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樣都是補充氣血的,一早上打拳,自然要氣血兩旺才好,父女二人一人一碗,吃完了熬的糯糯的甜粥,蘇曼主動去洗了碗筷。讀蕶蕶尐說網
回過頭,看著蘇杭一條破爛的牛仔褲搭配滿是窟窿的白色T恤,蘇曼不懷好意的想,張浩南和蘇杭走的近,也許就因為二人如出一轍的穿衣品味?
隻是想到往日裡看著打太極的老大爺,都是一身白色唐裝,鬆鬆垮垮的穿在身上,舉手投足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蘇杭這種裝扮,說是去蹦迪還差不多。
蘇曼越發不看好蘇杭,心中抱著走一下過場就回的心態跟在了蘇杭身後,雙手插在口袋裡,漫不經心的走著,卻不妨蘇杭突然停下腳步。
蘇曼一下撞在了他後背上,上下牙一合,準準的咬在了舌尖上,疼的她立馬雙眼泛紅,不滿的叫道:“走路乾嘛突然停下來啊啊!”
這連自家家門都還沒出呢,難道不是去附近的公園麼?!
蘇杭長眉揚起:“去哪?我們就在這裡打拳。”
蘇曼半張嘴巴,一下忘記了自己還在泛疼的舌尖,左右望了望,這不是自家的小廚房麼!
站兩個人就隻剩下轉身的地方了,還打拳?!
蘇杭點了點頭:“你看好了。”
說著,蘇杭單手提起了灶台上的鐵鍋,手腕翻動間,鐵鍋不斷的顛起落下,便仿佛他正在炒菜一般。
蘇曼的臉瞬間拉黑:“喂,你這樣子很傻喂。”
蘇杭瞥了她一眼,命令道:“看仔細點!”
蘇曼滿心不耐,卻還是按捺住性子看去,隻是怎麼看,鐵鍋還是鐵鍋,隨著時間的推移,蘇杭卻似乎不知疲憊依然,鐵鍋始終按照相同頻率顛來顛去。
蘇曼心中一動,想起了蘇杭切墩的時候,看上去也是平凡無奇,深入了解後,卻發現簡單的切墩有著許多的技巧在內。
蘇杭怎樣都不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蘇曼想到這裡,態度不由認真了些,她站直身體,眯起眼,細細的觀察著,這一次,她的視線從鐵鍋挪到了蘇杭的手腕上,終於看出了些許端倪。
蘇杭的手腕,在不斷的翻動著!
不不,不是他的手腕在翻動,是他的大臂在動,肌肉篤實的上臂畫著一個個圓圈,如同一個被風吹動的細長柳枝,帶動著身上的柳條枝葉一起擺動。
看到蘇曼若有所思的表情,蘇杭隱隱得意,當初他學廚的時候,師傅就叫他自行領悟,自己明白過來的東西,比彆人用嘴巴告訴的要可靠的多。
對廚師來說,什麼東西,都要自己嘗過才知道味道。
學廚的人,首先就要明五味,是謂酸甜苦辣鹹,其中苦是五味之首,明了苦以後,吃什麼都是香的了。
顛鍋自然是極苦的,說不上夏練三伏冬練三九,也要頂著灶房裡的高溫一天三頓的練著。
蘇杭看著蘇曼越來越明亮的眼睛,微微一笑,鐵鍋從右手自然的交到了左手,同時右手上已經抓了一把鐵鏟!
而隨著右手鐵鏟的加入,蘇杭的手腕又是一變,左手帶動鐵鍋畫上一個圓,右手鐵鏟攪動,又是一個圓,左手縱圓,右手橫圓,一圓將止,一圓又生,圓圓相套,生生不息。
這種高度重複的單調動作,看的久了竟不讓人厭煩,反倒越來越有一種玄妙之美。
看到蘇曼完全沉浸其中,蘇杭手一頓,鍋鏟相交,發出了咣當一聲脆響,蘇曼一下清醒過來,雙眼閃亮的看著蘇杭:“我要學!”
蘇杭笑的異常狡猾:“好。”
半晌之後,蘇曼鬱悶了,她雙手端著鐵鍋,雙腳分開一大步,膝蓋彎曲,大腿下蹲,腰杆挺直,片刻功夫,大腿就開始了顫抖,小腿也在不斷呻吟,蘇曼咬牙切齒的質問道:“非要蹲馬步嗎?!”
蘇杭笑了笑,手裡的鍋鏟在蘇曼的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下,逼得她的臀往上又抬了抬:“什麼功夫都得從蹲馬步開始,下盤穩了,上身才能揮灑自如。”
蹲了五分鐘後,蘇曼的雙腿開始不斷的哆嗦,十分鐘後,她的額頭汗如雨下,十五分鐘後,她的雙腿麻木,全憑一股不服輸的勁頭在支撐。
當門外傳來了方烈的叫門聲時,蘇曼覺得天籟也不過如此了。
是以,方烈進門後,蘇曼笑容滿滿的跟他打了個招呼:“早上好。”
方烈登時受寵若驚,眉飛色舞的把蘇曼看了又看:“早上好哦。”
蘇杭看在眼裡,眉毛挑了挑,“走吧,先去買塗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