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二合一](1 / 2)

恢複記憶後,露露西失眠了。

她半夜盤腿坐在床上,望著窗外奔騰不息的大海發呆,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夢境中自己離開特溫斯萊時,對方眼中的絕望與無助。

魚塘塘主露露西深沉地歎了口氣,覺得這事有點難搞。

她大概猜到特溫斯萊為了讓自己回來,而付出了多大代價了。

新神的誕生舊神的隕落,都意味著力量的交替。而現在,她好端端站在這裡,感受著體內流動的神力……

特溫斯萊海域是居住著海洋和航運之主的神住之所,由神掌控。可是近幾年,特溫斯萊海域邪祟湧動,海域協議約束的力量消弱,眾多水手船隻進入深海中都沒能成功歸來。

隻有當一位神的神力衰敗到了隕落的邊緣時,他才無法在自己的領地庇佑自己的信徒。

特溫斯萊為了讓露露西回來,壓製了自己的神力。

露露西發了會兒呆,乾脆兩眼一閉決定繼續睡覺,打算明早再去跟那條傻乎乎的人魚聊清楚。

第二天。

露露西是在海風的吹拂下醒來的。昨晚關上的窗戶不知被誰打開,帶著鹹味的清新海風從窗縫中吹過。

她翻了個身,一手托腮,側躺在床上望向窗戶的方向,那裡還殘留著不知被誰留下的水漬,對方離開的還不算晚。

露露西起身,推開窗朝懸崖下方奔騰的海洋,喊道:“特溫斯萊。”

沒有人回她。

接下來幾天,露露西都沒有見到特溫斯萊。深海的霧散的更開了,越來越多的怪物跑到港口襲擊活人。

露露西有些擔憂特溫斯萊的狀況,她決定去見見自己的小人魚。

首先她需要一條船,一條能進入迷霧深處的船。

……

夜晚,女孩精致的皮靴踩著水坑中的汙水,濺起點點泥星。萊特拉斯酒館迎來了一位奇怪的顧客。

夜晚正是酒館最熱鬨的時刻,妓/女正趴伏在水手身上調/情,小偷們彼此擠眉弄眼一邊吃著花生一邊圍觀,雇傭兵將不斷滴落血液的黑色布袋交給一旁的人,矮人們吵吵囔囔地往賭桌上扔錢。

一間狹小的酒館積聚著一群稀奇古怪的人。

外麵的風又冷又大,酒館內溫暖的像另一個世界。木門被推動,一位客人來遲了。

當她進門的那一刻,所有交談的聲音都頓了頓。

少女披著一件暗紅色的厚重披風,頭戴黑色兜帽,臉上圍著黑色的蕾絲麵紗,整個人牢牢藏在寬大的披風下。

她整個人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隻露出那雙澄澈明亮的眼睛。單憑一雙眼睛,在場的絕大多數人已經足以想象遮掩在麵紗下的容顏有多麼驚世了。

少女動人的黑色眼眸在室內掃了掃,隨後定住。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她理了理自己的裙擺,目的明確地走向那個坐在酒館邊緣的一個男人。

所有人都在看他,但那個男人卻頭也不抬地喝酒。

露露西不得不敲了敲他的桌子,在引得對方疑惑抬眼時,她輕聲詢問:“請問你是蘭波約嗎?”

麵對著這麼一個嬌羞的少女,蘭波約眼皮都沒有動。他喝了口酒,淡聲否認說:“你找錯人了。”

露露西彎了彎眼,淺淺地笑了。她拿出一幅畫像,打開來對照著這個英俊異常的男子,仔細看了幾秒後,篤定地說:“我沒有找錯,你就是蘭波約。”

她聲音軟軟的,動聽極了。就像一根輕柔的羽毛,在在場所有男性生物的心上拂動,激起一陣波瀾。

可麵對少女的話語,蘭波約眉梢都沒抬。他看了眼畫像上幾乎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麵孔,悶頭又喝了一口酒,笑著說:“我不是,我是蘭波約的弟弟……嗯,就叫蘭波特吧。”

蘭波約鼻梁高挺,五官棱角分明,皮膚是性感的小麥色,一頭金色的短發,綠色的瞳孔。

他獨自一人坐在酒館角落,桌上放著自己的黑色皮質外套。

他一腳踩在椅子上,敞開的衣服露出他結實的胸膛和肌肉,姿態不羈。當他仰頭悶聲大口喝酒時,黃色的啤酒從他嘴角流下,經過他滾動的喉結和誘人的鎖骨。

而現在,這個男人正漫不經心地講著劣質笑話,笑聲低醇沙啞,喝酒時喉結隨之滾動,整個人性感的一塌糊塗。

如果說剛才所有人都在注視露露西,那麼當蘭波約開口後,許多女人和男人都將目光落到了蘭波約身上,哪些和水手調/情的妓/女們幾乎都在渴望地看著他。

露露西甚至聽見有個女酒保咬著牙,喘著氣跟旁邊的瘦子說:“我真想死在/他床/上!”

而這類似的話,早上露露西在港口跟人打聽蘭波約時就聽過無數遍了。向她推薦蘭波約時,那些人總會莫名其妙的補充一句:“隻要蘭波約願意,他就能睡到最棒的妞。”

露露西當時覺得這群人有病。她明明隻是想找個擁有船的最佳船長,這些人為什麼會跟她討論起來對方的風流史!雖然她對這些小道消息和八卦總是聽的很津津有味就是了。

沒辦法,魔女的本性就是這樣的惡劣,總是會對一些人產生興趣。

而現在,露露西看著眼前的人,發覺蘭波約好像確實有這個資本。這個男人喝酒時性感的無可睥睨,一舉一動都在散發著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仿佛在誘人犯罪。

這是一個屬於海洋的男人,不羈、浪蕩又風流,從不未岸上的人停留。

他袖子高高撩了上去,露出小臂弧形完美的肌肉,衣服也半敞開,性感又瀟灑。他一雙皮靴踩著椅子,自顧自地喝著自己的酒。

酒館裡充斥著大聲交談的話語,妓/女遊蕩在其中與顧客**,在場的所有女人,幾乎全都在看蘭波約。

露露西也在看他。

她收斂了剛才軟糯的語氣,神情認真地說:“我不管你是蘭波特還是蘭波約,我去特溫斯萊海域港口,他們告訴我這裡最優秀的船在你這裡,同時非常幸運的,你也是整片海域最出色的船長。所以我現在站在了這裡。”

少女眉眼認真,居高臨下地俯視英俊的男人,聲音清冷:“你願意接一單生意嗎?”

短暫的安靜後,蘭波約放下酒杯。他側身靠著身旁的柱子,眯起眼睛看向眉眼認真的少女,語調戲謔:“說來聽聽。”

露露西一字字說:“我需要一條船,一個船長,幾個水手。”

蘭波約皺著鼻子,眼簾下垂,意義不明地說:“嗯。去哪?”

露露西看著他的眼睛,說:“去深海,迷霧內。”

蘭波約笑了。他舉起剩下半杯酒,一口乾了:“不乾。滾。”

而其他人也在聽清露露西的話後,紛紛大笑出聲,大概是在嘲笑無知無畏的少女。蘭波約眼神迷離像是喝醉了,說完這句話後就完全不理露露西了。

旁邊的女酒保嫵媚地笑了笑,好心提醒人群中央不入的少女,說:“這些年進深海的人都死了,沒人敢接你這單生意的。”

近幾年海洋與航運之主的庇護之力在不斷減弱,特溫斯萊海域中的迷霧隨之減少,怪物不受海域協議束縛,頻繁攻擊船隻。海洋與航運之主的回應信徒的次數越來越少,原本約束和保護人類的海域協議也失去了作用,所有入海的船隻,都逃不開沉沒的命運。

而同樣的,城鎮裡更是邪教橫行,怪物從霧中逃出,藏匿在附近吞吃落單的人類。

特溫斯萊海域港口的生意也越來越差,已經很少有人來做生意了,更沒人想主動進入深海找死。

露露西這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麼對待。她想了想,禮貌詢問說:“那麼你還有其他推薦的船長嗎?我今天在港灣問了很久,他們說除了你,其他沒人會接這單生意。”

露露西不是海洋與航運之主的信徒,受海域協議的規定,她不能獨自一人進入深海。如果她要強行進入,那麼目前已經十分虛弱的特溫斯萊則會遭到反噬。

所以她才會想要找一條船,和幾個受海域協議允許進入深海的水手。她原本以為這件事並不難,可看了看周圍人的神情,她發現這群常年與大海打交道的水手們居然變得十分恐懼深海。

沒人說話。

眾人麵麵相覷,發覺除了蘭波約,還真沒人敢接露露西這單生意。這些年進入深海的人都沒有回來過,除了一年前獨自返航的蘭波約。

蘭波約抬起頭,漫不經心地睨了眼麵前的少女,他的眼神譏誚又帶著一點輕微的不耐。

他看著自己麵前年少不懂事的少女,悶了口酒,周圍的水手也在聽清露露西口中的話後混合著發出嘲諷的笑聲。

當身邊跟著自己一起混的水手們笑聲變低,而蘭波約的酒也喝得差不多時,他才重重放下手中的酒杯,嗤笑一聲,說:“大小姐,這可不是你一個貴族該來的地方。”

露露西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強烈的征服欲。麵紗下的她眯起了眼,紅唇緩緩上揚。

從她的角度和方向,剛好能看見部分酒水從蘭波約的臉頰一側,順著鎖骨流進了對方的衣服內,到了某個不可說的紅色的小點。

風流灑脫喝酒的男人身前是一位全身裹得非常嚴實的女孩,對方從頭到腳都是一身黑,站在蘭波約麵前,背挺得筆直,就像是古老的貴族一樣,站姿一絲不苟,家教極好。

兩個人形成濃烈的對比,畫麵鮮明到讓人不注意都難。

這下子,所有人都看向那個不知天高地厚走錯了場地的貴族大小姐,眼中帶著看戲的神情。

就在這時,那位看似端莊正經如修女的女孩笑了。

她輕聲反問說:“你怎麼知道我在玩。”

露露西抬起手臂,黑色的絲質手套包裹著她的白皙的手。她的手指上纏著一個袋子的吊繩,下方時一個黑色的繡著精致花紋的錢袋。

少女勾起手指,纏住錢袋繩索,然後身子微微向前,由上向下俯視靠近悶頭喝酒的俊美男人。

她說:“這是報酬。”

她再一次複述了一遍自己的要求:“我需要一條能進入深海的船,幾個出色的水手。”

她依著木柱子,嬌笑一聲,眼尾上挑看向握著酒吧的男人,神情漫不經心地說:“當然咯,如果能擁有一位像你一樣出色的船長,我自然也不會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