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射雕英雄傳九(1 / 2)

[綜]天生反派 地獄畫師 11921 字 3個月前

每個劇情世界的發展都有一定的慣性,包惜弱與楊鐵心這兩人如原著中那樣相認了。

整個相認的過程充滿了巧合與戲劇性。

話說,楊鐵心與郭靖這對叔侄相認後,在交談間楊鐵心從郭靖口中得知自己妻兒未死,心中不禁欣喜若狂。緊接著,又聽聞他那個現在不知身在何方的孩兒與郭靖還有一個未完成的賭鬥之約,他心中又是一陣悲苦,一十八年間,他既不曾撫養那個孩子長大,也不曾教過他一招半式,他見郭靖武藝不弱,也不知他那個孩兒會是輸是贏。

這一邊包惜弱為了喬衡去寺廟裡上香祈福,另一邊楊鐵心也前往寺廟去為自己那十八年未見的妻兒求一個平安。

於是,這兩人就在寺廟裡相遇了。

包惜弱在王府裡呆了十八年,風吹不到,雨淋不著,她的容顏較之從前並未有太大的改變。而楊鐵心這麼多年來風裡來雨裡去,麵上已布滿了歲月的痕跡。

包惜弱竟是第一眼未認出楊鐵心來,但楊鐵心第一眼就看出了她就是那與自己分彆十數年的妻子。

他觀其一舉一動,再看其身上的綾羅綢緞,又隱隱約約想起跟在她身邊那個小丫鬟一開始稱呼她的那聲“王妃”。

他心中悲痛,竟是一時間提不上氣來,心中一股鬱氣難發,當著包惜弱的麵一個踉蹌向後倒去。

包惜弱為人過分良善荏弱,見有人在自己麵前跌倒在地,先是嚇了一跳,然後急忙扶他到一旁的大青石上坐下,之後又吩咐跟在她身邊的丫鬟去請大夫,獨自一人陪著這生病之人。

想也知道,這兩人就是在這獨處的片刻內,不知怎的拉扯了一番,居然如原著中那樣夫妻相認了。

……

這廂,喬衡正坐在屋內一張八仙桌旁,手中持著一卷他從完顏洪烈的府庫裡淘來得竹簡。陽光打過來的鬆影斜斜地鋪在桌麵上,隨著窗外的和風輕輕搖曳。

他用另一隻手拿起茶杯,邊閱覽著竹簡上的內容邊喝了一口茶。他剛把這一口茶水含進嘴裡,雙眉就下意識的微微蹙起。

他放下茶杯,視線仍舊停留在竹簡上,他說:“這茶味道不對。”

侍候在一旁的丫鬟被他這句話嚇得發抖,她剛被王爺挑過來侍候世子,難道這就要出紕漏了?她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問:“奴婢給小王爺重沏一壺茶?”

喬衡不置可否。

丫鬟大著膽子拿著托盤,把茶杯以及茶壺放到托盤上,見小王爺沒反對,就走出房間重沏茶水了。

她的心中有些焦躁,這茶是府裡剛分過來的新茶,調/教自己的師父也誇過自己沏茶的水平,到底哪裡出問題了?她重新拿了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嘗了嘗味道,一股清新的茶香在舌尖纏繞,微苦,後韻綿長。

奇怪,味道沒哪裡不對啊。

就在丫鬟沏茶的片刻功夫,喬衡已看完了竹簡上的剩餘內容。他拿起一條絲帶將竹簡係起來,規規矩矩的把它放在桌麵上。

自從前一階段生了那場大病,灌了不知多少草藥下去,他這一世本就不怎麼好的腸胃又弱了下去。日常飲食也隻敢吃個四五分飽,再多就逃不過腹瀉胃痛的局麵了。然而他這輩子好歹也是個習武之人,隻進食這麼點根本不夠他日常能量消耗的,對此,他也隻能在日常活動範圍內常備糕點,以此充饑。

此時,八仙桌上就擺著一盤小巧玲瓏精致至極的點心。

喬衡也沒有特意去拿紙、拿筷,直接洗了下手,用手指拿了一塊點心填進了嘴裡。

然後,他的身體似乎僵了了一下,而後又若無其事的把這塊點心咀嚼碎咽了下去。

一會兒過後,丫鬟泡茶歸來,她膽戰心驚的為喬衡重新沏了一杯茶。

喬衡沒有立即就喝她重新泡的茶,而是對她笑了笑:“麻煩你了。”

丫鬟連忙擺手:“不麻煩不麻煩,這是奴婢應該做的。”

喬衡拿起一塊點心,送到她嘴邊:“嘗嘗?”

青年的容貌清雋無儔,漆黑的雙眸中帶著絲絲笑意,之前他讀書時,還纏繞在他身上的那股淡漠氣息消融在他的話語中。

小丫鬟呆呆地注視著喬衡,張開嘴吃下去了這塊點心,唇瓣上似乎還殘留有到對方冰涼的手指無意間劃過的觸感。

喬衡:“好吃嗎?味道怎麼樣?”

“啊,好甜。”小丫鬟的雙頰飛染上了一片紅暈,她慌亂地低下頭,不敢再抬頭看一眼小王爺。

喬衡點了點桌子上的竹簡:“幫我把它放回書房裡吧。”

小丫鬟拿起竹簡,細聲細氣地應了聲是,然後紅著臉飛快的前往書房放置竹簡了。

她走後,喬衡再次看向盤子裡的糕點,手指撥攏了一下裡麵的點心,喃喃道:“甜的?”

他站起身來,輕拂了一下手指上的碎糕點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向著包惜弱的白牆烏瓦的小屋走去。

他的房間外栽著一株瓜蔓,這株瓜蔓是他從包惜弱那裡移栽過來的。大概很難有人能夠想象得到他在把它移栽過來時,心中抱有是什麼情緒,不是什麼閒情逸致,而是一種的戚然。

唐時有曲《黃台瓜辭》說得好,一摘瓜好,二摘瓜稀,三摘尚可,再摘唯剩瓜蔓矣。

雖然此辭暗指的是武後殺子一事,但換個角度來看,又何嘗不是喬衡本身的真實寫照?一載又一載的輪回轉世,曾經的親朋好友儘數分離,就連僅剩的記憶也在這漫長無期的時光裡被慢慢地消磨殆儘,曾經的少年意氣也早不知消散於何方,他能真切的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隨著一次又一次的輪回逐漸強大,但與之相對的是,他的魂魄與肉/體的融洽性逐漸減小,事到如今,他連一具能讓他維持健康的體魄也不可得了。

再這樣下去,他還能剩下什麼呢?

……

包惜弱將她與楊鐵心相認的過程細細與丘處機講述了一番,那張芙蓉秀麵上帶著幾分無措,她雙手掩麵,嗚咽著說:“還請道長給我指條明路,我現在該如何是好?”

丘處機一甩袖,坐到一旁的高背木椅上,得知楊兄弟沒死他雖然心中歡喜,但還未曾因此失去理智,因此他沉聲問:“那麼你現在是想留在王府裡還是去找楊兄弟?”

包惜弱曾經感動於完顏洪烈對她的付出,也就在王府裡得過且過了,可這份感動在楊鐵心在麵前就不算什麼了。她放下遮麵的手,語帶哽咽卻毫不猶豫地說:“求道長帶我去找鐵心,留在這裡對我已是一種煎熬。而且鐵心留在外麵,不知我在府裡的情形,我好怕他一時衝動做出什麼。”

聽到她這樣說,丘處機終於有機會問出他此次下山時就準備問的問題了:“楊夫人,你可想好怎麼跟康兒說他的身世了?”既然楊兄弟還活著,他也就直接稱呼包惜弱為楊夫人了。

包惜弱拿起手帕擦了擦眼睛,說:“不管如何,我是一定要帶著他一起走的。至於這身世……哎,父子天性又豈是能被旁人抹殺掉的,鐵心未死,隻能說明他與康兒的父子之緣還為斷,隻要離開這王府了,還怕沒有機會好好解釋這件事?康兒在鐘南山一去八年,這府裡他還能和誰親近,待他見了鐵心,我再細細與他道來所有事情。說一千道一萬,這一切都是我的過錯,隻望康兒他以後不要嫌棄我才好。”

丘處機聽了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又覺得這父子天性還真是斷不掉的,既然包惜弱一時還沒想好怎麼說,那就等著他們父子相見時再說吧。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這時候想再多也是白費功夫。

“可是,該怎麼離開王府定要好好籌劃籌劃,你既然打算等著他們父子二人見麵後再明說一切,那這事就不僅要瞞著完顏洪烈,還要瞞著康兒了。”他那個徒兒心思機敏,要想在瞞著他的情況下,帶著包惜弱然後再騙著他離開王府,這還真不是一件容易事,是該好好想想該用個什麼法子。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緊閉著的門扉被人大力推開,一個青年跨門而入,他問:“母親,那楊鐵心究竟是誰?”

“啊!”包惜弱小小的驚叫一聲。

喬衡進門後,他又反推了一下門,門被他推得咣的一聲再次閉合了起來。

“康兒……”丘處機也是被他驚了一下,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與包惜弱說話時徒弟他就在門外聽著。自己這個徒弟日日跟在大師兄身邊修身養性,修了一身好道法,深諳無為自然的真諦,再加上自己與他師徒相處八年之久,對他的氣息早已是毫無防備,而康兒又刻意隱藏,自己居然根本不曾發現他就站在門外。

他閉上眼,不去看向喬衡。

喬衡早就等著包惜弱對自己挑明身世真相了,自己整日裝聾作啞也不容易。他太清楚包惜弱了,她性子太過軟弱,不逼得她事到臨頭避無可避、走無可走,她是絕不會說出真相來的。如今他這一番添柴加火,就等著看接下來的戲份該怎麼演了。

包惜弱看向自己的兒子,心裡知道她剛才說的話他大概都聽到了。

心神不寧下,她好像從他的雙目中看出警惕之意,康兒他定是以為自己是什麼不守婦道的女人了。這樣想著,她剛停下的淚水又簌簌地落下來,梨花帶雨地說:“康兒,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那完顏洪烈根本不是你父親,鐵心才是你真正的父親。”

她眼也不眨地注意著青年的反應,見他眼裡閃過一絲訝異,然後又稍稍皺起眉頭。

“母親昨夜睡覺魔障了?怎麼突然說起這話來了。”

包惜弱淚水漣漣,“康兒可是不信我說的話?楊鐵心真是你父親啊!”

“母親,這話讓人傳到父王耳朵裡就不好了,想也知道父王他是不願意聽到這些話的。”

包惜弱見兒子根本不相信自己,繼續解釋:“當年我肚子裡還懷著你,就被完顏洪烈搶入府中,你叫了他這麼些年的父親,根本是認賊作父了!你瞧瞧,這屋裡的物件,這一桌一椅都是我讓人從大宋京師臨安府牛家村原木原樣取過來的,這才你的家。你可還記得母親的那柄鐵槍,那本該是你父親的。”

說來也可笑,誠如她所言,他已是叫了完顏洪烈這麼多年的父親,與認賊作父無異,可在最開始的時候,也沒人告訴他完顏洪烈根本不是他親生父親,包惜弱也沒阻止自己叫那人父親不是嗎?

一直作壁上觀的丘處機這個時候突然睜開眼,插口說:“康兒,彆的我不多說,你若還認我這個師父,今夜你就隨我帶著你母親出府去見見楊兄弟。待見了你親生父親後,隻要你不回王府,是去是留一切隨你,不過我全真教於你好歹還有八年教養之恩,你隻需在今年三月廿四去嘉興替我完成一個賭約,自此以後,我不再插手你的一切事宜。另外……不管你信不信,為師都要提醒你,那完顏洪烈包藏禍心,你若留在王府裡,隻有死路一條!”