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三合一](1 / 2)

露露西凝望著眼前這個桀驁的男人,她的眼神深沉又有幾分散漫,仿佛沒有將一切放在心上。片刻後,她緩緩回身,走近蘭波約。

她說:“為什麼?”

蘭波約吸了口煙,眯著眼睛看著露露西,性感又誘人的薄唇闔動:“不為什麼。”

他背靠著牆,將手中的煙頭丟到腳下,揚起下頷由上而下俯視身材嬌小的少女。他唇角上揚,眉梢輕佻,風流又不羈,聲音了無所謂:“我樂意。”

露露西的聲音有些輕,和她一樣空靈又飄渺:“你不怕嗎?”

她說:“很多人都不願意出海,怕死在外麵。你不怕死嗎?”

蘭波約笑了。他的笑很坦蕩,和他一樣灑脫。

他直直地看著幾步之遙的少女,很誠實地說:“怕啊。誰不怕死啊?”

他說著又拿出另一根煙,打火機的聲音響起,哢擦一聲,在兩人的心上敲了敲。

蘭波約回首望向旅館背後的懸崖,望向懸崖之外的無邊無際的大海。他的眼神深沉,用一種近乎殉道士的語氣說:“但船長就是得死在海上,不是嗎?”

露露西看著他手中的煙,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她問:“報酬呢?”

蘭波約很快發現了這位嬌滴滴的貴族女孩的不適,他兩指夾著煙,身體前傾靠近女孩,不答反問道:“你會抽煙嗎?”

因為蘭波約的忽然接近,少女有些不適地眨眨眼。她拘謹地搖了搖頭,手掌合握,有些不安的樣子。

她就站在這裡,猶如一塵不染的天使,乾淨又純潔。

蘭波約往後一靠,挑著眼睨向乾淨的少女,說:“現在學吧。”

他用看好戲的眼神望著少女,暗示說:“我兜裡有煙。”

他麵前的少女懵懂地偏了偏頭,用無辜的聲音詢問道:“這就是你需要的報酬嗎?”

蘭波約意義不明的嗯哼了一聲,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他說:“如果連這點都受不了,你就不適合上船。”

就在他以為女孩會驚慌失措糾結許久才做出決定時,那個乾淨的女孩笑了。

她的笑容溫柔又體貼,蘭波約的眼落到了她臉頰兩側甜美的梨渦,覺得自己今早喝的酒似乎有些醉人。

就在他有些心軟時,女孩垂下眼簾,看著他褲兜露出的煙盒,乖巧詢問說:“就是這個嗎?”

蘭波約沒有說話。

露露西眼尾上挑,自顧自地點了點頭,說了句很奇怪的話。她說:“但願你以後不會為此刻而後悔。”

海王露露西都發誓要重新做人了,這條魚非要自己找上來!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是這條魚先動的手!

魚塘塘主露露西如是想。

像是為了減輕自己那根本就不怎麼存在的負罪感,露露西再次輕聲細語地重複了一遍:“沒關係,後悔也沒有關係。”

她仰起頭,神情專注,黑色的眼眸像是藏著深邃的宇宙。她漂亮的眼睛倒映著蘭波約的身影,眼神深情,仿佛對方就是自己此生最愛的人。

有那麼一瞬間,蘭波約懷疑眼前的少女並不是人類。

露露西粉潤的唇輕輕闔動,聲音很輕很輕:“我們隻要擁有過此刻的歡愉就好了。”溫柔的海風飄過,仿佛是一聲微弱的歎息和哀悼聲。

#露露西式渣女發言#

#海王開啟了釣魚模式#

蘭波約始終覺得露露西這句話有點不對勁,但他看著少女專注的凝望自己的眼眸,心中的哪一點微弱異常便徹底消散。

於是他注定再也沒有機會發現此刻的真相了。

自從第一次相見起,女孩就總是會說些類似於這樣的奇奇怪怪的話,可蘭波約卻一點都沒有覺得她神經質。

他覺得她可愛。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喜歡的人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可愛的,美麗的。相反,不喜歡的人就算是如百靈鳥一樣在身邊歌唱,在他耳中也隻會自動轉變為聒噪的噪音,並為此煩躁不堪。

此刻,那位美麗又可愛的少女歪著頭,嬌俏地看著蘭波約,自言自語地重複了一遍對方的要求:“學抽煙嗎?”真是有意思啊。

露露西看著男人嘴中叼著的煙,對方一手把玩著打火機,一手插兜,單腿依靠著牆壁由上而下地望著自己,姿態不羈又散漫。

露露西看著蘭波約,忽然對這種這些年才興起的東西產生了一絲微弱的好奇心。

她像是被引誘的小動物一般,鼓起勇氣上前一步,然後緩緩抬眸,眼眸含笑。

蘭波約注視著露露西那雙黑色的眼,靜靜地凝望對方的一舉一動。很奇妙的,他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發覺此時的女孩沒有平時的純真。

她就像是摘下了那張麵具,連眼神都嫵媚的驚人。

露露西一邊不緊不慢地走向背靠牆的成熟男人,一邊慢悠悠地抽掉自己的黑色絲質手套,露出自己白皙的雙手。

她一步步走至蘭波約麵前,眼睛始終凝望對方那雙碧綠的雙眼。蘭波約最上方的兩顆扣子沒有扣上,露出了喉結和鎖骨。

她伸出手,順從自己心意的撫上了對方性感的喉結,然後一點點向下。蘭波約感受著喉結處傳來的冰涼的觸感,夾著煙的手指微微發緊。

露露西和蘭波約離得很近,能清晰的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在慢慢加重,喘息聲讓一切變得不可言說起來。

露露西緩緩勾起漂亮的唇角,她如蔥白的手指滑動,改變方向落到了蘭伯約的衣領處。她微涼的指尖隔著襯衫,觸碰對方的有力的肌肉。

她的動作很輕柔也極有分寸,一路向下,仿佛是試探的信號,逐漸遊移到男人的脖頸、喉結、鎖骨、腰腹、最後拐了個彎。

她指節分明的手指慢慢落入那盒被打開了一半的煙盒中,手指翻轉,動作隨性又自然地從中取出一根煙。

拿到了煙,露露西卻沒有去接蘭波約手中的打火機,而是將煙慢條斯理地放入嘴中,學著蘭波約的姿勢閒閒地叼著煙。

然後她踮起腳尖,身體前傾,雙手趴在高大的男人胸膛,用自己嘴中的煙去蹭那根屬於另一人燃燒的煙。

自始至終,蘭波約都冷眼看著她的動作。

直到那根屬於露露西的煙被點燃。她含著煙輕笑,慢悠悠地詢問說:“這樣點煙可以嗎?”

蘭波約忽地挑眉,也跟著少女笑了。他沒有介意少女截然不同的麵孔,也沒有介意對方先斬後奏的虛偽詢問,而是用一種包容的眼神望著露露西,說:“哪學的?嗯?”

露露西勾了勾唇,說:“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吧。”

她擦著蘭波約的臉頰,貼著對方的耳朵,聲音很輕地說:“你/硬/了哦。”她說完便笑了起來,呼出的氣息又癢又熱。

露露西指尖夾著那根煙,悠悠瞧著假裝淡定的男人。她的語氣半是調笑半是戲謔,和蘭波約誘惑她抽煙時一樣。

異曲同工的,他們都在不約而同的誘惑對方墮落。

蘭波約沉穩的麵具被揭穿,他再也裝不下去,低聲咒罵了一句:“操。”

他拿走嘴中含著的煙,抱著露露西便用力地吻了下去。

露露西一點都不阻攔,她甚至在一吻結束後,還很有閒心地問蘭波約:“這也是報酬嗎?”她的黑發隨風飄揚,眼睫濃密卷翹,漫不經心的一字字說話時,整個人看上去嫵媚又漂亮。

蘭波約看著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女孩,發覺自己還真是看錯了人。

這不是純真的小綿羊,更不是需要他保護的貴族少女。她就是最優秀的獵手,而自己是上鉤的魚。

風流浪子頭一回看走了眼,但是他卻一點都沒生氣,反而笑了起來。蘭波約咬了口少女的耳朵,胸腔不斷發出笑聲,有些無奈又有些喜悅地說:“你想學喝酒嗎?”

露露西的笑容大了些,她軟軟地答應說:“好啊。”她會喝酒的事實,就不需要告訴蘭波約了。

在一些特定的時候,在某些特彆的人麵前,她可以什麼都不會。她不會喝酒也不會抽煙,更不會釣魚。

露露西笑得很甜,反正就算被發現了她也不會承認的。

露露西的人生名言就是:全網無前任,有也不承認!網戀選我,我超甜!

高大的男人攬著身材嬌小的少女,他們腳下是陡峭的懸崖,海風鹹鹹的,海浪拍打著懸崖的石壁,他們在這裡接吻擁抱。

蘭波約的眼睛在笑,漂亮的唇說著誰都不懂的話:“我預見了未來。我會死在海上,或者你的腳下。”

“如果死在這片海洋,那我是個船長,如果死在你身邊,那我可以做你的愛人。”蘭波約忍不住再次親了口懷中沉默吸煙的少女,笑聲低醇,“聽上去好像都還不錯。”

露露西吸了口煙,海風吹拂她的發絲,她的眼眸始終凝望那片未知的海洋。她懶洋洋地說:“那你還是死在海上吧,聽起來這樣更像個英雄。”

蘭波約故意問她:“你不會害怕死亡嗎?如果我們這次都沒辦法回來了,你會後悔自己的決定嗎?”

露露西揚眉睨了眼蘭波約,頗有深意地說:“我不會後悔,你也不會死。”

她吐出煙霧,說:“如果你死了,我就跟你殉情。”

於是露露西擁有了一個英俊的船長。

剩下的所有事情基本都不用她再操心。她慢悠悠地去往特溫斯萊城鎮上最大的莊園,用一袋金幣換走了對方種植園中所有的玫瑰。

數天後,在數百人的注視下,一艘裝滿了玫瑰的船隻緩慢駛離港灣。

露露西站在甲板上吹風,身旁是蘭波約。他看著整船的玫瑰花,再次對露露西確認:“這就是貨物?”

露露西台眉睨了眼他,“當然。”

蘭波約聳了聳肩,說:“好吧,雖然我說過不會跟死去的人爭寵,但我現在確實已經開始有點嫉妒那個幸運的倒黴鬼了。”

他隨手撿起一隻船上的玫瑰,問露露西:“如果我死在了這裡,你也會這樣不顧一切來找我嗎?”當他說出這句話後,蘭波約便尷尬的抿了抿唇。

他實在不敢相信,這種話居然是他問出口的。他從小生活在海上,無父無母,也沒有親人也羈絆,大約是露露西對那個死在海中的男人的眷戀讓他動了動心,不由問出這種傻話。

他下意識想說什麼避開這個問題,露露西卻坦蕩蕩地回答說:“不會。”

她一直望著前方無人的海域,頭也沒回地說:“你不會死在這裡,我也不會來找你。”

她的聲音清晰的落到蘭波約的耳中,自信又張揚:“如果你真的死了,我就跟你殉情。”

蘭波約不肯說話了,他的喉嚨哽了哽。在此刻,他看著那個坦蕩蕩說著願意為自己殉情的少女,甚至願意為了露露西這句話去死。

外海還算平穩,但當船慢慢接近那片深沉的迷霧後,船上的人的神情肉眼可見的變得緊張起來。

霧氣仿佛是一道牆壁,牆內牆外仿佛是兩個世界。霧外的海域雖然也不平靜,藏匿著逃竄出來的怪物,但海洋是清澈的。

當船隻緩緩駛入磅礴的霧中時,所有人都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船上的海員們都停下手中的動作,羅盤瘋狂轉動,船隻運行的速度肉眼可見的變慢,這是為了避免突然撞上不知哪來的礁石或者怪物,導致毫無準備的船隻沉沒。

藏在霧內的海域一片寂靜,安靜到了詭異的程度。霧外的海洋奔騰不息,海浪時不時翻騰,覓食者追逐獵物捕獵進食,雖然殘忍,但一切都顯得生機勃勃。

而霧裡的世界則截然不同,這裡仿佛另外一個空間。它什麼都沒有,海水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流動的速度極慢,船員們甚至不確定海水下方是否還有活物。

不同於淺海的清澈蔚藍,霧內的海域飄蕩著大片大片吞噬著腐爛屍體的食人藻。這裡霧氣濃厚,可見度極低,但是視力較好的航運員仍然能看見數十米外沉沒的船隻,以及掛在桅杆上飄蕩的風乾的屍體。

這個世界仿佛沒有活物,一切都詭異到了極點。旁觀者光是望著它便會感到毛骨悚然,更彆說是置身於內了。

第一次進入這個世界的海員們都怔怔看著霧內的世界,沒有人說話。自從海域協議之力的減弱,霧內的世界頻繁發生事故後,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進入過這個世界了,並不知道在短短幾年內,這裡居然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哢嚓。”一聲,在死寂的氣氛中,有人埋點燃了打火機。聲音不大不小,卻嚇得某些船員顫了顫,差點叫出聲。

最後一個活著離開特溫斯萊深海的人,蘭波約埋首,表情淡漠地點了根煙。在一片慌張的船員中,淡定的他隻是微微斂眉,看上去甚至有些不入。所有人都望著他,等待船長的指揮。

淡淡的煙味傳來,混雜著船上的玫瑰香氣,以及海水的鹹味,味道莫名的好聞,霎時撫平了大家煩躁不安的心緒。

蘭波約雙目直視前方的霧氣,眼神鎮定。他的嗓音沙啞,語氣淡定地說:“宣誓。”蘭波約的聲音不大不小,但他的話中卻藏著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瞬間穩定了所有人的情緒。

原本有些迷茫和膽怯的水手瞬間找到了主心骨,紛紛緊張又迅速的行動起來,動作一致的朝著閒站在船頭的蘭波約靠近。

一位年長些的副手從掌舵下麵抽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瓶。玻璃瓶中是一張卷起來的泛黃的紙張,副船長粗糙的手小心翼翼地打開木/塞,一點點拿出裡麵那張紙。

副手緊緊盯著手中那張紙,眼睛亮的驚人,仿佛那張紙就是自己最後的希望。他高聲喊道:“宣誓!”

所有人停下來手中的動作,雙手立在身前開始埋頭禱告,他們動作整齊,神情肅穆又緊張。

“尊敬的海洋與航運之主,我們是海上的旅人。我們遵守海域協議,不在此停留,不捕獵,不傷害無辜,我們熱愛特溫斯萊海域,對大海懷有敬畏,請海洋給予我們善意,庇佑我們此行順利、平安。”

所有人都在祈禱,除了露露西。就連蘭波約也闔動嘴唇,輕輕念著最後一句話。

露露西一直用好奇地眼神望著身旁的蘭波約,注視著對方俊逸的側臉。她沒想到蘭波約竟然是特溫斯萊的信徒。

可她轉念一想,所有在海上漂泊的人,都是特溫斯萊的信徒。

有海的地方,就有特溫斯萊

時間過得好快,曾經那條懵懂無知的人魚真的實現了自己對他的期許。

他真的將特溫斯萊的名字傳遍了塞拉斯大陸的每一個角落。於是露露西也如承諾中的那樣,回來了。

在眼下這個莊嚴的時刻,露露西忽然開始想念那條人魚。

船越駛越深,所有人都深深凝眉,神情緊張地注視著四周。寂靜的海域中傳來了烏鴉的怪叫,食人藻成片攀附在船隻周圍,肆意尋找機會捕食獵物。

當船隻行駛到海域最深處時,白色的霧氣濃密到陽光都無法照耀進這片海域,四周的可見度已經非常非常低了。

露露西命令其他人將玫瑰依次從船艙中拿出擺放在船麵上,然後在其他人震驚或憤怒不解的眼神中,踩著靴子站上最危險的船頭。

霧內的世界溫度很低,空氣濕潤極了。而露露西卻穿著一身單薄的白裙,她的身後是被擺放整齊的紅色的玫瑰,手中拿著一枝最漂亮的花。

她站在船頭,朝海域深處喊道:“特溫斯萊!我來見你啦!”

單薄纖細的女孩與滿船的玫瑰,置身於滿是怪物的迷霧中,站在危險的船頭,大聲呼喚著死去的愛人的名字,這副場景看上去詭異又淒涼,甚至還有幾分荒誕。

當大家聽到“特溫斯萊”時,所有人都認為露露西瘋了。

眾所周知,特溫斯萊海域居住著海洋與航運之主,特溫斯萊海域以神命名。露露西在這片神居之所,大聲呼喚神明的名字。

副手悄聲詢問身旁沉默抽煙的蘭波約,眼神怪異地看著露露西,說:“她不是來找情郎的嗎?”

蘭波約目光深沉地望著前方仿佛隨時會被風吹走的少女,沒有說話。

副手想了想,雙手猛地拍在一起,咬著牙小聲咒罵說:“她該不會瘋子吧?天呐!我早該瞧出來的!一位非要到這裡找死的瘋子!那我們剩下的錢還能拿到嗎?”

蘭波約斜睨了嘀嘀咕咕的副手一眼,對方看出了他眼裡的警告,立馬訕訕閉嘴。蘭波約倚靠在欄杆一側,收回目光繼續看向少女,舔了舔牙齒,將指尖把玩的一枝玫瑰花丟進海水中。

在四周的窺視下,他不緊不慢走上前,單手拉過站在船頭的少女,動作強勢地將對方攬入懷中放置船麵。

露露西猝不及防被人一把拽下,下意識迷惑回頭,然後她就被蘭波約按在懷中。

蘭波約低頭,薄唇附在少女耳畔,低聲詢問:“你在叫誰?特溫斯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