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二合一](2 / 2)

蘭波約粗粗看了眼,說:“我不接你這一單生意。”他看了眼藏在袍下的神秘少女,卻隻能看到對方那雙清澈永亮的眼。

最終,他收回眼,似笑非笑地勸了句說:“這不是你該來玩的地方。”

露露西低低地笑了,她聳聳肩,若無其事地收回遞到對方麵前的手。她將錢袋拿了回來,然後在眾人麵前,一點點慢條斯理地將錢袋打開,然後走至蘭波約麵前的桌子,將錢袋裡的東西往下。

“叮叮當當。”

金燦燦的金幣一骨碌的掉了下來,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整個酒館寂靜無聲,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那一小堆金幣上。

然後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少女慢條斯理地掀開兜帽,露出她黑色的發絲。她的秀發編成一股辮子,垂落在挺直的後背。

少女漂亮的驚人的眼眸掃向所有對自己不懷好意的視線,勾起紅唇,言簡意賅地重複說:“十倍。我需要一條能進入深海的船,幾個出色的水手。”

許多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她話裡的含義,可再一看女孩的指尖正無聊的撥弄那堆金幣時,所有人都明白了對方開出的報酬價碼。

這一袋金幣已經足夠普通人生活幾輩子,而十倍已經足夠絕大多數亡命之徒為之賣命。

這一瞬間,所有人的心都開始沸騰。

隻有蘭波約,他握著拳站了起來,然後劈裡啪啦將金幣塞回少女手中,指著酒館大門,朝對方凶狠地喊:“滾!”

當他彎腰的時候直直地看著露露西的時候,兩個人離得非常近。露露西能聞到對方身上散發的荷爾蒙氣息,以及淡淡的酒香味。

有些好聞,還有些醉人。

蘭波約眼神凶狠地逼近少女,壓低了聲音警告說:“如果你不想橫屍荒野,那麼你最好今天過後滾出特溫斯萊,回你溫暖的家裡,彆再玩這些幼稚的把戲。”

露露西忽然有些詫異了,她沒想到蘭波約居然會為自己考慮說出這番話,畢竟對方看上去就很冷漠的樣子。

蘭波約看著眼神迷茫和不解的女孩,忽然一陣頭疼,他也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什麼忽然心一軟,會對一個素未相識的陌生女孩說出這些話。

他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良的人。在這個地方生活久了,心不硬是活不下去的。

但是……蘭波約複雜地看了眼露露西,歎了一聲氣,就當自己今天喝醉了吧。

於是他略有些不耐地放下酒杯,拿起桌上的黑色皮衣,對身旁的少女說:“走吧,我送你回家。”

如果沒有他看著,這個女孩估計早在掏出金幣的那一刻就被這群人撕碎了。要知道現在這個時刻還在酒館遊蕩的人,可沒有幾個好人。

包括他。

露露西沒有說話,她一直用那種奇異的眼神盯著蘭波約,最後說了句誰都不懂的話:“可惜了。”

酒館的人滿滿當當,各類種族都有,可蘭波約依然是閃閃發光的存在。他唇角的酒水尤其勾人,鎖骨的汗珠,喉結性感的一塌糊塗,荷爾蒙濃烈到讓人腿軟。

他喝酒時很性感,喉結很性感,小臂的肌肉和胸膛的腹肌也很性感。

就連他低聲咒罵的樣子都很性感。

露露西抿了抿唇,在心底非常悲傷地長歎一聲。

她又自顧自的重複了一遍:“可惜了。”

魚和熊掌不能兼得,她太難過了。

蘭波約根本沒聽清這個小姑娘在嘀嘀咕咕什麼,他強勢地拉著露露西,高大的身軀替對方擋住了外界一切不懷好意的窺視。

到了旅館門口時,蘭波約肉眼可見地有些煩躁,當著露露西麵拿出一根煙,他看了眼麵前乖乖的少女,一手拿著打火機,挑眉眯起眼假意詢問:“可以嗎?”

露露西露出矜持的微笑,很假地搖了搖頭。她聲音小小的,柔弱的讓人心疼:“我不能聞。”

雖然露露西堅定自己是個有底線的海王,不能在這個時候撩蘭波約,但她還是不自覺的放低了嗓音,垂下眼簾露出脆弱的模樣。

蘭波約看著神情失落的少女,嗤笑一聲,然後毫不猶豫地點燃了火。

紅色的火星在暗黑的環境燃起,蘭波約吸了一口煙,然後忽然對著露露西吐了口煙霧。

猝不及防的少女被嗆了一聲,然後捂著嘴往後退了退,試圖離麵前這個沒有公德心的男人遠一點。

蘭波約又吸了一口,這次倒是離露露西遠了點,朝著順風的方向。他一手插兜,另一隻手懶洋洋的拿著煙,姿態瀟灑又性感。

他看著慌張無措的女孩,發出意義不明的一聲笑:“小朋友。剛才酒館裡的煙霧可比這濃多了。”

他又吐了口煙霧,慢悠悠地告誡說:“你連這點都受不了,哪來的膽子想去嘗試海上的生活?更何況現在出海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這幾年所有出海的船隻無一歸來。你要是還想在活得久一點,就離這片海遠遠的。”

露露西忽地掀開遮擋住自己容顏的黑紗,露出那張精致無暇的麵孔。她睜著那雙乾淨剔透的眼,一眨不眨地看著靠牆吸煙的男人,聲音:“可他們說你是那個例外。”

在看見露露西摘下麵紗的那一刻,蘭波約抽煙的動作停了停。他動了動喉結,挪開眼,又深深吸了口煙。

“操。”露露西聽他啞著嗓子罵道。

數分鐘後,蘭波約對等待在側的少女說:“我不會接這單生意,整個港灣也沒人能接。托你的福,今天所有人都知道有個外來的獨身貴族少女擁有一堆金幣,我勸你最好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他深深地看了眼美麗的驚人的少女,語氣不明:“這個世界可比你想象的複雜多了。”

聽到對方的答複後,露露西有些失落地咬住粉潤的下唇,她語氣低落的道彆:“謝謝您的好意,晚安。”說完她就想離開這裡。

不知為何,眼見露露西即將離開,蘭波約卻忽然來了興致,問露露西:“為什麼非要去?”

露露西轉過頭看他,說:“因為那裡有一個必須要見的人,他在等我。”

蘭波約看著神情堅定的女孩,無語凝噎,吞下了嘴邊那些刻薄的話語。他以為露露西有親人死在了深海,不死心的想去找對方回來。

這種人他見的太多了,但往往去尋找的人,最終也都沒能回來。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和死去的親人進了同一種生物的肚子。

蘭波約倒是不同情這些人,要知道能死的整整齊齊,也算是圓滿了。

他摸了摸露露西的腦袋,啞著嗓音勸道:“彆去了。”他就像是善心大發,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對一個陌生的少女多了太多耐心和善意。就連蘭波約自己都為此感到驚訝。

他耐心地對茫然的少女說:“留在深海的人,都永遠回不來了。”

露露西搖了搖頭,抿唇說:“但我答應了他,他已經等我很久很久了。”

純真的少女用悲傷的語氣敘說道:“我欠他一個約會。上一次我失約了,以至於我們錯過了很久。而這一次,就算是死亡也不能阻止我去赴約。”

蘭波約忽然明白,露露西口中的那個人,不是她的親人,而是情郎。

女孩那雙黑色的眼眸中盛滿了愛。

蘭波約莫名的開始嫉妒那個死在了深海外的人。一個死人,何德何能,能讓這位天真的少女時刻惦記至今。

他摸了摸女孩鬢角的發絲,用更耐心地聲音勸說:“彆去了,去了你也會死。”

少女懵懂地搖了搖頭,她悄悄往後退了一步。夜晚的風有些大,也有些冷,少女黑色的長發被風吹動,她黑色的裙角也在隨之飄動。

她的聲音也被風吹走了:“你不明白。我已經為他死過一次了,第二次也無所謂。”

說完,悲傷的少女就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蘭波約又在其他酒館看見了露露西。

第三天也如此。

她每天都和第一天一樣,去找願意接下她單子的水手和船長,但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刻出海。

本來也有些人對露露西蠢蠢欲動,但一聽到前幾天蘭波約親自送對方回去後,一時也不敢冒著招惹蘭波約的危險去傷害一看就很傻的少女。

露露西就這樣,一直在這附近尋找合適的水手和船隻。

一周後的一個清晨。當露露西下樓時,她看到了等候在門外的蘭波約。

他一手插兜倚靠在門框,手裡點著煙,眼睛望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露露西的腳步停了一停,然後準備當作沒有看見對方一樣走開。

他們插肩而過時,露露西聞到了一股曾經在對方身上聞見過的酒味。

風吹起她的長發,擦過蘭波約的肌膚。

當她離開蘭波約,走出數米後,她的身後響起沙啞的男聲。

蘭波約說:“回來。”

露露西站定腳步,回眸看向那個深深凝望自己的高大男人。

他穿著的不是他們第一次相見的衣服,而是換了一件合身襯衣和長褲,黑色的外套耷在肩膀上,一雙大長腿交叉站立,嘴裡閒閒地叼著一根煙。

瀟灑不羈本人了。

蘭波約哼笑一聲,揉了揉抿唇不解凝望自己的少女。

他俯下身,碧綠的眼直直忘進女孩那雙澄澈乾淨的眼,看見自己的倒影。

最終他沒忍住,伸出一隻手刮了刮露露西的鼻尖,笑著說:“這單我接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