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病房裡, 裴嶼被衛西辭一拳打的有些懵。雖然他早就看出來衛西辭應該是有事情和自己說, 但裴嶼沒想到他會一上來就動手。
好在衛西辭隻是泄憤似的打了一拳。
裴嶼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不由皺眉:“你是瘋了嗎?”毫無防備之下, 他實在想不通衛西辭這麼做的原因, 青年神色冰冷,隱隱有些怒氣。
衛西辭抿了抿唇,臉色也冷淡了下來, 他在裴嶼不解的目光中開口道:“我五分鐘之前就在門外了。”
“也就是說,你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
室內一陣沉默。
裴嶼聽見這話眼神不變, 嗤笑了聲:“所以,你這一拳是為誰打的?”
結合衛西辭剛才進門的眼神,現在聽他這樣說,裴嶼要是想不到他是因為倪音的緣故就是傻子。他抬眼冷笑:“我可從不知道衛醫生和倪音關係這麼好。”
被隱瞞的憤怒充斥著裴嶼心間,叫他本就冷峻的五官更加深邃,他直直看著衛西辭, 企圖從中看出來些什麼。
可是卻叫他失望了。
衛西辭隻是皺了皺眉, 淡淡道:“我的舉動已經表明一切了。”
“裴嶼。”
他聲音很認真,裴嶼下意識的覺得後麵的話並不能叫他接受,果然他聽見衛西辭頓了頓,一字一句道:“我在追求倪音,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衛西辭從不屑於在這種事情上說謊,因為剛才門外的事, 兩人也算是攤牌了。裴嶼放在床上的掌心慢慢緊握, 忽然一拳也衝了上去。
“你怎麼敢?”
分明是他和倪音早就認識的。
在衛西辭說出追求的話後, 裴嶼想到了自己竟然可笑的將倪音介紹給衛西辭的場景。看著衛西辭的眼神更加冰冷。
衛西辭生生受了他這一拳,抿唇道:“裴嶼,這一拳是還給你的。你和倪音的事情我之前不知道,但現在知道了,我也不會放手。”
“你並不喜歡她,倪音也並沒有錯。”
是,他當時不喜歡倪音,也是他將倪音介紹給衛西辭的,裴嶼想到這兒忍不住自嘲:“所以你今天是來示威的?”
他偏執的眼神叫衛西辭忍不住皺眉:“你對倪音隻是占有欲作祟,裴嶼,如果你今天是真心珍惜喜歡倪音,我不會打你。”
正因為太過了解裴嶼的性格,衛西辭才會這麼憤怒。
他完全不了解倪音,隻因為倪音現在有了新的生活,所以占有欲作祟,才會挽留倪音。如果他曾經給倪音造成過一次傷害,那麼第現在就是第二次。
衛西辭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它發生。
他清楚自己心底想的,用了很久確認自己對倪音的心意,所以才能堅定地站在這兒告訴他。
從來沒有見過衛西辭這樣的目光,往日帶著一層清潤麵具的醫生卸下了溫和,隻剩下叫人不安的認真。
麵對這樣的目光,裴嶼心底的火氣也被激了出來:“衛西辭,你以為就你有資格這樣說?”
“倪音和我從小一起長大,她心裡永遠也放不下的人是我。”他冷聲道:“我告訴你,我不會放手的。”
見裴嶼這樣說,衛西辭神情冷淡,也不後退:“那就公平競爭。”
“但前提是,不允許你做出傷害倪音的事。”
倪音並不知道病房裡兩個男人已經攤牌了。她在出去後坐在樓道的椅子上有些不安,在心底猜測性的詢問係統:“你說他們會說什麼啊?”
係統搖了搖頭:“也許他們會打起來。”
倪音對於這個說法完全不相信,她抿唇道:“打起來,怎麼可能?”
先不說他們衛西辭什麼都不知道,隻是說衛醫生溫柔的性格,倪音就覺得係統這個猜測簡直不靠譜極了。
她抿了抿唇正準備說什麼,就看見了從複檢室出來的沈舸。
相比較來說,沈舸比裴嶼受傷更嚴重些,住院也是真的住院。穿著白色病號服的青年慢慢走過來,見倪音坐在外麵,以為是在等他,心裡不自覺軟了些:“吃過飯了嗎?”
倪音點了點頭,這才想起自己之前帶來的熱粥,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會兒本來是想直接拿給你的,但看見你好像不在,所以就放這兒了。”
原本還熱著的粥已經涼了。
要是放在往常,沈舸肯定不會喝。但女孩臉上有些尷尬的神情卻叫他頓住了腳步。他心裡煩躁的覺得自己簡直有病,卻又彎腰拿起了粥:“沒事,我正好沒吃,也餓了。”
沈舸直接忽略了半個小時前叫了新鮮外賣的助理。
在這裡住了幾天院,倪音每天都會來看他,在第一天的時候,倪音就替裴嶼向沈舸道歉了,但接不接受什麼的,就不知道了。
反正她就是每天來按時打卡,其他的什麼也不管。在倪音心底,今天也是一樣,除了多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衛西辭而已。
她安靜坐在走廊裡,看著沈舸打開粥盒喝了口,聽見他突然開口問:“你們公司的這個裴總是不是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