯係不到他,隻有木雲有特殊的方法可以找到他。
晚上歇息的時候,薛崇發現妻子這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靈,他讓乳母把已經哄睡著的安兒抱去,才躺到床上摟著妻子詢問道:“你怎麼了?看你自從知道了玉牌是師父送的後,就有些心神不靈了。”
“沒有,我就是還沒有反應過來,沒想到我娘跟我說過的那位先生竟然就是你師父,我那麼小的時候竟然就見過他了。”沈靖婉掩飾地搖搖頭,說道。
薛崇目光柔和,心情大好地勾了勾嘴角,“說明我們兩個有緣,你嫁給我,是冥冥中注定的緣分。”
“嗯。”沈靖婉垂下眼睫笑了笑,把臉埋到薛崇的胸膛上,遮掩住眼中複雜的神色。
薛崇伸手在妻子背上輕輕拍了拍,彈了彈手指,指風就把桌上的燭燈滅了,他拉過被子把兩人蓋好,摟著懷裡的妻子閉上眼睡了。
沈靖婉在他懷裡一動不動,過了好久聽到他呼吸聲漸漸平穩,才從他懷裡抬起頭,借著窗外透進來朦朧的月光,確定麵前的男人是熟睡了後,才在黑暗中低頭握住頸上的玉牌摩挲。
她娘以為這塊玉牌隻是讓她在那場大病中好轉,隻有她自己才知道,這塊玉牌究竟有多大的神通。它把自己從前世那般落魄悲慘的境地拯救了出來,讓自己得以重生,然後自己才能改變前世的一切,獲得現在安穩幸福的生活。
她曾經想過,這塊玉牌既然能讓她重生,或許還有彆的奇異之處。但後來她發現,自從她重生回來後,這塊玉牌就一直安安靜靜的,再也沒有了彆的異動。
她聽她娘說了遇到的那位先生的事後,一直有些遺憾不能再見那位先生一麵,好當麵問問這塊玉牌究竟是何來曆。這麼長時間,本來她已經淡忘了,卻沒想到薛崇的師父傅先生竟然就是那位送玉牌給她的先生。關於這塊玉牌,傅先生一定知道些什麼,等他來了,定要找他好好問一問。
打定主意,沈靖婉才重新埋入男人的懷裡,閉上眼沉沉睡了過去。
慶王爺去世後,王府裡的下人們都有些忐忑不安,人心惶惶。王爺在世的時候,因為王府裡是唐氏當家作主,所以府裡一多半的下人都是她身邊的人。唐氏一向看薛崇不順眼,所以王府裡那些下人也很是對這個世子沒什麼尊敬,有幾個甚至曾經當著他的麵輕視過他。雖然現在皇上的正式冊封還沒有下來,但不用想也知道,薛崇很快就會冊封成王爺,這個王府,從此以後就是他當家作主了。那他們這些曾經是前王妃身邊的人,他會如何對待?
有幾個下人是機靈的,他們瞧出世子雖然對外人冷漠的很,但對少夫人卻是嗬護有加,百依百順。見為
了管理王府的內務,管家王伯經常和少夫人接觸,便悄悄找到王伯,想要他去少夫人麵前替他們說說好話。
王伯知道後,痛斥了他們一頓,又把全府裡的下人都集中到一起訓了訓話,才板著臉讓下人們各自去做好自己的事。
這日沈靖婉在書房對上個月府裡的花銷賬目,王伯在旁邊把賬目一筆筆的羅列出來。對完賬,沈靖婉端起放在一旁的茶淺噙了一口,王伯正要行禮告退,沈靖婉叫住了他。
“少夫人有何吩咐?”王伯畢恭畢敬的福下身子,恭敬問道。
沈靖婉溫和地開口問道:“府裡最近可有什麼事情?”
王伯的心一緊,想起府裡那些下人惶惶不安的事情,低下頭恭敬道:“沒有,少夫人,府裡最近一切安好。”
沈靖婉笑了笑看著他,她雖然平常都是待在他們自己的院子裡不大出來,但她院子裡的九源和青竹都是
消息靈通的,這些日子府裡下人們惶惶不安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你不用瞞著我的王伯,府裡下人們的擔心我都知道。王爺剛剛去世,我和世子也並非心胸狹窄之人,我不管他們之前是不是前王妃身邊的人,隻要他們以後兢兢業業為王府做事,真心把世子和我當作這王府的主子,我就不會趕他們出府。”沈靖婉麵色平靜說道。
王伯舒了口氣,彎下腰給沈靖婉行了個大禮,“多謝少夫人。”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他也一直忐忑不安,他跟在王爺身邊幾十年,自然比這王府裡的任何人都要清楚當年世子後的事情。王爺對世子和世子娘的薄情,他都看在眼裡,他也曾婉轉勸過王爺,但他隻是一個下人,王爺又怎麼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那些下人還想找他向少夫人求情,其實他自己都自身難保,若是世子和少夫人真的存了要清理這王府裡下人的心思,他恐怕是第一個就要被趕出去的。
沈靖婉溫和的看著他,“王伯多禮了,這王府裡的
大小事宜,一直都是王伯管的,以後也請王伯多多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