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去把你兒子抱過來我看看,上次見麵我忘了送他見麵禮,這正好大過年的,今天補上。”傅先生說完,吩咐薛崇道。
“去抱…”有禮收,薛崇自然不會客氣,轉頭正要吩咐伺候在一旁的翠容,傅先生打斷他,“你自己去抱,不抱我可不送了。”
知道他師父偶爾總有些奇怪的要求,薛崇也沒多想,冷著張臉站起來,跟妻子示意了一聲,離開了暖閣回了後院。
“去給我換一壺茶,這茶我不太喜歡。”見薛崇走了,傅先生手指在茶杯上敲了敲,吩咐一旁的翠容。
翠容依言端著茶壺出去了。
見暖閣內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傅先生抬眼看著沈靖婉道:“你是不是還有想問的?現在這裡沒彆人了,你可以問了。”
他看出來了,沈靖婉掩住心中的驚異,攥緊手裡的玉牌。這玉牌是不是像後悔藥一樣,能夠讓一個人的
人生重新來過?這個她一直埋藏在心中,困擾了她很久的問題在唇上縈繞,但她仍是保持著一份謹慎,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婉轉問道:“師父剛才說這玉牌有奇特之處,可否說說都有哪些奇特之處?”
傅先生意味深長看著她,“你應該已經見識過了,兩年前的那場大病,你醒來後就把之前定好的親事退了,當時真的隻是一場大病那麼簡單?”
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沈靖婉心中一片驚濤駭浪,她張了張唇正要把剛才縈繞在唇上的問題問出口,傅先生打斷了她。
“我並不知道你究竟發生了何事,但我想應該並不簡單。當年薛崇那小子從漠北回去平京城,我夜觀天象,卻發現平京城方向的天象有異,應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我連夜下山在山下的鎮子上住了幾日,卻沒聽說平京城發生了什麼大事。後來我給薛崇那小子卜了一卦,發現他的命格竟然產生了變化,原本他這一世的命格是會娶妻但遇不到心愛的人,那日卜卦,在他的命格中竟然出現了會相伴一生的有緣人。”傅先生說著頓了頓,定定看著沈靖婉,“他的命格
之所以會改變,都是發生在平京城天象有異之後。”
沈靖婉聽完震驚極了,原來傅先生剛才的話是騙世子的,她重生一場,竟是把世子的命格也改變了。
不等她說話,傅先生又接著道:“我左思右想,能產生這樣的異象,隻有這塊玉牌能做到。玉牌是我偶然從古書上看到的,為了尋它,我在雍州待了好幾年。但是像這種有奇特之處和靈性的古物,並不是對任何一個人都有用處,有靈性的古物最講究緣法。當時在路上遇見你和你爹娘,是我剛從雍州回來正往蒼山趕,你見了我身上的玉牌,抓住了就不鬆手,我便知道,玉牌和你有緣。”
“所以你才把玉牌送給我的?”沈靖婉張了張唇,終於開口道。
“不錯。”傅先生點點頭,意味深長道:“不管這塊玉牌幫助你經曆過什麼,都是因為你和它有緣。但這種有緣不是無限製的,它也並不會一直都有用。越是有驚世駭俗,超越常識作用的物件,能使用的次數都有限,普通人能遇上,一輩子一次已是天大的運氣。”
“所以,好好珍惜你現在的生活。”傅先生難得正經一回,頗有長輩威嚴地拍了拍沈靖婉的肩膀。
沈靖婉心中湧動著複雜的情緒,傅先生不讓她說出她經曆的事情,卻又句句是在提醒她,解答她的疑惑,她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感激他才好。
“多謝師父,我不會忘記師父的話。”沈靖婉福下身子,鄭重行禮。
“嗯,這便好,我要回去睡覺了。”傅先生打了個哈欠,轉過身背著手往門口走。
“師父不等世子過來,留下一起吃個晚飯?”沈靖婉在後麵問道。
傅先生擺擺手,腳下不停,“不等了,你們自己吃吧。”
沈靖婉隻好作罷,正好翠容新沏了一壺茶過來了,沈靖婉忙讓翠容去送他出府。
薛崇抱著安兒過來的時候,暖閣裡隻剩下沈靖婉一個人,他不解的問道:“師父呢?”
“師父剛剛走了。”沈靖婉走到父子倆麵前,捏了捏兒子白白嫩嫩圓嘟嘟的臉頰。
“走了?”薛崇揚眉,語氣不善,“他答應要給安兒的見麵禮也沒留下?”
沈靖婉笑著看他,“安兒又不差什麼,師父給不給都無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