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上癮(1 / 2)

癮忍 慕吱 10314 字 5個月前

第七章

**在黑夜裡漫無邊際地滋生。

直到。

——“哥哥。”

她對他的稱呼猶如一盆冷水兜頭而下,令他將搖搖欲墜的理智拾起。

“陸相思,”他把自己的陰暗麵藏得很好,高高在上的桀驁姿態,斥責她,“你來宜大就是為了談戀愛?”

“不是。”

她抓下他的手,抬眼,和他對視,“我不知道他們會在這裡……這樣。”吞吞吐吐好半晌,仍舊難以啟齒,重複了遍,“我真的不知道。”

梁裕白依舊沒說話。

陸相思無力反駁,她不敢看他,泄氣地低下頭,繞過他往回走。

皎月被烏雲遮蔽,視線不明朗的夜晚。路上有石子,她還沉浸在被誤解的難過中,一個沒注意,踩到石頭,崴了腳。

她嘗試活動下腳,疼得要命。

於是就不敢動了。

見她一動不動,梁裕白走到她身邊,“走了。”

“我腳崴了。”她不敢看他,在他麵前,自己似乎總是出糗,“走不了。”

梁裕白的腳步停住。

他瞬間皺起眉,“腳崴了?”

陸相思悶悶地回答他,“嗯。”

“走不了?”

“疼。”

對如何讓他心軟這事,她無師自通。

於是陸相思就看到梁裕白不發一言地走到她麵前,麵色沉冷,像是下一秒宇宙就要爆炸。但是比起宇宙爆炸更令她驚訝的,是他接下來的舉動。

他轉過身,筆挺脊梁彎了下來。

“上來。”聲音是浸泡過萬年冰川的冰涼。

陸相思愣住。

他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三個數。”

“三,二。”聲音停住,最後一個“一”還沒說出口,被陸相思打斷,甕聲甕氣的,“你離我近一點,我上不去。”

梁裕白有些想笑。

他往後退了半步,方便她上來。

但隨之,他發現,被折磨的那個人是他。

人在視力不好的時候,其他的感官會變得敏銳。

比如說聽覺。

耳邊是她溫熱的呼吸聲,剮蹭著他的耳廓。

抓心撓肺的癢。

比如說觸覺。

背上感知到的是她柔軟的身體,擱在他肩頸位置的下巴,被他扶著的大腿。

他抿唇,呼吸加重。

陸相思會錯意,“我才八十斤。”

梁裕白調好呼吸,“不重。”

陸相思:“哦。”

他微微抿唇,“我隻是,想抽煙。”

想找個東西轉移注意力,想讓煙過肺,最起碼,能夠轉移注意力。而不是在呼吸裡,都能感受到他灼熱的渴望。

夜風寂寂,梁裕白背著陸相思穿過宜大,到附近的醫院。

陸相思隻是腳崴了,並沒有傷到骨頭,腳腕進行簡單地包紮後,梁裕白就帶她離開醫院。

等她撐著拐杖走入自家的院子,又轉身對站在距她幾米之外的梁裕白說,“哥哥,今天謝謝你送我回家。”

梁裕白沒回答,他低頭點煙。

陸相思習慣他的冷淡態度,又說,“還有,謝謝你送我去醫院。”

他指尖挾一抹猩紅的光,煙霧籠罩著他的輪廓,分辨不出情緒。

她抿了抿唇:“我請你吃飯。”

他的目光終於落在她身上,“什麼時候?”

陸相思有些懵:“啊?”

梁裕白:“吃飯。”

她明白過來:“等我腿好了。”

“嗯。”

說完這話,梁裕白就轉身離開,天際是化不開的墨黑,他的身影逐漸和夜色混為一體,消失不見。

態度算不上好,但也不差。

他似乎就是這樣一個人,冷漠眾生的睥睨姿態,永遠高高在上,卻又讓人覺得他天生就該如此,天生就該被人仰望。

在神壇的人,連一個眼神都吝嗇。

梁裕白。

陸相思反複地念著他的名字。

腦海裡浮現出吊詭的想法。

欲。

白。

連**都消失的一乾二淨的人,又何必癡望他會笑。

回到家。

還好家裡沒人。

岑歲在外地有個工作,陸宴遲陪她過去。

為期一周。

要是他們在家,一定會小題大做,把她視為重點保護對象。

即便如此,打電話時,陸宴遲和岑歲也急的不行,甚至要為了她推掉工作提早回家。陸相思好說歹說終於成功勸阻了他們。

勸說成功的條件是,陸斯珩每天過來照顧她。

果不其然,電話掛斷不到五分鐘,陸相思接到了陸斯珩的電話。

“我應該陪你過去的,”他話語裡滿是愧疚和自責,“你現在怎麼樣了,腳還疼嗎?不行,我不放心,我馬上開車過來。”

陸相思躺在床上,“哥哥,你明天還要實習,今晚彆過來了。”

和梁裕白一樣,陸斯珩也去實習了。

又不一樣,他是去檢察院實習。

兩通電話用了她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她走了一天,身上帶著夏日的汗液,黏稠又悶,笨手笨腳地洗了澡。

回到床上已經是十一點。

窗簾沒拉。

星光黯淡的漆黑夜晚。

連路燈都熄滅。

她昏昏沉沉地睡去。

有人入夢。

是個男人。

玫瑰花園裡。

男人逆光站著,五官模糊,看不清晰。

他手上捧著一大束玫瑰,對著她笑。

玫瑰紅的滴血。

他伸出手。

掌心鮮血蔓延。

玫瑰花刺劃過他的掌心,將他掌心紋理都割的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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