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裕白:“上去吧。”
陸相思接過東西,欲言又止之下,最後仍舊還是選擇揮手和他告彆。走到樓門口時她轉身回望。
宿舍樓下有許多的情侶們親密地站在一起,梁裕白一個人站在那裡,是格格不入的存在。
他低頭抽著煙,煙霧繚繞在他麵前。
似有感覺般,他朝她這裡看了過來。
偷看被抓,她大大方方地和他揮手。
不知是天色太暗,還是她的心已經亂了。
她似乎看到了他對她笑了一下。
轉瞬即逝的一個笑。
太難得的溫柔像是虛幻。
那一晚,陸相思都沒有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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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寧大學的新生軍訓時長半個月。
雖然到了九月,但是氣溫仍舊居高不下,直逼四十度的高溫。陸相思站在太陽下曝曬,在她對麵,江夢在樹底下乘涼。
藝術係和他們一起軍訓。
江夢開了個證明,逃過一劫。
陸相思萬分後悔,當時爸爸問她要不要開個證明不參加軍訓的時候,她竟然想也沒想地就拒絕了。
哨聲響起,眾人繃著的身體鬆懈下來,走到角落處拿水喝。
陸相思走到江夢身邊,接過她遞來的水。
江夢嘲笑她:“你這小身子骨能站幾天?”
陸相思下巴放在礦泉水瓶上,“不知道。”
江夢:“要不你待會彆去了,直接和教官說你中暑。”
陸相思眼神放空,不知道盯著哪裡,聲音悶悶的:“那也隻能今天不軍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江夢:“誰讓你不開證明的?”
陸相思轉過頭,“你彆和我說話,我現在非常後悔。”
她這麼頹廢,江夢反倒笑了。
休息時間轉瞬即逝。
陸相思拖著沉重疲憊的身子回到太陽下曬。
第一天結束,陸相思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就不想動了。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
她沒看來電信息,有氣無力的:“喂。”
“是我。”
聲音冷得像冰,在她的耳邊給她降溫。
陸相思坐起身,“裕白哥。”
梁裕白:“你有看到車鑰匙嗎?”
她莫名:“車鑰匙?”
梁裕白言簡意賅:“昨晚密室,好像放在那隻袋子裡忘拿了。”
陸相思爬下床,她翻了翻袋子。
果不其然,從裡麵翻出一串銀灰色的車鑰匙。
她說:“在這裡,你現在就要嗎?”
“沒,”梁裕白說,“過幾天我來找你。”
電話掛斷。
她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嘴角往上揚。
他的無心之舉,讓他們又有了一次見麵的機會。
江夢洗完澡,催她:“去洗澡。”
陸相思從櫃子裡拿出換洗衣服,進洗手間。洗漱好再出來,宿舍已經熄燈了,其他三人卻聊的熱火朝天的。
“江夢,你男朋友哪個學校的?”
“就咱們隔壁,南大的。”
“南大在這邊好像都是金融和計算機專業的吧,你男朋友學的什麼?”
“金融。”
陸相思恍惚地記起,梁裕白也是學的金融。
像是猜到她在想什麼,下一秒,這個名字就被提及。
“南大商學院的梁裕白你們知道嗎?”王思琪說,“他是我們學校出來的,去年的高考狀元,成績好家世好,最關鍵的是長相,要怎麼形容呢……”
“長得很醜?”
“呸,”王思琪冷哼,“我沒見過比他更帥的男的了。”
江夢不以為意,“能有多帥,再帥能有我男朋友帥?”
陸相思想了想。
她在心裡給了個否定答案。
王思琪還想和她爭辯。
房悅出聲:“熄燈了,彆吵我睡覺。”
二人頓時噤聲。
陸相思上床的動作都輕了許多。
隔天,是被哨聲吵醒的。
陸相思手忙腳亂地跑去集合,太陽焦灼,把她曬得意識都有些不清明了。
要不然,她怎麼會看到梁裕白出現在這裡。
汗水沿著額角往下,在她的睫毛停留。
她用力地眨眼。
不是假的。
他是真的。
梁裕白就站在操場門口。
他身邊站了幾個人,但她隻能看到他。
可他是那樣的耀眼。
隻是靜默無聲地站在那裡,連一個眼神都沒分旁人一眼,便吸引了無數,或直白或膽怯的目光。
陸相思想起昨晚王思琪的話。
要怎麼形容呢?
她想起年少時她臨摹的一首詩。
“白玉誰家郎,回車渡天津。
看花東陌上,驚動洛陽人。”
她也是洛陽城中的一人。
他眉眼冷淡薄情,高高在上,但那又怎樣呢?
世人愛神和神愛世人,截然相反的感情。
前者仰望,後者睥睨。
她也隻是泯泯眾生中的一位。
他有耀眼光芒。
而她隻能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