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溪第二人格(2 / 2)

“對主體沒有惡意,可以嘗試讓兩個人格溝通。”蘇慎行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對此蘇父並沒有評價對錯。

走到院長辦公室,蘇父對兒子說道:“先休息吧,之後和主人格談談,我看看情況。”

合衣在沙發上眯了一覺就到了第二天。

作為頗具盛名的治療師,蘇父的日程安排的很緊湊,在原定的麵診外努力擠出一些時間參加和北溪的談話。

為了照顧她的情緒,依舊選在蘇慎行的辦公室。開始前他給北溪介紹了一下蘇父,小姑娘有些拘謹,但為了治療也不抗拒。

“昨晚你的副人格又出現了,你有記憶嗎?”蘇慎行也不拐彎抹角,直.搗.黃.龍。

北溪眉頭緊皺,麵色有些沉重,“一點都不知道。”

“身體有不舒服嗎?例如頭疼、疲憊?”

北溪有些遲疑,“好像有些頭疼。”

蘇慎行握著筆手指敲擊兩下,起身從抽屜中拿了個體溫計,“量一下。”

比較傳統的腋.下.體.溫.表,幾分鐘後結果出來,北溪有些低燒。不過沒辦法立刻判定是因為人格分離,還是著涼。

蘇慎行給北溪拿了兩片退燒藥,又倒了一大杯溫水,等她將白色藥片吞下才繼續問,“咱們說說你的童年好不好?”

北溪有些不情願,但為了自己的心裡健康還是努力配合。關於母親的冷暴力和無形的壓力、企圖殺死她和發現屍體等等,沒有一絲隱瞞。

原定兩個小時的談話,愣是延長了一倍。

黑暗的過往直白的攤開,蘇慎行越聽越心驚。從他開始學心理學就明白,世間最惡不外乎人心。麵前這個敏感可愛的女孩,長在淤泥裡,努力向著光明前進。

不過她認為心理疾病是需要治療矯正的,言辭間透露著對自身的不滿,這讓蘇慎行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昨天關於副人格的看法。

本想讓兩者溝通,引導她接受自己,但目前看來難度很大。最主要的問題在於,作為主人格的北溪完全不了解副人格,兩者沒辦法共存在體內清醒。

聽出她的嗓音都發啞了,蘇慎行叫停了談話,“今天先到這裡,你回病房休息一下。”

“好的。”北溪確實累了,乖乖的和護士回了病房。

心理問題不是一蹴而就的,北溪的問題主要源於童年的創傷□□件和長期壓抑的成長環境。在母親身亡後,獨自一個人的小姑娘立刻又進入高壓的娛樂公司,無親無故還要努力跟上其他人的功課。

“哎,”蘇慎行歎了口氣,“這樣的人生軌跡,沒有得精神病都是心智堅強了。”

“彆瞎說。”蘇父在一旁喝一聲,但心裡也有些唏噓。關起門,父子倆就北溪的案例再次研究了好幾個小時。

為了和副人格談談,兩人依舊留宿醫院。隻是一晚上風平浪靜,小姑娘睡得很熟。這樣等了兩天,才再次迎來囡囡。

副人格精神奕奕的,趴在窗戶玻璃上往樓外看,晚上十點多的cbd商圈依舊燈火輝煌。

“囡囡,坐下說說話?”蘇父開口吸引她的注意力,小姑娘乖巧的坐到了他對麵的椅子上。從北溪口中知道了童年的經曆,這次蘇父更有把握,“囡囡是不是為了保護咪咪?”

小女孩下意識的往後挪動一下,看起來有些防備,瞪著眼睛不說話了。

見此蘇父趕快開口安撫,“我們對你倆沒有惡意,都希望她好,不是嗎?”

囡囡用目光仔細的打量他的表情,仿佛在判斷蘇父話語的真實性,就連一旁的蘇慎行也沒放過。兩位男士努力收斂身上的氣勢,從表情到動作都儘力展示自己並沒有威脅。

過了好一會兒,囡囡才再次開口,“我要保護咪咪。”

“因為母親嗎?”

囡囡點點頭,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了。

考慮到北溪並不清楚副人格的事情,他不得不再次確認一些問題,見囡囡目前的狀態還可以,於是繼續問道:“媽媽打過你嗎?”

“嗯。”小姑娘不開心了,眼圈都有些發紅。

蘇父拿了個小兔子玩偶塞到她懷裡,希望能夠讓囡囡感覺好一些,“次數多嗎?”

毛絨玩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囡囡好奇的用手揪了揪它長長的耳朵,垂著頭又不說話了。蘇父耐著性子哄了很久,她才開口回答。

北溪的母親偶爾會動手,但次數不多,並沒有借助任何工具,隻是情緒失控的動手亂揮。相比實際的身體疼痛,對小孩子的心理創傷更大。可能正是因此,年幼的北溪才會分化出囡囡這個人格,借此逃避殘酷的現實。

囡囡在年幼時出現的時間更加頻繁,即使對女兒冷淡,同居一室的母親還是發現了她的異常。

這位年輕的母親自己就飽受精神心理疾病的折磨,理智本就不正常,再加上不想北溪首雙重人格的苦,才發生八歲生日當晚意圖掐死她的事情。

蘇父心裡有些發堵,看著眼前的副人格問道:“你不能直接和咪咪交流嗎?”

“咪咪不喜歡我,我叫不醒她。”小姑娘將兔子玩偶妥帖的放在腿上,有些落寞。

可能觸及了傷心事,當天囡囡早早就累了,自己爬上床去睡覺。

昏暗的院長辦公室,隻點了一盞台燈,蘇父和蘇慎行都坐在黑暗裡。

隔了很久,蘇慎行開口打破了寧靜,“是不是隻能催眠副人格?”

“北溪下意識的抗拒囡囡,因為作為主人格的保護者,她承擔了更多的黑暗。”蘇父歎了口氣,“先用藥物治療一陣子試試看,如果實在不行...”

後麵的話蘇父並沒有說,但兩人都知道,如果藥物不管用隻能催眠囡囡,一定意義上就是抹殺這個人格的存在。

考慮到北溪年齡小,藥量要特彆慎重,兩人一起研究後選取了比較適合的配比。

精神類的藥物多少有些副作用,常見的就是嗜睡、厭食,這些在北溪身上都有出現。為了治療自己的疾病,即使難受她也忍著,是全醫院最配合的病人。

不過收效甚微,甚至因為昏睡時間加長,囡囡出現的次數更多了。

要知道囡囡使用的是北溪的身體,在她本應該休息的時候,醒來玩鬨、吃東西,極大的消耗了身體的精力,北溪的主人格越發衰弱。

在事情發展得更糟糕之前,蘇父終於決定對囡囡進行催眠,但他要提前和囡囡談了談。

“囡囡,你喜歡咪咪嗎?”

“喜歡啊。”小女孩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麵對她純真的樣子,蘇父眉頭緊皺,“為什麼管她叫咪咪?”

“她特彆像李奶奶的貓咪,在家裡特彆乖,從來不發出聲音,性子軟乎乎的。”回憶起兒時的事情,囡囡還伸手比了一下,“大概這麼大的白貓,眼睛是藍色的,特彆漂亮。”

蘇父:“你希望咪咪過的幸福嗎?”

囡囡使勁點點頭,“嗯。”

“她現在身體不好,要催眠你才行。”

突然聽聞這樣的話,小姑娘有些怔住,她能獲取北溪的記憶,能夠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問道:“那我是不是就死掉了?”

蘇父胸口一緊,感覺到了心痛,“可能會,也可能永遠的沉睡下去。”

“我睡著了,咪咪就能恢複健康了嗎?”囡囡關切地問。

“是的,她的身體會好起來,能夠繼續生活。”

小女孩露出一個開懷的笑容,“隻要咪咪好就行!”

雖然預料到作為保護者的囡囡會做出如此的選擇,但真實麵對如此情況還是讓人動容。

人的大腦是複雜而神秘的,主人格和副人格雖然共用一個身體,但從思想上是完全獨立的個體,相當於兩個人。

為了彆人寧願去死,蘇父擦了下眼角,指尖有些濕潤。

如果從分化開始算,副人格的囡囡大概才六七歲,還是個稚嫩的小孩子。蘇父有些於心不忍,想讓她沒遺憾,“在催眠之前,你有什麼想做的嗎?”

“想吃奶油蛋糕。”

蘇父親自驅車去給她買了個蛋糕,回來的時候恰巧碰到蘇慎行。兩人的視線一對上,蘇慎行就猜到了目前的情況,嘴角緊繃的跟著去了病房。

“哇~”囡囡隻穿著襪子,在蛋糕旁邊開心的跳跳,完全一副小孩子的姿態。看到附送的蠟燭,她立刻說道:“點蠟燭!點蠟燭!”

蘇父帶著寵溺的笑容,按照小姑娘的要求弄好。

她頗為鄭重的雙手合十,閉著眼,對著燃燒的蠟燭小聲許願,“拜托拜托,一定要保佑咪咪健康快樂。”

蘇慎行道行淺,沒忍住一下落淚了,趁著囡囡沒睜開眼趕快摘下眼鏡,用手將淚痕擦掉。

粉色的小蠟燭被吹滅,蘇父將塑料餐刀交給囡囡,小姑娘分彆給兩人切了一塊,最後才給自己弄了特彆大一盤。

“咪咪不喜歡吃甜的,趁著她不再,我今天要多吃點。”

因為之後就沒機會了......

蛋糕再大也有吃完的時候,囡囡放下叉子,仰頭對蘇父說道:“我該睡覺了。”

乖巧的小女孩抱著茶色的兔子玩偶,主動配合心理催眠,陷入了無邊的黑暗。後來蘇父無數次回想,都覺得與其說是他在催眠,不如說是囡囡進行了自我封殺。

等那明亮的眼睛再睜開,就隻剩下北溪了。

考慮到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蘇父和蘇慎行並沒有將囡囡的故事全盤托出。隻是告訴北溪催眠很有效,副人格應該不會再出現了,藥物治療也可以暫停了。

“蘇醫生,這個娃娃我不想要。”不知道是不是身體有記憶,北溪不喜歡那個兔子玩偶。

怕刺激到她,蘇慎行將這個柔軟的玩偶拿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本想放置在其他病房,但看到她就想到囡囡。

“是有故事的啊...”

感慨一句,他將這個玩偶收到了自己的箱子裡,它值得被珍重收藏。

*

這些久遠的往事江星耀並不知道,他對北溪的副人格有著天然的抗拒,始終保持著戒備。

“哢噠~”兩人臥室的房門被推開。

一個毛茸茸的黑白毛球從小小的門縫跑進來,仔細一看是穿著連體熊貓服的江浩晨。隨著他顛顛的小碎步,帽子上的黑耳朵和屁股上的毛球尾巴一抖一抖的。

“爸爸,媽媽起來了嗎?”四歲半的弟弟說話已經很利索了,但嗓音還是奶聲奶氣的。

趴在床上刷手機的囡囡驚訝的看向門口,江星耀先一步起身將小兒子抱起來,“媽媽還在睡。”

“你騙我,媽媽明明坐著呢!”江浩晨可不好騙,扯著脖子往床上看。

江星耀按住他作亂的小奶袋,抱著他往外走。北溪現在的狀況不對,他不想嚇到孩子。

“爸爸,早安。”

拉開門就看到門口還站著個巧克力的小棕熊,大兒子的睡衣是類似的連體衣。他性子像北溪,有些粘糊,這會兒剛起來正抬著小手揉眼睛。

江星耀蹲下要抱他,不想卻被一雙纖細的手搶先了。他轉過身,就見到囡囡抱著自家大兒子。

哥哥沒睡醒,動作自然的環住媽媽的脖子,將柔軟的小臉蛋埋在她的頸窩想要再眯一會兒。

懷裡的小孩子身體柔軟,噴在脖子的呼吸有些癢癢的,囡囡想伸手摸一下他,結果隻碰到睡衣的外層絨毛。

“我就說媽媽醒了吧!”弟弟開心的扭扭屁股,拍了怕江星耀的肩膀,“爸爸快點去吃飯飯,我好餓。”

“嗯,好。”安撫了順了順兒子的後背,江星耀的眼神一直沒離開囡囡,對她說道:“我來抱吧,先帶他們兄弟換衣服,一會咱倆再談。”

猶豫了一下,囡囡還是主動把孩子遞給江星耀。他一手一個兒子,往兄弟的房間走去,囡囡默默的跟上了。

發現她的跟隨,江星耀並沒有說什麼。對方確實沒什麼惡意,更多的是好奇。

幫兒子們換上學校的製服,隨後往樓下的餐廳走去。依舊是四人的早餐,隻是江星耀有些食不知味。

他注意到囡囡嗜甜,牛奶和華夫餅都加了蜂蜜,這在北溪身上是不會見到的。

將最後一口煎蛋塞在嘴裡,弟弟迫不及待地問:“爸爸,今天你和媽媽送我們上學嗎?”

江星耀伸手摸了一下小兒子的頭頂,“今天不行哦,讓司機和阿姨送你們。”

“好吧。”弟弟瞬間像是霜打的花,大眼睛垂下來像是可憐的小狗狗。

“不要難過,”一旁的囡囡終於開口了,“我去送你。”

Biu~的一下,弟弟整個人立刻活躍起來,綻放出大大的笑臉,“真的嗎?媽媽,我愛你。”

不僅嘴上說著愛意,他還跳下椅子跑到囡囡身邊,抱住她的胳膊撒嬌的蹭了蹭。囡囡眉目柔和,將他抱坐在腿上。

一旁的哥哥羨慕地看了一眼,加快了吃東西的速度。

江星耀咬咬牙,無奈的開口,“你們去拿書包,我和媽媽去換下衣服,一會兒在門廳見。”

囡囡看向高大的男人,放下孩子,跟著他回到了房間。

房門一關,江星耀的表情就繃不住了,眉頭緊皺著,“一會兒送他們上學,你不要做奇怪的事情,我不想嚇到孩子。”

“知道的,”囡囡點點頭,追問道:“是咪咪你倆的孩子嗎?”

“嗯,雙胞胎。”江星耀怕露餡給她介紹,“性子跳脫的是弟弟江浩晨,安靜的是哥哥江浩奕。”邊說著,他從衣帽間找出一件裙子遞給囡囡,“你去衛生間換吧。”

按照往常,兩人赤.身.裸.體.不知道多少次了,肯定不介意這點小事。但如今芯子是囡囡,江星耀總覺得是兩個人,換衣服有必要規避。

為了不耽誤兒子上學,兩人沒有磨蹭,換了簡單的服裝就下樓。

去學校的路上江星耀開車,囡囡坐在副駕駛,兩兄弟的安全座椅在後座。兩個小家夥窸窸窣窣的小聲咬耳朵,自己玩得也很開心。

十多分鐘的車程而已,車就聽到了學校門口。

江星耀下車將弟弟從安全座椅抱下來,囡囡在另一端學著他的樣子解開了哥哥。兩個小家夥走在父母中間,手都牽在一起,開心的來回搖晃。

“好了,”走到安全線江星耀止住腳步,附身親了親兒子們的發頂,“進去吧。”

哥哥露出一個淺笑,臉頰有點紅,“媽媽,還沒親。”

囡囡麵上劃過一絲驚異,趕快給兩個孩子補上親吻。被父母麼麼噠後,兄弟倆牽著手走進了學校。

等兩人的影子看不見了,江星耀立刻拉開了和囡囡的距離,“回去吧。”他的態度並沒有讓囡囡難受,想想也能夠理解,自己占了他愛人的身體啊。

返程的路異常沉默。

囡囡始終玩著窗外的街景,江星耀則專注開車。到家看到庭院裡陌生的黑色轎車,江星耀的眸子閃過一絲亮光,如他所想,蘇慎行來了。

“小蘇醫生!”

走進客廳,就看到穿著白色毛衣的蘇慎行正坐在沙發上喝茶,囡囡很自然的和對方打了聲招呼。

蘇慎行手一抖,茶杯裡的液體滑出兩輪波紋,穩住心神將被子放下,“囡囡,好久不久。”

當真和多年未見的老友一樣,時光在這一刻銜接上了斷層。

“江星耀,給我們點私人空間,可以嗎?”蘇醫生發話,江星耀雖然擔心,但還是離開了客廳,路上特地囑咐傭人也暫時避開。

“坐吧,”蘇慎行來過不止一次,對北溪家也很熟悉,自己去拿了茶杯給囡囡倒了杯紅茶,還特彆體貼的在其中放了糖包和奶盒。

注意到他的舉動,囡囡露出一個淺笑。

將配飲品往她麵前推推,蘇慎行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醒來有不舒服嗎?”

“沒有。”囡囡搖搖頭,端起畫著新綠色葉子裝飾的茶杯喝了一口,甜甜的帶著奶味的紅茶很不錯。

看著她滿足的表情,蘇慎行覺得有種時空穿梭的感覺。27歲的北溪麵容和兒時有了很大的不同,但因為內裡囡囡的靈魂,散發著獨特的稚氣。

將茶杯放下,囡囡說道:“蘇醫生是個好人。”

蘇慎行愣一下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自己的父親,他露出一個釋懷的笑容,“爸爸走的時候沒受罪,好事。”

“咪咪這些年過的挺好的,你們沒騙我。”囡囡也跟著笑,滿足的同時有些淚目。

通過網絡,她大體了解了北溪一路走來的種種,無數高光時刻被鏡頭記錄下來,成為永久、不褪色的記憶。即使遠離娛樂圈多年,仍有一批死忠。

囡囡好奇的用「北溪」的名字搜索,看到了很多有意思的評論和博文。

“人們總說,仙女的容顏會老去,如今我才發現都是屁話。且看27歲生日的北溪,誰能想到這是奔三的人,少女感十足。”

“我女兒退圈多年,仍然是娛樂圈神話,是不是就被帶出來懷念。話說我粉她的時候是個花季少女,現在已經成了中年少婦了,但我女兒依舊像個小寶貝。”

“除了顏值,更要佩服北溪的善心和毅力。星海慈善基金和星芽扶貧從創辦就一直無私的助人,撒出去的錢估計得有上百億。”

“人生楷模北溪,她的經曆比電視劇還精彩。當真應了那句:長得比你漂亮,還比你努力。”

“要是能魂穿北總活一天就圓滿了,仙女美貌、神仙老公、可愛兒子們,有錢有家人,這是什麼完美生活。”

曾經隻能像貓被囚禁在房子裡,不敢哭不敢鬨的小姑娘,成了走四方、幫助他人的獨立女人,這如何不讓囡囡感動呢。

有幸成為這個星星的守護神,囡囡覺得自己圓滿了。

“小蘇醫生給我帶蛋糕了嗎?”

蘇慎行露出一個輕笑,走向廚房,從冰箱裡拿出一份奶油蛋糕。默不作聲的插上蠟燭,用手護著火焰放在囡囡麵前。

如同往事重現,她雙手合十,閉眼許願,“一定要永遠幸福下去!”

所有人都能幸福的話,那就太好了。囡囡鼓了一口氣將火焰吹滅,蘇慎行和她分食了蛋糕。

“下雪了。”

正吃著,蘇慎行就發現陰沉的天空飄起了雪花。

囡囡側頭往窗外望去,露出一個笑容,看了兩秒沒有搭腔,繼續低頭吃蛋糕。她吃得很慢,一小塊蛋糕足足吃了二十多分鐘。

窗外的地麵上已經積了一層白雪,天空飄的雪花越下越大。

囡囡半靠著沙發扶手,眼皮有些沉,注意到她的肢體語言,蘇慎行關切地問:“累了?”

“嗯,”她的聲音有些低,“老天爺知道我要回去了,所以下雪來接我了。”

戳心窩子。

蘇慎行覺得自己沒什麼長進,這種時候依舊想哭。他知道,囡囡這次醒來並不是人格分離發作,而是到了分崩解析的時刻,這個副人格終於要徹底消失了。

對於北溪而言這是好事,她的心理精神都趨於穩定健康,兒時的守護者再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但是對於囡囡而言,這就是她短暫人生的最後了。

“等我一下。”蘇慎行匆忙站起身,快步往屋外的車子走去,從後車廂的盒子裡找出想要的東西,隨後幾乎是跑著回到客廳。

“你看我拿了什麼!”歡快的語氣還沒落下,他的腳步就止住了。

蘇慎行手一鬆,一個茶色的兔子玩偶掉落在地毯上,它的耳朵很長,眼睛紅豔豔的,看起來既漂亮又難過。

沙發上的女孩卷縮著身體,已經陷入了沉睡......

作者有話要說:  在最初的大綱裡,在jxy去巡演的時候,溪寶的雙重人格會複發,跟男配霍城和程遠有糾纏。溪寶不確定自己會不會被副人格取代,因此拒絕jxy,隨後才是車禍的橋段(這才是虐江星耀)。

但是小天使們好像不能承受的樣子,於是我就把這碗狗血自己喝了,如今隻能寫個番外自我滿足。ps:初版副人格是邪惡的惡女,番外裡則是個小天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