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師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隨後一躍而起,還不忘拿出手機,對著麵前的屏幕一頓狂拍。
可這番流暢的操作隻是引來了大家更為鄙視的目光——身為大學畜的你記憶力怎麼還不如他們這個專科生。
詛咒師臉一下就紅了,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咒術界後,在社會上好不容易鍛煉出來的臉皮都變薄了。
他情不自禁地大聲嚷嚷為自己辯解:“你們什麼眼神,手機就是大學生的腦子!大學生都是這樣的!你們根本不懂大學生!”
但他真誠的發言隻是得到了更多嘲諷的目光,就連甚至連躲在暗處的腦花都沒忍住嗤笑一聲。
羂索剛剛衝出在心中的不敢和失望完全消失,甚至升起了淡淡的慶幸。
——幸虧這家夥又回來當咒術師了,要不然未來加入自己的團隊,不知道會闖出多少簍子!
在腦花暗含著悲傷的慶幸中,詛咒師也偷到了咒術界的任務,舉著相機投入到了熱情的教學事業中。
那個時候,腦花隻想為這位曾經的天才詛咒師,現在腦癱患者而感到可憐。
他甚至主動在咒術界上層周旋,希望大家放過他一馬。
可隨後,腦花就因為曾經愚蠢的自己,留下了悲傷的淚水。
大家有了教程之後,底層咒術師們完成任務的節奏便越發迅速,手中積累的財富越來越多,然後紛紛彙聚到了套皮盤星
教中。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腦花想不注意到都難的程度,他一邊處理總督部越發沉重的任務,一邊繼續探究隱藏在表麵下的秘密。
——夏油傑,這個名字在陰影中浮現。
額頭有著縫合線的男人神色陰沉,眼中閃爍著不明的情緒,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實木桌麵上不斷敲擊,震動讓陶瓷杯中的茶水水麵接連晃動。
“夏油傑的背後......”羂索的神色越發陰鬱:“是明神結衣還是五條悟?”
他單手拉開了抽屜,取出了從特殊渠道搞來的咒具手/槍,讓它躺在自己的手中,不斷摩擦。
這種東西,五條家出身的五條悟就是再聰慧,也不可能搞出來,那就隻有黑手黨出身的明神結衣了。
但還要有技術方麵的支持......
羂索手指微動,輕鬆將咒具拆解。
但再他想要看清裡麵的技術構造的時候,一直穩定的咒紋突然之間錯亂,隨後裡麵能夠產生咒力的內核瞬間發生了小型爆炸。
腦花:“......”
淡定的表情和顫抖的手——明明,隻差一瞬間就要破解了!為什麼技術加密這麼牛!
千年來不知道積累的多少知識的老古董第一次碰到了如此霸道的防盜係統,整個腦花都沉默了。
他冷靜地將手中的鋼鐵武器捏成了一團廢鐵,然後扔到了一座相似廢鐵堆成的報廢咒具山上。
“是五條悟,也隻有六眼能研究出來這種技術!”
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狠辣,他行事本就謹小慎微又細心,從不輕易因為猜忌離譜就將之否定。
——更何況,他們三個關係很好也不是沒有可能,完全沒有依據的。
五條悟之前就利用五條家的勢力強行要求總督部將明神結衣加入高專名單上。
雖然用的理由是要和她比試誰才是真正的最強,但仔細想想,這個學期已經過去了一半多了,兩個炸彈還沒有打起來,不就是很離譜嗎?
再加上之間,五條悟突然可以拿出來一群躲在陰暗、比老鼠活得都謹慎的詛咒師名單,而夏油傑上個假期最後一個橫濱任務也沒有返校報道,直接申請放假,隨後五條悟也跟著消失......
一件件事情下來,好像都彙聚到了橫濱這個怪城市。
再具體一點,就是超越者,明神結衣。
這一刻,羂索恨不得給之前先入為主,認為明神結衣和兩個心高氣傲的DK是仇人的自己左右開弓狂扇幾個嘴巴子。
放在桌麵上的手一陣抽搐,但羂索還是克製住了自己扇自己的衝動。
這個額頭上帶著縫合線,長相普通的男人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鬱氣,麵色重新平靜下來。
算計的光在眼中瘋狂閃爍,羂索這隻千年老狐狸的嘴角勾出了冷笑,在心中下定了決心。
既然之前已經在那位當年的天才咒術師的身上做了實驗,羂索已經積累了足夠多的經驗,足夠對著夏油傑製訂出一套完美的方案了。
“本來沒想這麼早對付你的,”他輕聲自言自語地說到,語氣狠毒:“但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客氣了。”
羂索隨手拿起了水杯,放在唇邊輕輕地抿了一口,隱藏在水杯後方的神色逐漸變得陰鬱冷漠。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夏油傑。
短暫度過了一段雖然忙碌,但收獲頗多的時光後,夏油傑被咒術界重新盯上了。
大量的任務如同流水一樣向著夏油傑襲來,更關鍵是,它們都足夠惡心。
就如同非要短時間將所有的醜惡都展現給這個尚在校園的純真DK一般:從家長裡短到因為因為財產出現的謀殺案,從愚昧的村裡人囚禁兩個
小雙胞胎咒術師到虐-殺案.......
就算夏油傑在橫濱鍛煉了一個假期,自認為已經足夠沒有道德,但也因為這些任務整個人逐漸消沉下去。
主要原因是因為,在橫濱大家都是場麵人:見麵先談生意,談不明白就直接抄家夥乾架,直到把對麵乾服道歉為止。
夏油傑還不像有成真司一樣,負責戰略部署和設計陰狠的計劃坑人。他真的隻負責打架,是真正不長腦子的打手。
驟然被安排這麼多這樣不尋常的任務,就算夏油傑再天然,也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
但要是還想在咒術界繼續呆下去,夏油傑隻能暫時臣服於這群老橘子們的安排。
況且......
夏油傑皺著眉頭雙手插兜,有些憂傷地看著遠處兩個正在嬉鬨玩耍的雙胞胎,更感頭疼。
兩個被救出來女孩已經從畏畏縮縮到足夠適應現在的環境。加上身邊的叔叔阿姨都很友好,願意帶著她們兩個玩,逐漸走出了心中的陰影。
似乎察覺到了夏油傑投過來的視線,雙胞胎中的一個轉過頭來,對著夏油傑歡快地搖了搖手。
她的妹妹跟姐姐心有靈犀,短暫地停了一下後,也歡快地轉過頭來。
“快來呀!夏油大人,一起來玩呀!”她們兩個燦爛的笑容與夏油傑憂愁的神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夏油傑下意識地柔和了神色,眉頭舒展,勾勒出了幾分柔和。
——如果還有想美美子和菜菜子一樣的存在,他也不想錯過。
心軟又善良的DK不願意錯過拯救更多小咒術師的機會,隻好咬著牙接下更多咒術界的任務。
但是人性......怎麼會這麼黑暗。
站在染血的小巷,猩紅的血液向四處濺開,呈現爆炸狀態。那股腥氣刺激著夏油傑的鼻腔,讓他覺得有點想吐。
高大的少年挺拔的後背逐漸彎曲,他低下頭沉默地看著這個被家人折磨長大的小咒術師的屍體。
是他來晚了一步。
如果他再快一點,就可以救下這個一直生活在家人陰影下的小男孩,帶著他奔向充滿了希望的盤星教。
而不是因為他蒙昧的父親以驅邪為由,被賣給了詛咒師。然後被迫和咒靈關在一起,就為了所謂咒靈受肉的實驗。
夏油傑的嘴唇有點乾澀,他沒有理會這點不適。隻是單膝跪下,靜靜地看著那孩子稚嫩但布滿了被詛咒侵害的麵孔。
沉默良久,直到眼睛都已經乾澀,夏油傑才伸出了手,替他合上了眼睛。
“是我來晚了,對不起。”他垂下頭,低聲對著眼前再也不會回應的男孩說道。
頭好疼,好想吐。
夏油傑捂著抽搐的胃部想。
蜷縮在角落裡的咒靈被咒力刺激發出了驚恐的尖叫。夏油傑冷漠地回過頭來,看向了它。
隻是一隻二級咒靈而已,夏油傑隻是伸出了手,它便毫無抵抗力地化作了一灘黑色的液體,在黑發少年的手中團成了一個球。
夏油傑將咒靈球緊緊握住,白皙的手指和黑色的咒靈球交相呼應,看起來分外顯眼。
他的眼角覆蓋了一層淡淡的青色,臉色也和死了好幾天一樣,嘴角抿成一條直線,神色疲憊而又迷茫。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小咒術師的遺體放好,最後檢查一遍現場還有沒有遺留的線索。
可對方的手段足夠隱蔽,夏油傑也不是什麼偵探,他隻是無功而返。
運動鞋踩在了一灘血上,夏油傑急忙避開,但畢竟血液噴射麵積過大,就算是再注意也沒什麼用處。
夏油傑看著鞋邊的血跡,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翻遍的全身都沒找到能處理的東西。
真討厭!
這雙鞋還是結衣送給他的禮物。
至於是什麼原因,夏油傑已經有些不記得了——因為結衣總是以各種原因送禮物,平日做事完全是把霸總行為。
霸總送禮物是不需要什麼理由的。
他最後掃視了一眼混亂的現場,打電話交代一番。
接電話的負責人竟然是一個剛剛加入盤星教的信徒,聽到是心情不妙的夏油傑,他立刻大開綠燈,利用自己的職務全方麵為夏油大人服務。
“您放心吧,我可以去請偵探介入,你聽說過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嗎?”他在電話中告訴夏油傑:“那是非常有名的偵探,或許他可以找出一些線索。”
夏油傑沉默了一下,還是囑咐道:“不要把普通人牽扯進來。”
雖然這些天見多了那些弱小、他曾經任務需要保護的普通人那些糟糕、惡意、自大愚蠢的一麵,但夏油傑依舊隻是感到疲憊,思想並沒有走向極端。
因為仔細想想,當黑手黨的他似乎更不是不是什麼好人!
他還乾到了黑手黨頭目,可以說是站在惡人的巔峰了。
加上回到咒術界也不消停,每時每刻為乾掉傳承千年的禦三家付出一份力量——就連信仰天元的盤星教都開始信仰所謂的夏油大人了。
要是真的和他比起來,似乎這幾天見到的人都不算什麼。
他才是比爛人更爛的人。上當港口黑手黨東京地區武鬥派負責人,又開始向咒術界買軍火,現在已經搞到了幾十個億純利潤、下到按照結衣設計的小白花人設忽悠信徒。
就沒有夏油傑不乾的。
咒術界上層的算盤還是打錯了。
錯在夏油傑實在是太沒有道德了,再惡毒的罪犯和恐怖的人心在夏油傑的麵前,都要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分量。
——鼠鼠我呀,最沒有道德了啦!可彆像道德綁架鼠鼠呢!
“夏油大人,請你放心,絕對不會的。”電話對麵的人認真的保證,在心中不知道把夏油傑這朵善良的小白花誇讚了幾百遍。
等夏油傑放心地掛斷了電話,享受了一把“我在咒術界上麵有人”的待遇後,邁著還是逐漸疲憊的腳步走出了帳。
離開的時候,他似乎看起來不大一個不大的小男孩正在和頭頂長著奇怪尖角的女孩走向他離開的方向走去。
夏油傑本來想製止他們,但想到那邊還有帳,便製止了腳步。
“算了,”他的手下意識地深入側兜,摩擦著光滑的咒靈球。垂下眼簾,遮住眼中疲憊的光。
他今天太累了,需要休息,還不不要多管閒事比較好。
但是,那個小男孩的咒力走向是不是有點奇怪呢?
夏油傑的腳步微鈍,但下一刻又恢複了流暢,大步向前邁去。
他從側兜中掏出了手機,查看短信的時候卻看到久違的信息。
【傑,什麼時候才會回家看看呢?已經一個假期沒回來了,媽媽很想你。】
夏油傑仔細讀完,然後猶豫地將信件點擊刪除。
——不想回家。
但下一秒他反應過來:這次出差的任務地點正是在家附近。
夏油傑剛好還為了讓結衣看見,發了一個朋友圈。
應該是忘了屏蔽家人了吧。
夏油傑再次解鎖手機查看,發現還真是這樣的。
他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猶豫了一下還沒沒有把朋友圈刪除。
【好的,今天忙完會回家看看】
夏油傑繃緊了臉,隨意地靠在牆邊,一條長腿微微曲起,手中的屏幕幽幽地在黑暗中發出光,照亮了夏油傑泛著青的眼眶。
薄唇抿了抿,夏油傑下意識地移開了
視線,將發著幽光的屏幕暗滅。
確實應該回家一趟。
這個有些疲憊的青年這樣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