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江夢X何處安(一)陰暗麵……(1 / 2)

癮忍 慕吱 17002 字 6個月前

野薔薇

江夢x何處安

“人都是陰暗, 隻是有人將陰暗麵藏得很好,而她不屑於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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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鈴響起。

學生做鳥獸散。

冷的雙唇翕動間麵前便是白色霧氣。

江夢從教室後門出來,冬日萬物衰敗, 太陽被灰色雲層遮擋, 昏暗夜色逐漸代替白晝卷席視線。

走廊另一側站著人。

她連眨眼都能感覺到空氣裡濕冷,那女生卻跟不怕冷似。

西裝校服外套掐腰設計, 下半身穿著百褶短裙。

她記得這人叫顧梨。

有一把浸透江南煙雨的好嗓,學了十年芭蕾。

年級裡人,明裡暗裡在討論她們倆。

到底誰更好看。

江夢向來不在乎這些。

她在乎隻有一個。

於是在顧梨經過時,她攔住她。

顧梨微笑:“你找我?”

江夢靠在牆邊, “聽說你和何處安在一起了?”

聽到這話,女生雙頰邊染上一層淡淡緋紅, 像是上了胭脂。

“不是,還沒有。”

江夢嘴角輕扯:“那我怎麼聽到說, 你倆在一起了?”

顧梨說:“我們班的人瞎說。”

江夢似笑非笑:“是嗎。”

顧梨輕聲解釋著事情來龍去脈。

大概就是中午時她和何處安在圖書館遇到,她要借書在櫃上麵,她拿不到, 於是求助何處安。

這一幕被同學看到。

添油加醋, 再加幾分渲染, 當事人的否定也帶著含糊措辭。

像是坐實他倆的關係。

江夢像是懂了:“原來是這樣。”

顧梨輕咬唇角:“是的。”

正在這個時候,話題男主角從走廊另一端出現。

他直接往這邊走來。

在二人麵前停下。

江夢臉上笑意甜美:“你是來接你女朋友放學嗎?”

對麵女生臉更紅。

何處安臉色沉了下來:“你在胡說什麼。”

江夢眨眨眼:“她不是你女朋友嗎?”

讓顧梨不停擺, “不是……”

江夢了然:“我忘了,她還不是你女朋友,是吧?”

她刻意將“還不是”這個字加重。

顧梨此刻,是羞愧的,懊惱的,帶著被人拆穿自己內想法羞恥。

女生很快消失在樓道裡。

江夢看著麵前何處安。

她笑得更得意:“她喜歡你哎。”

何處安眼裡沒有一絲波瀾:“回家了。”

沉穩腳步聲踩碎遲暮夜色, 凜冬的風吹來,卻沒帶來追隨而上腳步聲。

何處安回身。

他看向站在原地的江夢。

暗光下,模樣看不太真切,隻能看到優雅順暢脖頸線條,像是高高在上天鵝。白天鵝聲音也帶著高姿態:“我不喜歡她。”

風鼓鼓地吹。

她向他靠近:“你聽到我話了嗎?”

鞋尖相抵。

她踩了下他鞋麵。

他色如常地答:“嗯。”

回到家中。

周盈在餐廳裡布菜,見到他們回來,熱情地招呼他們吃飯。

何處安眼裡溢出笑,言辭溫潤:“媽媽。”

何處安問她:“爸呢?”

周盈:“你爸今天加班,不回家了。”

他略憂愁:“工作做不完。”

周盈寬慰道:“他也是為了咱們這個家。”

母慈孝溫馨畫麵,卻讓她惡心至極。

所謂加班,不過是去找江吟借口。

周盈能夠多年如一日地裝不知道,也能夠多年如一日地把她這個私生女當做親女兒養,甚至能把何處安這個養子當做親生兒子對待。

怪不得年紀輕輕就當上影後。

江夢盯著她幾秒。

而後,唇邊有一抹彆有深意的笑。

這個家庭裡人,都是天賦奇高演員。

好在她不是。

她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周盈:“你才吃幾口?”

江夢:“控製飲食,我舞蹈老師沒和你說過嗎?”

周盈啊了聲,“我最近太忙了……”

裝潢華麗客廳,璀璨燈光照在她看不出年齡臉上。

可惜了這麼美的一張臉。

上麵寫滿虛偽。

江夢嘴角扯出笑意,“真能裝。”

然,她的情塌了下來。

江夢卻轉身往樓上走。

身後,陡然響起何處安聲音,帶著幾分命令口吻:“小夕,和媽媽道歉。”

江夢停下腳步,她低眸看向何處安。

對視半晌。

她說:“道歉?”

何處安:“嗯。”

她笑:“她也配。”

周盈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周圍的保姆傭人早已習慣屋裡暗流湧動,也對明麵上不和司空見慣。而所謂“不和”,也不過是江夢的任性與撒潑,周盈是慈母,委屈得臉上滑過淚痕。

連月色都隱匿的半夜。

保姆們私下閒聊。

“大小姐脾氣是真差。”

“夫人又溫柔又體貼,怎麼會有這麼個女兒?”

“聽說大小姐是私生女……”

“什麼?私生女……夫人還對她這麼好?”

“所以說,私生就是比不過正房的,你們看,大少爺的為人就比大小姐好很多。”

風卷席著地上落葉,這時,院子裡傳來聲響。

“什麼聲音?”

“野貓吧。”

窸窣對話在時間裡歸於沉寂。

黑夜被風撕扯出巨大的口,冷冽寒風吹儘空氣裡所有熱度,隻剩下寒意包裹著院子裡形單影隻的影子。

影子從院子裡移動,回到屋裡。

幽寂走道裡。

何處安靠在牆邊,“你去哪兒了?”

江夢說:“睡不著,下去轉了一圈。”

他叮囑:“外麵很冷,少出門。”

她覺得好笑:“那我不出門,去哪兒?去你房間嗎?”

何處安不讚同:“小夕!”

江夢背對著他,握緊門把,突然道:“我真很討厭,你向著她的樣子。”

何處安:“她是我們的媽媽。”

江夢:“我媽姓江。”

何處安說:“她是我母親。”

她眼瞼微動,“那我呢?”

何處安:“你是我妹妹。”

“你看,你從來都是站在你所謂母親身邊,”門鎖轉動,哢噠一聲,她進屋前最後一句話是,“為你妹妹,隻有被拋棄份,是嗎?”

門縫逐漸變窄。

距離兩厘米,被人攔住。

都不用回頭,就能猜到是他伸手。

江夢挑釁般的語氣:“你要看我脫衣服嗎?”

何處安說:“你不能和她和睦相處嗎?”

她轉過頭,笑得更放肆:“不能。”

男生臉上,滿是無措與無奈,像是想要緩和家庭關係,卻又無從下。

江夢抬了抬眉:“你再不出去,我真脫衣服了。”

他連忙退出屋內:“晚安。”

沒有開燈的屋裡,最後的一道光也被他隔絕於門外。

江夢臉上笑,一點一點地被黑夜吞噬。

我和她和睦相處。

那樣才是不如你意不是嗎?

你想看到的,不就是我變得越來越臟,而你就顯得越發乾淨,清白。

你想要,從來不說。

可我都知道。

我也會幫你實現。

-

昨晚在客廳發生一切,很快傳入何蔚耳裡。

這棟裝修華麗房子,並沒有裝監控,但每個角落,都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你一舉一動,一絲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某個人眼。

某個人當然是指何蔚。

初雪落下,帶來凜冬的寒冷。

室外遊泳池表麵結出一層薄薄冰。

撲通一聲,有人跳了下去。

被水浸濕是剛換上衣服,紅的像是從臟被擠碎,濺出的血液。

江夢漂浮在水裡,耳朵進水。

何蔚聲音並不太真切傳入她耳裡,“是我平時疏於管教你了是嗎?讓你對你繼母那種態度?”

她置若罔聞。

漫天飛雪簌簌而下,蒼茫天色,陰沉霾天,壓抑著她的呼吸。

她像是一具毫無溫度屍體。

何蔚說:“為我女兒,我沒要求你成為大家閨秀,但也麻煩你,知道什麼叫禮貌,什麼叫教養,就像你哥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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