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和五條悟重新恢複了勾肩搭背的狀態。
當他們大搖大擺地重新進入實驗室的時候,自然遭到了所有認真工作的老頭們的嫌棄。
這裡說是實驗室,不如說是某種秘密工廠,被設置在了港口黑|手|黨大廈的地下。
實驗室的牆體不知道是什麼貴重金屬圍成的,牆壁被刷成了黑色,還沒有窗戶,雖然頭頂的白熾燈綻放的光芒足以將這裡照亮。
堪稱鐵獄銅籠。
站在門口看,各種珍貴的絕密資料更是堆成了山——桌麵上不夠放,就落在地麵,從遠處看頗為壯觀。
可更為顯眼的,是這裡富裕的武器藏量。
夏油傑隨手撈起在地麵上躺著的新型追蹤型火箭炮,滿臉不可置信:“這東西我都搞不到,你們就給扔在地上了?”
五條悟隨意瞟了一眼,輕飄飄地說道:“圖紙我們都拆出來了,你要是要的話,明天可以破例為你開機器,給你仿製出來一批貨。”
夏油傑滿臉拒絕:“彆,我不是那樣的人。”
但實際上,他的手已經將這東西牢牢地抱在了懷裡。
五條悟嗤笑一聲,坐在了椅子上抬頭俯視夏油傑:“彆擔心,我也是有條件的。”
“哦?條件?那你開價吧!”夏油傑一聽到談判,瞬間,已經刻進dna的黑|手|黨談判模式動了。
他將手上的寶貝火箭炮往桌子上狠狠一拍,彆管心不心疼,反正□□大佬的氣質完全到位。
五條悟的桀驁不馴果然被夏油傑突如其來的一下給磨滅了大半,他上半身向後仰去,眼裡閃過了一絲心驚膽懾的光。
“傑......”五條悟喃喃自語:“彆這樣,要不然我會......”
他會笑死的!
在夏油傑逐漸鐵青的臉色中,五條悟捂著肚子爆笑如雷,直接從凳子上滾了下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捂著劇痛的肚子,蹲在地上:“傑,為什麼你現在這麼搞笑呀!”
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試圖模仿夏油傑剛剛的表現。
先是很精髓地把眼睛眯小,儘量讓臉繃出一副冷漠的樣子,高高仰起頭,用鼻孔看人。
夏油傑則垂著頭,用餘光看著五條悟這副活靈活現的表現,垂在兩側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他的嘴角勾起了張狂凶戾的弧度,劉海下的細長狐狸眼閃過狂躁的紫光。
終於,一抹寒光閃過後,五條悟捂著腫起來一個包的腦袋,老老實實地坐在了凳子上。
“老子剛剛開無下限了。”五條悟還是嘴硬:“傑剛剛可沒有打到老子!”
夏油傑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哦,那你把手放下來呀!”
“老子就不!”五條悟倔強地翻了白眼。
夏油傑抬手看了一眼時間,無奈道:“說吧,一會兒我有個任務,你到底有什麼條件?”
“我也有事情哦!”五條悟興奮地舉手:“你要去乾什麼?看看咱倆是不是一個任務。”
夏油傑嘴角一抽:“抱歉,特遣隊的任務,絕對機密,無可奉告。”
五條悟快要把白眼翻上天了,再次挑釁:“什麼嘛!傑的心眼真的和眼睛一樣小。”
夏油傑:“......”
硬了,拳頭又硬了!
五條悟思維跳躍,剛剛還是他岔開的話題,現在又自己跳了回來:“就是,等我忙完這一陣兒,再做出一個產品。老子就邀請你,咱們兩個一起闖蕩橫濱!”
他對著夏油傑指指點點:“我都聽說你有屬於自己的綽號了!”
“咱們兩個可是並稱最強!”五條悟親昵地攬住了夏油傑的肩膀,立下豪言壯誌:“我也要在橫濱有自己的稱號!”
他美美暢想未來:“就算是在異能者的大本營,咱們也要給打出最強的名號。”
綽號是“怪劉海的狗”本狗,夏油傑呆若木雞,任憑五條悟在旁邊怎麼說,他都一聲不吭。
“怎麼了?傑。”五條悟注意到了夏油傑的不對,他將眼睛湊到夏油傑的麵前,謹慎地掃描摯友。
“沒事的,悟。”夏油傑堅強地倒吸一口鬱悶之氣,但視線觸及到五條悟閃爍著渴望目光的絕美六眼的一瞬間還是妥協了。
對摯友很包容的夏油傑冷漠地抹了一把臉,悲傷地承諾道:“可以。”
雖然自己的綽號很丟人,但是有沒有可能,五條悟未來的綽號也不一定多好呢?
東京人和橫濱是有壁的,以後誰笑還不一定呢!
夏油傑撇開臉,拒絕直視五條悟,岔開了話題:“悟,給我看看你們研究室,研究出來的咒具。”
五條悟還是疑惑地皺了皺眉頭,雖然六眼確定夏油傑很正常,但屬於咒術師敏銳的第六感還是讓他覺得不妙。
直到夏油傑先退後一步,五條悟才回過神來。他轉過頭,在堆滿了資料的桌麵上四處尋找。
“悟,這種新產品不應該放在保險櫃裡嗎?”夏油傑看五條悟焦頭爛額地尋找,忍不住提醒。
五條悟一挑眉毛,雪白的睫毛煽動,滿臉不可置信:“你是覺得,保險櫃比放在我的身邊,隔著無下限安全嗎?”
夏油傑把嘴閉上了。
五條悟找了半天,最終隻翻出來了幾個沒吃完的甜甜圈和各種甜品外賣的盒子。
夏油傑本身就愛乾淨,又很整潔,最近更是跟著有成真司養成了一點潔癖。
他捂著鼻子,伸長手臂,用手指挑起了外賣紙盒子,嫌棄地說道:“你是從哪點的外賣?我記得,不讓送到大廈來著?”
五條悟還在找,聞言頭也不抬地回答:“結衣捎給我的。”
是誰羨慕了?
夏油傑不說。
他隻是任勞任怨地召喚出了咒靈,幫忙打掃垃圾。
“悟,看你穿得像模像樣的,私下裡煙酒都來呀!”夏油傑假模假樣地調侃道。
但他其實也知道,吃這麼多甜品很大概率是五條悟最近用眼過度,需要補充能量的原因——足以看出他在這個項目上付出了多少心思了。
五條悟聞言,由屈膝、蹲著找東西的姿勢站了起來,他努力站直,轉了一圈,展示自己一身新衣服。
“結衣,給買的。”五條悟還嫌不夠,手放在臉側,比了一個耶!
他用手拖住臉,軟綿綿地撒嬌道:“結衣還非要我今天穿,好霸道,真討厭呢!”
夏油傑:“......”
“快點,再找不到,我現在就走了!”夏油傑捏緊了拳頭,隱忍的語氣讓五條悟毫不懷疑鐵拳會砸到自己的頭上。
他聳了聳肩:“我去問問吧,可能是讓誰拿走了。”
正在嘗試畫新圖紙的老頭一轉頭,就看到五條悟悄無聲息地站到了自己的身後,差點當場心臟病發作。
五條悟隨意地瞄了一眼他擺在了桌麵上的圖紙,直接指出:“你這條線畫反了,要是按照你的圖紙做出來,這把木倉肯定炸膛。”
老頭慌張地從五條悟高挑的身上移開視線,盯著巨大的壓力,看向五條悟指出的錯誤。
下一秒,老頭的臉色漲紅,急忙將這張圖紙翻了一個麵,扣著放在桌子上。
“五條大人,有什麼事情嗎?”老頭露出了一個難看且驚恐的獰笑。
五條悟在各個方麵都是徹底的天才,尤其是當他認真做某件事的時候,他的成就將會超乎普通人的想象。
這也就代表著他桀驁不馴,目中無人,年少輕狂且不懂得收斂,習慣性地俯視他人。
和五條悟在一起工作是危險的,一旦靠近他,五條悟的身上會時刻露出一種無端壓迫感與非人感。
如果隻是純弱的普通人,對這樣接近概念上最強的生物感到恐懼,也是很正常的吧!
就如同,身為渺小的人類麵對龐大的巨物的害怕,又如同對於深海的恐懼,這是普通人對於他們理解不了自然產生的敬畏。
隻有明神結衣能在麵對五條悟的時候,雲淡風輕。
因為她是超越者,她站在了更高的層次,她和五條悟才是一個世界的人。
“被明神小姐派人來取走了,”老頭戰戰兢兢地回答。
他補充道:“之前您在專心做實驗,我派人去通知過您,你當時說你隨意。”
五條悟仔細想了想,確實有點印象。
他就說,身為最強,他怎麼可能丟東西。
——雖然最近亂了一點。
“嘖,”五條悟撇了撇嘴。
幫他收拾好桌麵的夏油傑走了過來,問道:“找不到了?”
五條悟興致缺缺地回答:“被結衣找人取走了。”
但他當然不能輕易放棄,五條悟一把薅過夏油傑,攬著他的肩膀大搖大擺地往前走。
他還要特意大聲嚷嚷:“嗐!可惡,沒有機會給傑見識一下我們的新產品了。”
夏油傑在高專就能和五條悟熟練打配合了,他心領神會,默不作聲,也裝出一臉失望的樣子,跟著五條悟往外走。
果然,一離開他們的視線,五條悟就小聲歡呼:“哈!我自己偷偷藏了一把木倉。”
夏油傑蠱氣地笑了起來,細長的狐狸眼眯起。
他隔著無下限用力懟五條悟,滿身的逆反都要溢出來了,他誇讚道:“不錯嘛!悟。”
五條悟也躍躍欲試:“走吧!我們去試試。”
夏油傑帶著五條悟找了一個小型訓練室,五條悟就跟變戲法一樣,從那身修身的西裝裡掏出了一把銀色的木倉。
夏油傑感歎:“藏得不錯!”
夏油傑從五條悟的手中接過,握在手中觀察。
“挺沉的,”夏油傑顛了顛手中的木倉,感歎道:“什麼金屬?”
五條悟雙手托腮:“就是普通合金,試了各種稀缺金屬,就這個導性最好。”
“那這個重量?”夏油傑不信。
“這個是我們搞出的最初版本。”五條悟回答道。
咒力相當於電,那麼術式就相當於家電,通電才能發動咒術。
而咒具則有著自己不同的咒術。
五條悟不需要搞得那麼麻煩,他隻需要讓子彈附上咒力,達到普通人也可以擊殺咒靈的目的就可以。
雖然說普通武器如果輸入咒力長期,使用也會有些咒具化。
但這樣,問題就來了——一把完全自動化的木倉咒力從哪來?
這就需要在木倉中,設置一個全自動化裝置。
最開始什麼方法都想過了,五條悟花了幾天學會了一些基本的武器圖紙,又對它們進行了改造,順便設計了好多款簡易咒力循環裝置。
要不是乾脆沒有用,要不然就是木倉炸膛,崩他一手灰。
既然試了這麼多金屬都沒有什麼用,五條悟選擇另辟蹊徑。
既然咒力和負麵情緒有關,那為什麼不使用傳說中與情緒等玄學有關的水晶和寶石作為核心運轉材料?
聽到了五條悟不合理的要求後,明神結衣卻連眼睛都沒有眨,當天晚上就給五條悟拖來了一箱各種顏色的寶石,仍由他折騰。
總之,得到了支持,五條悟手中的咒具核心竟然真的不斷完善,一塊不大的寶石上麵雕刻出一環接一環精細的紋路。
最後,再將耗費大量心神的核心放入其他研究員加班加點改造出的配型木倉裡。
這就是五條悟手中這個,一代豪華版全自動木倉型咒具。
但事情當然不會就這麼簡單結束,要不然五條悟早就跟著夏油傑在橫濱浪跡天涯了。
明神結衣踩著高跟鞋,拿著這把造價不知幾億的木倉眉頭一皺。
“成本太高。”明神結衣評價。
“如果是這個造價,很難做到普及。”明神結衣誠實地說道:“悟,它的最後定價必須是政|府咬咬牙能買的起的價格。”
她低頭把玩著手裡的木倉,讓它在自己的手指上轉圈:“如果做不到這個程度,我們的圖謀毫無意義。”
五條悟煩躁地扯掉遮蓋六眼的繃帶,略長的白發遮蓋住眼前的神情,無敵的男人此刻異常的脆弱。
他沉默片刻,還是沉聲說道:“我會繼續改良的。”
明神結衣雖然不是這方麵的天才,但在省錢方麵她有著極高的天賦。
“可以試著摻假,或者是合成假材料。”明神結衣指出:“寶石又不是沒有造假的,而且雖然你現在用的是一整塊兒寶石,但或許可以用更低廉的材料替代。”
五條悟身為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五條家大少爺,從來沒這麼摳搜過。
但明神結衣還不滿意,她嚴肅地說道:“還有一件比降低造價更重要的事情。”
五條悟正歪歪斜斜地靠在桌旁,一雙長腿無處安放,他被明神結衣的鄭重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地站直。
“防盜!彆忘了技術加密!”明神結衣伸出手,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
“起碼10年之內,我要他們破解不出來,”明神結衣眼中閃過危險的紅光:“我們可以適當在防盜上增加一點本錢,反正他們也會買單。”
“悟醬,你也不想自己的技術被彆人偷走吧~”
明神結衣靠在椅子上,俯身摟住五條悟的脖子,將踉踉蹌蹌的五條悟帶到自己的頭側。
高大的男人彎下腰,肩寬和背部優雅的肌肉曲線一覽無遺,高挑的身材甚至將坐在椅子上的明神結衣完全籠罩。
看似是五條悟禁錮了明神結衣,但實際上是氣質鋒利的黑發女人將高高在上的六眼神子完全掌控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