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羽的心情明顯好轉了許多。
在活著的人生中,沒有過轟轟烈烈,在死亡的道路上,至少還掀起了一片沸騰,這樣的人生......多少還是有點價值的。
(好吧,她承認自己,三觀不正!)
在周圍的同班同學們都陸陸續續地安排進了病房內,當然童羽的這間屋子裡也住進了三個人。
同樣的專家,同樣的模式,再走一遍。
隻是這一次,她們的回答很一致,“我們和童羽是同班。”
齊刷刷地敵意目光像是千軍萬馬‘噠噠噠’地踩踏著童羽的身體,讓她足以死個千回萬回。
索性,她乾脆挺屍,反正都成屍體了,她們要是忍心就繼續在乾剖。
同學們一見如此,也終於‘慈悲’地收回了眼神,選擇了收口。
自從住進了三位‘病友’以後,這間病房熱鬨了,各種親情關懷紛遝而至,讓童羽還沒開心多久便感受到一抹淒涼......
人家病床前被團團眾親友圍繞,她好一個視野開闊;
人家病床旁的小桌桌上擺滿了各種水果、零食,她的桌子上好一個乾淨利落啊。
隻有那照例檢查的護士來的時候,童羽是最開心的,因為她檢查完病房以後每次出門前眼神都會掃視一圈,說道,“你們家屬把病人的桌子都收拾乾淨點,像是這位同學這樣,”指了指童羽,“吃的什麼的都收進櫃子裡。”
此時的童羽是仰著下巴的,頗為驕傲。
然後某一個家屬很沒節操地來了一句,“護士,實在沒地方放了。”
童羽一聽,也很沒皮沒臉地拍著胸脯開森地說,“阿姨,我櫃子裡空的。”
然後的然後,病房內如同利劍一般的目光數數投來。
童羽繼續......挺屍!
......
睡了一下午的覺,燒也沒退下去,倒是廁所沒少跑。
她一邊輸液一邊推著吊瓶車在隔離區的走道間推著,現在的她如同行屍走肉,慢吞吞渾身還散發著惡臭,衣服打從進來以後就沒換過,濕了一茬又一茬,頭發更是像麵條一般地貼在腦瓜頂上。
就在童羽剛提好褲子,準備從廁所出來的一刹,突然鼻子間異常敏銳地嗅到了一股清新又極其熟悉的洗衣液味道,然後一扭頭,果然就在隔離區的門口處看到了一抹頎長的人影,他的單肩上挎著一個包,身體微傾斜地倚靠著門,眉宇間仿若一個大人一般地成熟
,此時正與一個穿著白大褂的掛著主任醫師牌子的醫生嫻熟地聊著什麼。
那一刹那,童羽像是看到了親人一般地挪騰著腳步推著那累贅的吊瓶車一點點地挨近,再挨近。
她的心情難以名狀,心臟毫無規律地砰砰砰地跳躍著。
門口的兩人仿若也掃到了這個‘感染源’的接近,頎長的人影也隨之扭過頭,隨著手臂打開嘴角緩緩地揚起。
然後,童羽就像是決堤崩潰的河流一下子衝進了那個現在令人看起來又親切又極其渴望的懷抱中,嗓音直接跳過了哽咽哭泣著喊道,“鐘同學......”
醫師被嚇了一跳,“這......”
鐘逸辰的手臂圈住童羽的脖頸處,隨著她的抽噎不斷地收緊,他依舊從容地淺笑著回道,“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